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靜姝去青廬!”清歌刻不容緩道。
步云立馬從清歌手上接過靜姝,抱著靜姝往青廬的方向飛去,清歌則快跑跟在他身后。
他們走后,一丫鬟最快回過神來,心有余悸道:“錦澄姐姐,剛才那個人是誰?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他是保護王妃的侍衛(wèi)嗎?”外界不是傳言王妃被傅家拋棄了嗎?怎么會派侍衛(wèi)來保護她?
另一個丫鬟瑟瑟發(fā)抖地抓著錦澄的衣袖,揣揣不安道:“怎么辦怎么辦,錦澄姐姐,王妃知道了這件事我們會不會有事啊?”她們先前篤定靜姝不會告訴王妃,可現(xiàn)在被王妃親眼撞上了,肯定是死定了。
而錦澄盯著那道離去的黑色背影晃了神。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她在懷王府這么多年,特別是在清風(fēng)閣內(nèi)打雜這么多年,就曾見過那張面孔。那是懷王的得力暗衛(wèi)步云。他怎么會跟著傅寧?難道...
“不,不會的,一定是我看錯了,不會的…”錦澄安慰自己道。但其實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答案,只是不愿相信。
“錦澄姐姐你在說什么?我們快想辦法啊,不然等王妃處理完靜姝的事情就輪到我們了!”一丫鬟著急地晃著錦澄。
“錦澄姐姐!”另一丫鬟也喊道。
錦澄回過神來,看著她們道:“走,我們?nèi)フ谊惞芗?。?p> 幸好廚房離青廬不遠,步云抱著靜姝飛了幾步很快便到了。
青廬——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藥香,但此時屋內(nèi)的氣壓卻低沉得可怕。
步云和駱饗也是頭一回看見清歌這樣的表情,平靜的面龐下隱含著血紅的氣息,釋放出無盡的冰寒,他們仿佛能聽到火光四射的電閃雷鳴在屋內(nèi)轟隆作響。
駱饗給靜姝的手包扎完,才回過頭對清歌道:“王妃,傷口已經(jīng)處理好了。靜姝姑娘的左腕劃傷口子不算大,血很快就止住了,并無大問題。只是…靜姝姑娘的左臂嚴(yán)重燙傷,盡管送來及時,也上了藥膏,但還是起了水泡,皮膚也有點脫皮,沒有一頭半個月恐難恢復(fù)。”
說完,在場的三人都感覺清歌身上的氣息又冷了幾分。
清歌聽完這番話,盯著靜姝那只紅腫且發(fā)白的手臂一言不發(fā),眸中閃過一抹戾色。
而靜姝躺在診治床上,進來的時候因為手上的疼痛沒有辦法開口,但此時傷痛減緩,她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闡述這件事。因為不管怎么闡述,都無法抵消小姐心中的憤怒。
她很清楚,小姐的心里其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靜。
自來到王府,小姐除了她,就是孤立無援的,大家都等著看小姐出丑,但又怕小姐不好惹,所以錦澄幾人才會在背地里一直為難她。
她之所以不把這些事情告訴小姐,是怕小姐擔(dān)心,也更怕小姐會因她惹出禍端。王府和京城中有太多人等著看小姐的笑話了,她自然不能給小姐添麻煩。
只要錦澄等人不過分,不觸及她的底線,靜姝不會與她們計較。只是上次錦澄在她面前污蔑小姐的名聲,她氣不過,就扇了錦澄一巴掌。她知道以錦澄的性格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錦澄竟如此肆無忌憚,而這一幕又恰巧被小姐看到...
靜姝打從心底里是不希望小姐知道這件事的,因為她了解自家小姐,不管是從前那個柔善溫良的小姐還是現(xiàn)在這個稀里糊涂整天古古怪怪的小姐,都一樣的護短。但此刻小姐不僅知道,還親眼看到,那小姐就絕對不會讓這件事就這么過去的。
若到時候把事情鬧大,如錦澄所說,懷王不一定會站在她們這邊,那時小姐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
靜姝張了張嘴,清瘦的臉微微蒼白,“小姐…”
清歌目不轉(zhuǎn)瞬地瞧著她,也不說話。
只是面對著靜姝,她眼中的戾色頓時柔和萬分。
定定地瞧了靜姝幾眼,她轉(zhuǎn)頭看向駱饗,態(tài)度是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與恭敬,語氣無比真摯:“今日之事多謝駱大夫出手相救,清歌在此謝過?!?p> 駱饗見清歌鄭重地對著自己拱手行禮,不由一驚,還未等清歌把腰彎下去就立馬扶著她的手,忙道:“王妃嚴(yán)重了,這是老夫的本分,使不得使不得?!?p> 清歌起身,朝駱駱饗和步云說:“駱大夫、步云,能否麻煩你們先先去?”
駱饗和步云相望了一眼,對清歌拱了拱手后才離開。
送他們出去后,清歌關(guān)了門,才走回來在靜姝床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她低頭看著靜姝那條被包裹著的手臂,緊緊攥著的雙手許久才松開,低晨的嗓音透著無盡的溫柔與痛心:“疼嗎?”眼神很是小心翼翼。
“不疼的?!膘o姝使勁兒的搖頭,為了證明自己真的不疼還抬了抬手。
她真的沒有騙清歌。
一開始手火辣辣的疼,但后面疼著疼著就沒了直覺,后來駱大夫幫她擦了藥后手一片清涼,現(xiàn)在可能是藥膏作效所以她只覺得有點麻。
如若清歌沒有看見靜姝方才在廊下痛苦的神色,或許會相信她說的話。可此時的她已經(jīng)認(rèn)定了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靜姝三言兩語便會當(dāng)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的。
靜姝看著清歌平靜的臉,心中生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總覺得這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奏。
“小姐,我真的沒事。駱大夫都說了,我休養(yǎng)個十來天就能好,不會有大礙的?!?p> “你這叫沒什么大礙嗎?”清歌心疼道。都到這個時候了,靜姝還是想阻止她接下來的暴戾。
她平復(fù)了一下心情,說:“上次你裙擺上的污漬也是她們弄的?”雖是提問,但清歌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因為今天聽到和看到的事情,所以她聯(lián)想到剛進府那會兒,有一次看到靜姝衣裙上有污漬,當(dāng)時她無意間的詢問,但靜姝的神色卻是閃避的,而且還特意側(cè)過身子不讓她細看,只是自己那時一心想著出府,沒有過多留意。如今看來,靜姝從那時候開始就被今天那幾個丫鬟欺負(f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