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章 禮尚往來
九華與顏路
這兩個人的實力懸殊極大,顏路與九華曾經(jīng)一同討論過墨家蓉姑娘的傷勢,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
像方才張良與六劍奴那樣唇槍舌劍,劍拔弩張的筆試顯然不適合他們。
況且劍已經(jīng)論過了,那么現(xiàn)在也該是論道的時候了。
顏路心中計較一番,嘴上也沒閑著:“此劍之所以名為含光,是因為其視之不可見,運(yùn)之不知其所觸,泯然無際,經(jīng)物而物不覺。而讓含光顯形的關(guān)鍵便在于光?!?p> “哎呀,這顏二先生就這么把顯形的關(guān)鍵說出來,豈不就是直接告訴別人弱點?”公孫玲瓏問一邊的楚南公。
“倒也未必,物似主人型,能駕馭長風(fēng)這樣名劍的人,恐怕也同樣無爭磊落。更何況,含光之巧妙也并非這幾個字能夠說清?!?p> 楚南公對這位蒼龍的傳人倒是觀感良好,頗為信任。
果真如他所說,九華只一息之間便已經(jīng)做出決定:“如此說來,室內(nèi)光源不定,倒有些不公平了,既然是比試,又不要拼個你死我活,便出去比如何?”
顏路沒想到她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看了眼主坐的扶蘇,見他點頭,眾人便移步前往劍道場之后的庭院之中。
庭院之中樹木郁郁蔥蔥,地形雖然算不上是錯綜復(fù)雜,可也要比劍道館的平地要豐富許多。
樹木之下的陰影更是能讓顏路較好的利用光線的變化,發(fā)揮出含光的最大作用。
顏路站在樹蔭之下,劍柄之上空無一物,含光藏在陰影之中,并未顯行。
趙姑娘的修為比自己高出許多,據(jù)張良所說,天宗曉夢的修為都在其之下。
張良讓自己對上九華,和趙姑娘將場地移入庭院的目的已經(jīng)很明顯了,就是要打平。
張良固然想讓自己贏趙姑娘,可顯然趙姑娘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哪怕她的頭上已經(jīng)帶上了張良送的簪子。
她作為道家之人,定然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折損道家顏面。
打平,是他們雙方最好的選擇。
“趙姑娘,得罪了?!鳖伮返吐暩孀?,隨后拔劍而出,含光在陽光下顯出真身,薄如蟬翼,不知是何種材質(zhì)所制,看上去便鋒利無比。
九華又看了含光一會兒,直到這劍已至近前,才不緊不慢地迎擊。
陽光在長風(fēng)一側(cè)落下陰影,這陰影落在含光身上,含光在九華的視線之中消失不見,接著她感到手中的力道一輕,含光便從長風(fēng)之中穿過。
放在格擋時的重?fù)?,似乎沒能讓顏路感受到一絲威脅。
有趣。
九華勾了勾唇角,忽然來了興致。
她一劍揮出,長風(fēng)離手,朝著方才借她力道退后的顏路直射而去。
在顏路欲要繞過長風(fēng)上前攻擊之時,長風(fēng)卻忽然消失,又出現(xiàn)在九華手中。
“這是……鬼谷御劍術(shù)?”
看來傳言拜入道家的趙九華是鬼谷之女的傳聞是真的。趙高想道:鬼谷子說是只收兩位弟子,還不是將自己的畢生所學(xué)也傳授給了女兒?
如今九華代表的是道家,自然不能一直用鬼谷劍術(shù),可道家專攻內(nèi)力修為、符箓陣法。
劍法一向是道家的短板。
如今看來,江湖之上含光未曾擁有敗績也并非沒有道理。
顏路,并非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弱。
趙熙凌邊想著,邊欺身而上。
含光的關(guān)鍵在于光,但陰與陽向來相伴而生,只要……
九華找到顏路腹部一處破綻,長風(fēng)迅速攻過去,在即將碰到顏路腹部時,長風(fēng)一轉(zhuǎn),將劍刃換成劍身,打算以劍身相擊。
她的速度很快,但顏路仍有反應(yīng)的時間,他腳尖點地,猛然一退,整個人便退入陰影之中。
九華一挑眉,她將刃轉(zhuǎn)成劍身,就是因為覺得顏路并不能躲過這一劍。
遇強(qiáng)而強(qiáng),遇弱則弱。
儒家的坐忘心法居然與道家心法暗合。
實在有趣。
九華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劍刃換做劍柄很顯然沒能讓一部分人開心。
勝七甚至在心里嗤笑,覺得她是婦人之仁。
但九華的目的是讓顏路退入陰影,好讓含光不能隨心所欲的顯形,顏路顯然發(fā)現(xiàn)了她的目的,自然不會讓她得逞。
顏路抬手,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照射到含光之上,劍尖直刺九華胸膛。
雖說知道師兄不可能傷害九華,可張良還是有些緊張。
九華旋身一退,含光的攻擊落空,而顏路也在抓住了這個喘息的機(jī)會,向前一步,走出了那一片樹蔭。
“這位趙先生不是道家人么,可現(xiàn)在看來,她一點道家功法也沒用啊。”公孫玲瓏以面具掩嘴,小聲嘰咕。
這次不等楚南公說話,九華手中的長風(fēng)劍便已經(jīng)不見。
她右手捏了個劍訣,一邊的池塘之中便聚集處一股水流,在她手中形成一柄通體透亮的薄劍。
“這……水做的劍?”儒家弟子紛紛瞪大了雙眼,連儀態(tài)都有些顧不上了。
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p> 而顏路的坐忘心法雖說破解不易,但是用相似的方法去進(jìn)攻總是沒錯的。
而這樣的招數(shù)難就難在,要讓每一粒水珠都保持自己的形態(tài),且不會落下,若單就此而言,九華已是稍勝一籌。
當(dāng)兩劍再次相擊之時,顏路明顯感受到了無處著力的感覺,水劍與含光一旦碰上,陽光穿過水劍,并不會在劍背處留下陰影,而含光必定無處可藏,只能顯行。
此時含光的優(yōu)勢顯然已經(jīng)變作劣勢……
往常都是自己的對手感到無所適從,沒想到這次變成了自己,顏路倒也覺得新奇。
九華一旦用道家之法克制住了顏路,便覺得這比試沒那么有趣了。
兩人的交手還在繼續(xù)
“你們看,那水劍在變短!”一位儒家弟子叫道。
“這……是不是這位趙姑娘氣力不支,維持不住劍的形狀了?”
“是啊……二當(dāng)家要勝了?”
儒家弟子們小聲議論著。
顏路看了眼地面,收到了趙熙凌的暗示。
水劍一截一截被含光削斷,兩人紛紛退至一邊。
“你們看!地上是什么?”
“趙姑娘腳下是不是道字?”
“天啊,二師公也太厲害了,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寫字?!?p> 時至正午,陽光漸漸炙熱起來,方才那些削落在地上的水劍脫離了九華的掌控便之時一灘灘的水跡。
陽光直射在水跡上,水汽蒸騰起來,接著空氣之中出現(xiàn)了一個“禮”字。
被削落的水劍并非不是趙姑娘不能控制,而是她要在地上不著痕跡地畫出一個陣法。
而這個陣法在陽光的照射下,能夠使人們看到這個立在空中的禮。
想明白了這一點,圍觀眾人無不目瞪口呆,連驚嘆都忘記了。
兩人在此戰(zhàn)之中皆沒有使出全力,卻將禮與道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水汽漸漸消散,禮字也在眾人的眼中消失。
這一場不見血腥,扶蘇叫九華來,本來是想在事情結(jié)束之后名正言順的見她一面,沒想到她會被儒家之人點名上場。
扶蘇有些怔怔的看著她,他自幼沒見過幾次母親,母親就去了。
父王因著他是長子也未曾叫他感受到些什么父愛。
第一次叫他覺得他還有家人的,便是眼前這個人了。
“公子……這一局的比試結(jié)果……”李斯出聲。
扶蘇這才回過神來,李斯今天表現(xiàn)的有些急切,他此時才感受到一些不對勁。
“禮與道,分別都是兩家的精髓,二位表達(dá)的很好,這一局便算作平局?!?p> “公子……”李斯還想說些什么,可想到自己的身份,而這樣的仲裁確實讓人無話可說,便不再開口。
九華走到曉夢身邊。
曉夢閉關(guān)的地方與九華學(xué)習(xí)奇門遁甲的地方相近,兩人幾乎年年交手,又怎么不知道她是否放了水?
可輸贏本是外物,這次帝國邀請他們,無非就是想將他們當(dāng)做一件武器,平局,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曉夢直起身,扶蘇叫她來,定然是為了應(yīng)對儒家掌門伏念,她既然已經(jīng)和帝國做了交易,定然是要忠人之事。
魏長石
awsl這章是真費(fèi)我腦細(xì)胞。 因為在準(zhǔn)備考試,所以一天一章都有點困難了,開學(xué)了可能更慢。 不過要是等我考完研,不論考沒考上,我都一萬字一天。 出了成績?nèi)绻忌狭司瓦€是一萬字一天,沒考上就……就還是一章一天了[卑微] 謝謝推薦票和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