七十九 淮安初戰(zhàn)
四月二十二，中午時分，高舉著“明”字大旗、五星紅旗的大軍開到淮安縣十里外。
這些旗號，是應(yīng)天府趕制出來，送到軍中的。
看著城外還未收割的麥田，方天定笑道：“因糧于敵，不亦快哉！
傳令，封鎖城池，派遣一部士兵收糧?！?p> 江淮地區(qū)的收獲時間比南方要晚一些，而且明軍來的太快，綿延的麥子并沒有被收割。
如此，方天定當然不會客氣，全部笑納。
誰讓楚州不投降呢，活該你們餓肚子。
安排搶割糧食后，方天定下令安營扎寨。
大運河從南向北，從淮安城中流過，南北城墻有城門和水門，護城河又寬又深，攻擊不好展開。
所以，城南十里立了營地水寨，保證糧道。
城東為主攻方向，立了主營寨，方天定親自鎮(zhèn)守。
城西還有一個偏寨，只有五千人，作為牽制。
忙碌間，一騎飛奔而來，叫道：“城內(nèi)五千兵出，正往營地而來?！?p> 方天定提戟上馬，喝道：“隨我迎敵。”
一萬大軍，方杰、縻貹、袁朗等十余大將，隨著方天定迎向宋軍。
不一刻，兩軍相遇。
號角連綿，鼓聲震天，兩軍排開陣勢，射住陣腳。
衛(wèi)忠打馬而出，喝道：“天兵至此，爾等不思投降，還敢出城搦戰(zhàn)，可是活的不耐煩了？”
對面宋軍中出來一將，喝道：“作死蟊賊，也敢大放厥詞，且看我鐘亮取爾狗頭！”
衛(wèi)忠大怒，拍坐下馬，挺手中槍，便奔鐘良。
鐘良亦不退讓，縱馬接住衛(wèi)忠。
兩個就兩軍之前，一來一往，一上一下，斗了十七八合，鐘良戰(zhàn)衛(wèi)忠不過，撥回馬便走。
衛(wèi)忠正要見功，縱馬趕將去，只見鐘良把槍橫擔(dān)在馬上，左手拈弓，右手取箭，搭上箭，拽滿弓，覷得較親，背翻身一箭。
衛(wèi)忠急要閃避，卻是遲了，這箭正中胳膊。
吃痛之下，衛(wèi)忠撒了槍，調(diào)轉(zhuǎn)馬頭便向陣內(nèi)跑去。
鐘良調(diào)轉(zhuǎn)馬頭，窮追不舍。
這邊縻貹大怒，提著開山斧便沖了出去。
宋軍陣中，又沖出兩將，喝道：“賊子，看我鐘勇（鐘秀）威風(fēng)?！?p> 袁朗方杰亦是大怒，同時喝道：“賊子，暗箭傷人！”一起奔出本陣。
縻貹接住鐘良，袁朗接住鐘勇，方杰接住鐘秀。
六人分三隊，各持兵器酣斗不休。
衛(wèi)忠奔馬回陣，拜道：“小將初戰(zhàn)失利，失了大軍銳氣，還請?zhí)又巫??！?p> 方天定扶起衛(wèi)忠，道：“敵情不明，失利難免，且下去療傷。”
安撫了衛(wèi)忠，方天定再看陣中，鐘家三兄弟已經(jīng)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縻貹三人正要立功，斬殺三人，卻聽的宋軍陣中傳來一聲大喝：“欒廷玉在此，潑賊，休的猖狂！”
方天定聞言，十分驚訝。
他是真的沒想到，居然會在楚州遇到欒廷玉。
這家伙本事可是十分出色的。
不止使得的好鐵棒，還能教出祝家三杰這樣的徒弟。
只是祝家莊被孫立從內(nèi)打破，欒廷玉失了下落。
略略分神的功夫，只見欒廷玉倏地一錘，把袁朗打落馬下，復(fù)又掄起鐵棒，砸向縻貹，解了鐘良困厄。
欒廷玉鐵棒使的神出鬼沒，指東打西，叮叮當當間，把縻貹打的暈頭轉(zhuǎn)向，端的兇猛無比。
失了先機，縻貹只能苦苦招架。
方杰也不好過，被鐘家三兄弟圍攻，也是左右支拙，艱難應(yīng)對。
卻不敢撇開對手撤退，袁朗還躺在地上呢。
顧不上考慮招攬欒廷玉，方天定一打馬，沖到近前，舉起方天畫戟接住欒廷玉。
縻貹得了援手，抽身而出，加入方杰戰(zhàn)團。
此刻，白欽持著標槍，高可立提著弓箭，也來到了近前。
鐘家三兄弟被縻貹、方杰牽扯，根本沒有注意到兩人靠近。
只見高可立手起箭落，正中鐘良咽喉，縻貹跟著一斧，把鐘良剁成兩節(jié)。
鐘勇鐘秀見四將圍來，自家兄弟又被殺了，已經(jīng)慌了。
亟待退走，只見方杰大喝一聲，刺鐘勇于馬下。
白欽猛地扔出標槍，把鐘秀刺落馬下，高可立趕上，一槍戳死在地。
此時，袁朗翻身而起，撿起一匹馬騎上。
看他衣服下面，胸甲已然被打的凹了下去好大一片。
余光把戰(zhàn)況收進眼底，方天定滿意眾將的配合。
看到眾人圍過來，欒廷玉撥開方天畫戟，跳出戰(zhàn)圈，喝道：“無恥，只會以多欺少乎？”
方天定笑道：“欒教師何故如此天真？戰(zhàn)場之上，無所不用其極，想必孫立等人詐破祝家莊時，教師就該醒悟才是。
再則，剛剛鐘良冷箭，教師又用鐵錘傷人，不都是暗箭傷人，即如此，有何可說。”
欒廷玉聞言，怒眼圓睜，卻又無可反駁。
袁朗卻是火大，喝道：“恁地啰嗦，吃我一撾！”
說完，袁朗手掿兩個水磨煉鋼撾，直取欒廷玉。
知道欒廷玉厲害，縻貹方杰同時跟上，準備三打一。
欒廷玉卻沒有一打三的想法，冷哼一聲無恥，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向宋陣退去。
袁朗三人同時敲馬，緊追不舍。
欒廷玉知道三人了得，不敢戀戰(zhàn)，只是催馬疾跑。
方天定長戟一揮，喝令全軍沖擊。
銅鑼敲響，士卒齊整前進。
欒廷玉退到宋陣內(nèi)，喝令放箭。
咻咻咻~箭如雨下。
三人被逼，不敢靠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欒廷玉回歸本陣。
此時，明軍槍陣已成，弩砲分列兩側(cè)，開始放箭。
一千只手臂粗的箭矢，如同黑壓壓的烏云，直接撞進宋軍陣內(nèi)。
頃刻間，人仰馬翻！
此時明軍富的流油，箭矢都是精鋼打制的，管你皮甲還是步人甲，統(tǒng)統(tǒng)射穿。
區(qū)別在于，皮甲可以連續(xù)穿透三五個人，步人甲只能穿透一個人。
一陣箭雨后，宋軍前兩排還站著的，寥寥無幾。
只一輪，便射殺了近千人。
宋軍士卒騷動不安，欒廷玉心里也是駭然。
還能愉快地打仗？
只要再來兩輪，怕是立刻全軍覆沒。
欒廷玉揮動鐵棒，喝道：“鳴金收兵，鳴金收兵！”
宋軍如釋重負，立刻緩緩后撤。
欒廷玉也是有本事的，把楚州宋軍整治的十分整齊，后退中并不見混亂。
只是沒用，明軍士卒速度更快，馬上就能趕上。
無計可施之下，宋軍只得停止后退，轉(zhuǎn)身應(yīng)戰(zhàn)。
好消息是，因為前方士卒遮攔，明軍弩砲已經(jīng)失去射擊角度。
雖然弩砲停止，可是槍陣后的弓箭一陣接一陣落下。
只是相對弩砲，弓箭殺傷力有限。
都是有甲的，弓箭除非命中要害，不然很難擊殺。
宋軍當然不甘心挨打，弓箭手們同樣放箭還擊。
箭雨中，雙方槍兵開戰(zhàn)。
明軍是鐵狼筅，三排士卒鐵槍并舉，猶如鋼鐵叢林。
三棱槍頭裸露在外，散發(fā)著嗜血的寒光。
宋軍士卒手中同樣是野戰(zhàn)長槍，長兩丈，并不比狼筅短。
“刺！”
雙方同時出槍。
叮叮當當中，慘叫不斷。
明軍士卒都是全身板甲，宋軍傳統(tǒng)的長矛根本捅不穿，除非是命中胳膊等無甲處才能形成有效殺傷。
反觀宋軍，步人甲防御的確優(yōu)越，然而三棱槍頭滑到甲葉縫隙處，仍然一擊中的。
三棱傷口出現(xiàn)，都不需要是要害，流血也能流死了。
哪怕刺空的，槍桿上橫七豎八的鐵鉤，同樣能傷人。
想趁勢突進的宋軍，被鐵枝掛住，根本進不了分毫。
情知不妙，欒廷玉連連呼喝：“撤，撤！”
這下，欒廷玉可算是明白了，義軍為何半年就能打下江寧，改建明國了。
就這野戰(zhàn)能力，簡直就是天下無敵啊。
“罷了，還是謹守城池吧。”欒廷玉哀嘆。
宋軍得了號令，也不想著浪戰(zhàn)，撒開腳丫子向著淮安城內(nèi)狂奔而去。
只是一次接戰(zhàn)，便把他們的信心給打沒了。
此時此刻，他們只恨出城太遠，不能立刻躲到城墻后瑟瑟發(fā)抖。
明軍如何會讓到嘴的鴨子飛了，跟在后面窮追不舍，人頭搶的飛起。
等到回城，欒廷玉仔細一點，五千大軍剩下不到五百。
大敗虧輸，全城驚懼。
………………
元旦了，祝大家新的一年健健康康，快樂快樂。
能早點睡，就早點睡吧，畢竟，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不養(yǎng)足精神，怎么面對又要變老一歲的現(xiàn)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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