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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終結者

七十七 夏收

梁山終結者 江湖無水 2637 2018-12-31 09:53:31

  歙州,涇縣,呂家村。

  因為呂師囊?guī)ё吡嗽S多青壯從軍,村里剩下的,大多是老弱。

  天還未亮,村里家家戶戶便開了門,隨著炊煙升起,吭哧吭哧的磨刀聲不斷響起。

  磨的,是鐮刀。

  四月下旬,麥子已經(jīng)成熟,收獲的季節(jié)到了。

  總要把鐮刀磨的飛快,割麥子才省力氣。

  六十多歲的呂益權一邊磨刀,一邊嘆氣。

  家里面新分了二十畝地,本是高興的事情。

  可是兩個兒子都在軍中,只靠自己一個人,決計是忙不過來的。

  “益權,早飯做好了,過來吃啊。”

  “好,鐮刀磨好了就過去?!?p>  呂益權就一個人,農忙的時候飯也沒功夫做,好在鄰里關系不錯,可以在旁邊的呂強家搭伙吃飯。

  呂益權已經(jīng)提前給了一貫錢,兩斗米,等到農忙完,估計還要補一些。

  本來嘛,一貫錢雇個短工綽綽有余,只是涇縣青壯大多從軍去了,想雇人也顧不到,實在無可奈何。

  不一刻,兩把鐮刀磨的雪亮,刀刃上已經(jīng)起了毛,手指輕輕蕩過,便是一條口子。

  “好鐵!這越州來的家伙,真是不錯?!眳我鏅酀M意地想到。

  鋤頭、鐵鍬、鐮刀等農具,都有越州鐵礦的戳印,質量非常好。

  呂強家的三個兒子也都投軍去了,然而還有三個兒媳婦,老伴兒也在,都是能忙的。

  不像自家兩個兒子,都是單身狗。

  “益權,坐。”

  呂強招呼一聲,端上了飯菜。

  一條紅燒魚,一鍋肥肉燉白菜,一碟子咸菜,整治的不算整齊,油水卻很足。

  六個大人,加上四個孩子,坐了一桌子,

  呂強給呂益權倒了碗酒,道:“益權啊,別著急,等我家忙完了,一起去你家地里?!?p>  “嗯,不著急?!眳我鏅噙攘丝诰?,道:“先去把學堂的收了再說?!?p>  端起碗吃飯,呂強嘆道:“這幾個崽子可是趕上了好日子,吃得好,有學上,也不枉孩子們都去投軍了?!?p>  “可不是,呂相公待我等親厚,以前我們呂家莊也算不錯,也就過年的時候才能吃肉喝酒,哪像現(xiàn)在,天天都有酒肉?!?p>  說著話,吃完飯,兩家人各自提著鐮刀出門,向著學田走去。

  學田屬于村學的財產(chǎn),一共五十畝,其收入主要擔負學舍教授的工資。

  縣里只要支出少部分現(xiàn)金補貼,即可以撐起一所學舍。

  以田替錢,極大地減少了地方上的現(xiàn)金支出。

  天亮時分,一群人到了學田旁。

  已經(jīng)有人在田里忙著了。

  都是家里有孩子在上學的村民,自發(fā)前來幫忙。

  忙了一陣,學舍教授易水寒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拎著漿湯,帶著學生們走了過來。

  “多謝諸位鄉(xiāng)親幫助?!币姿x道。

  易水寒在鎮(zhèn)江府表現(xiàn)出色,卻不想在攻打北固山時,被打爛了一條腿,只能退役。

  恰逢呂家村的教授,那個呂師囊家私塾老先生,調去縣里擔任文書去了,他便來到了此處。

  呂益權笑道:“易先生客氣,此乃我等應該的?!?p>  易水寒朝眾人拱了拱手,又對學生們喝道:“快去,給大家倒水?!?p>  孩子們嘻嘻哈哈地去了。

  忙碌間,一只二百人的軍隊開了過來。

  除了刀槍,士卒們還提著鐮刀。

  易水寒定睛一看,最前面卻是涇縣知縣苗合。

  苗合早看到了易水寒,搶先說道:“易教授,甚時得空,去縣里把留守士兵練練啊?!?p>  士卒們朝易水寒敬了個禮,放下刀槍,操著鐮刀便下了地。

  易水寒一一回禮后,問道:“苗相公,如何讓軍隊來幫忙了?”

  苗合笑道:“太子指示,各地務必確保夏收夏種工作及時有序的完成。

  因為大量青壯從軍,我和縣里駐軍商量了,分出兩千人幫著鄉(xiāng)親們搶收搶種,順便也計量收成,準備收稅。”

  “哦,那倒是不錯?!?p>  一百生力軍加入,五十畝學田頃刻間收獲完畢。

  有苗合帶來的牛車帶到打谷場,脫粒后稱重。

  一共一百七十三石,平均每畝三石多,還不錯。

  當然,學田是不用交稅的,這些收獲全歸易水寒支配。

  士卒們沒有休息,三兩人一組散去田間地頭,幫著鄉(xiāng)親們割麥子。

  站在樹蔭下,易水寒問道:“苗相公,今年稅收能有多少?”

  苗合道:“我縣有土地一百多萬畝,平均下來,大概在五十到六十萬之間?!?p>  易水寒搖頭,道:“這收成不行啊,多數(shù)人夠嗆能吃飽。”

  苗合苦笑,道:“沒辦法,上田太少,我最近到處跑,準備挖些水渠,盡量把旱地都變成水地?!?p>  易水寒不置可否,道:“好好努力吧,有困難給我說,我給太子寫信?!?p>  說了一陣,苗合問道:“易教授,上次給你說的事,你意下如何?”

  苗合說的事情,乃是把他一個侄女嫁給易水寒。

  若是一般的殘廢,苗合肯定不會正眼看的。

  易水寒可不一樣。

  他是太子親軍一員,和方天定關系非同一般。

  苗合作為知縣,想聯(lián)系太子只能走正規(guī)渠道,還不一定能夠有回應。

  易水寒可以隨時給方天定寫信,且必有回應。

  這樣的渠道,對于一個底層官員來說,真的是羨慕嫉妒恨。

  不過講道理,就算沒有這個原因,嫁給易水寒也不虧。

  易水寒是都頭退役,殘疾津貼一個月五貫錢,只要不染上黃和賭,完全可以活的有滋有味。

  想了想,易水寒拱拱手,說道:“便有勞苗相公了?!?p>  見易水寒答應,苗合大喜,道:“好說,好說,以后便是一家人了?!?p>  呂家村忙碌不休,古筑村村民也不能清閑。

  黃云挨家挨戶走過去,叫道:“鄉(xiāng)親們,都把糧食準備好,等會一起去給縣里送去。”

  有人問道:“里正,何必送糧,直接折算成銀錢繳納便是?!?p>  黃云回道:“也可以,那都準備好銀錢,我搭送鐵的船送縣里去?!?p>  不得不說,古筑村的人真的是闊了。

  在鐵礦上做工,男人一天掙三五百文很容易,女人們賣些吃食酒水,一天也能入賬一二百文,比在幾畝薄地里刨食強太多了。

  又有人道:“城里有人租地,要種那勞什子棉花,我們租不租?”

  黃云道:“你們還有心思弄那幾畝地么?”

  眾人都笑。

  礦上打工掙的那么多,如何有時間耽誤在地里。

  應天府,臨時行宮內。

  方臘問道:“今年夏收幾何,可有數(shù)據(jù)?”

  馮喜道:“根據(jù)估算,至少入庫一千五百萬石夏糧,錢兩千萬貫?!?p>  在方天定面前,馮喜是情報頭子,在方臘前,他還是那個馮掌柜,身份切換毫無違和處。

  方臘沉吟片刻,道:“建國在即,戰(zhàn)爭未絕,糧食萬萬不可有缺,看好那幫當官的,不要出問題?!?p>  馮喜躬身道:“陛下放心,絕不會有人敢貪污?!?p>  方臘又道:“嗯,還要保證百姓足用,但有疑慮,立刻請教大郎?!?p>  說這話,方臘沒有任何壓力。

  畢竟,兒子實在太能干了,當老子已經(jīng)習慣了躺著。

  馮喜退下,方臘傳見劉韐。

  雖然還未正式宣布,劉韐已經(jīng)被內定為第一任宰相。

  劉韐到來,方臘問了建國籌備的進展。

  因為夏收緊張,城池宮殿建設耽誤了許多。

  這沒辦法,方臘很理解。

  方臘又問道:“棉花種植安排的如何?”

  劉韐道:“畝產(chǎn)一石以下的田地,大多改種棉花,只是收成如何,尚且未知?!?p>  方臘頜首,道:“棉布之優(yōu)越,大家都看在眼里,務必抓緊?!?p>  劉韐應下。

  棉布的好處,南方尚且不覺得如何,等到了北方冬季,定然有大用。

  所以,推廣棉花種植,勢在必行。

  當然,在沒看到收獲之前,百姓也都疑慮,這很正常,等到秋收,看見了甜頭,百姓自然踴躍種棉。

  ………………

  感謝“天津寶德學院”的又一次打賞,十分感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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