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魔焰最終燃燒殆盡。
一陣微風吹拂而過,帶起漫天如雪花般飄舞的灰燼。露出了其下被燒得烏黑的骸骨。
良久,風息,塵降。
一片狼藉的戰(zhàn)場之上,鋪滿地面的枯骨殘骸之中,一道渾身不捉寸縷的淡藍色身影慢慢顯露。
只見它額頭見汗,渾身微微顫抖的立在原地,如同一座恒古而立的雕像。
它正是鄭鳴。隨著奇異狀態(tài)消失,之前受到壓制的無數(shù)情緒如同火山噴發(fā)一般在心底爆發(fā)。復雜難明的情感與全身的疼痛,一同涌向腦海,猶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斷一波更勝過一波。
它環(huán)視著寂靜無聲的戰(zhàn)場廢墟,不由心生感慨,忍不住長嘆了一聲。
“唉~。何苦呢?死在我手中的哥布林寥寥無幾,大部分反而死在了同族手中。這個村子的青壯幾乎都死絕了吧?!?p> 就在它低聲感慨之時一個個哥布林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視野之中。在思科烏特的帶領下,這些之前躲在屋舍之中的老弱病殘紛紛匯聚在一起,緩緩向它的方向靠近而來。
之前的苦戰(zhàn)加上奇異狀態(tài)所帶來的副作用下,此時的鄭鳴真可謂是強弩之末??吹胶趬簤旱母绮剂謧兿蜃约鹤邅淼乃?,神情一凜,心下一沉。
“他們想干什么?急著送死?我還沒找他們算賬,他們倒先找來了。”
鄭鳴這般想著臉上露出了冷笑。就算因為能量使用過度跌到22級,它鄭鳴也不是這些老弱病殘所能撼動的!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短、越來越近。很快,這些由老弱、孩童和病殘構成的哥布林們趕到了它的面前。
它淡漠的看著他們,雙眼之中閃爍著冷芒,就在它準備進入下一段廝殺之時,一馬當先走在最前方的思科烏特突然跪伏于地。
“請大人慈悲,饒我等一命。我等必將誓死相隨?!?p> 隨著他的高喊聲,其身后的哥布林們頓時跪伏在了地上。毫無保留的磕拜之下,沉悶的撞擊聲接連傳來,他們的額頭之上更是沾上了厚厚的灰層,與鮮血混雜在一起異常顯眼。
“請大人慈悲,饒我等一命。我等必將誓死相隨?!?p> “請大人慈悲,饒我等一命。我等必將誓死相隨?!?p> …………
此起彼伏的求饒聲漸漸同合在了一起傳遍四周。
看著跪倒在面前不遺余力的叩拜的眾哥布林,鄭鳴心神震動。它看向了最前方態(tài)度恭謹?shù)乃伎茷跆鼐従忛_口道。
“我記得你。你是那個后備祭司?”
“是,大人。正是小人?!?p> 眼見下方眾哥布林還在不斷跪拜,有些體弱的老者和年幼的孩童更是因為不遺余力的叩拜暈倒在了原地。
鄭鳴皺了皺眉后大聲喊道:“好了。都散了吧。你也起來說話?!?p> 鄭鳴的喊聲遠遠傳開鉆入了眾哥布林的耳中,他們紛紛停下了磕頭的動作,卻不敢站起。只是跪伏在原地默默地看向了最前方的思科烏特。
“多謝大人。你們還愣著干什么?沒有聽到大人的命令嗎?各自回到屋中等待吧?!?p> 得到思科烏特的準許,眾哥布林這才松了口氣。他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滿臉麻木的各自散去。
眼見哥布林村民們各自散去,場中只余下了思科烏特一人,鄭鳴面無表情的看向了還跪在原地的他。
“你很聰明嘛。知道帶著老弱病殘博取同情,保全自身性命?!?p> 聽到鄭鳴的話思科烏特頓時露出了惶恐的神色,他磕頭如搗蒜,口中則是恭謹?shù)恼f道:“不敢。既然已經(jīng)戰(zhàn)敗,我等的性命就掌握在您的手中。要殺要剮都悉聽尊便,小人不敢有絲毫怨言……。”
就在思科烏特侃侃而談之時,鄭鳴皺眉打斷了他的說辭。
“過來說話?!?p> 思科烏特不敢起身,聽到鄭鳴的話后他雙膝著地,向前爬了幾步。
“再過來點?!?p> “是。大人?!?p> 思科烏特額頭觸地恭敬應聲,手腳并用的又向前爬出幾步距離。
“我還要說幾遍?近一點!”
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思科烏特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對方陡然陰沉下來的臉色,他急忙連滾帶爬的湊到了鄭鳴近前。
此時二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一步,雙方伸出手甚至能碰到對方。但是思科烏特卻額頭見汗,滿臉焦急恐懼的俯首在地,不敢向上方多看一眼。
“繼續(xù)之前的話題。說吧。之后還有‘但是’吧?我等著你說服我饒你一命?!?p> 鄭鳴冷漠的聲音傳來,思科烏特身體一抖,他連忙狠狠抽打了一下自己,平復下由于恐懼劇烈顫動的心情后,恭敬說道。
“大人英明。大人明鑒。小人身為這座村莊的后備祭司對村子了如指掌。更是從祭司那里學得了大部分傳承,自認還是有些用處。只要大人饒小人一命,小人必定效犬馬之勞,為大人解憂?!?p> 說到這里思科烏特猶豫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還有之前圍攻趕跑露西大人,小人并沒有參加。絕對不曾傷過那位大人分毫。”
“什么?你再說一遍?”
鄭鳴的驚呼聲將思科烏特嚇得一抖,他心中暗暗思索很快就領悟了其中的關鍵。
“回稟大人。小人沒有傷過露西大人分毫,而且露西大人也沒有喪命。它只是負傷之后被趕跑了?!?p> “沒死?沒死!好。好。好啊!”
原本以為露西已經(jīng)被害死的鄭鳴,在聽到思科烏特的敘述之后,喜出望外。不過它很快又露出了疑惑之色。
“既然露西它沒死,你們?yōu)槭裁床徽f實情?就因為傷了露西就跟我不死不休?你們以為就為了露西受了一些小傷我就會難為你們?”
鄭鳴口中這般問著,心中卻暗暗加了一句,“你們確實猜對了。不過如果知道露西沒死我就不會失去理智跟你們死磕,而是會選擇慢慢伺機報復了?!?p> 聽到鄭鳴的話思科烏特卻露出了苦笑,他澀聲說道:“被寶物蒙蔽,鬼迷心竅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因為恐懼。
畢竟強者從來不會與弱者講道理。是否寬恕弱者全憑強者的心情。所以祭司才決定隱瞞之后先下手為強,占據(jù)主動?!?p> “哦,原來如此。說起來你們好像跟其他哥布林不一樣?特別是你和薩比杜力亞。跟其余那些稍顯呆滯,蠢笨的哥布林比起來,你們好像聰明的過頭了。”
“大人果然心細如發(fā)。其實這是我們掌握的傳承所致,別看我們現(xiàn)在龜縮在這個村莊,但卻是這附近哥布林村落中最古老的族群。我們所學到的知識決定了我們的思考方式,所以才會顯得與那些哥布林差別明顯?!?p> 思科烏特話語中所攜帶的信息,讓鄭鳴感興趣了起來。它之前就覺得薩比杜力亞和思科烏特,無論是談吐還是心機等等都與周圍的那些哥布林格格不入。
與那些看似狡詐卻一根筋極易看穿的蠢笨哥布林相比,他們才真正的稱得上智慧種族之稱。
“哦?細細說來。我對你之前的話題很感興趣?!?p> “是大人。事情是這樣的……”
于是鋪滿灰燼的廢墟之中,遍地的殘骸枯骨之上,一立一跪的兩道身影細細的交談了起來。
摔斷腿的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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