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是男人呢?
程雪宜沉默了。
以程一的身份活了三年,她比誰都更明白這個世界里對待男人與女人的不同態(tài)度。
如果是男人,自己總能想到辦法,幫著顧氏兩姐妹贖身。
可是,沒有如果。
自己只不過是披了身男人衣服的女人。
除了苦笑,什么也沒辦法替顧媚,顧柔兩姐妹做。
顧柔自顧自的說完,突然側(cè)頭看著唇角緊抿的程雪宜,道“如果雪姐姐是男人,就不會踏足如意樓,我跟姐姐也就不會認識雪姐姐了?!?p> 曾經(jīng)的曾經(jīng),程雪宜確實對于煙花之地沒有好感。
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曾經(jīng)的那點狹隘心思,竟然被顧柔記到了現(xiàn)在。
心里越發(fā)的難受,卻看到顧柔猾黠的沖她夾了夾眼“柔兒猜對了吧!”
程雪宜抬手摸了摸顧柔的發(fā)頂,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松起來“所以,還好我是姐姐,不是哥哥?!?p> 顧柔馬上想到了自己當初纏著程雪宜,一口一個哥哥的樣子,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雪姐姐最討厭了!”
程雪宜也想到了當初顧柔知道自己是女兒身時哭鼻子的樣子,想調(diào)笑兩句,卻是沒心情。
顧柔倒底在樓里呆的時候久了,看的也多了,倒是比程雪宜更容易的想開了。
她主動談起了如意嬤嬤把自己梳頭的日子安排在了明天。
“姐姐說,我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的。說不得,明天就有誰被我迷暈的頭,出錢替我贖身呢!”
顧柔兩手托腮,神情天真而平靜。
身為一個二十一世紀飄來的魂,程雪宜接受不來逛花街的男人是個癡情種的設定。
不過,她也知道,顧柔嘴里說的結(jié)果,對于煙花之地的女子而言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她用力的點頭“肯定的。”
顧柔便笑了“個子不要太高”她歪著頭看了眼程雪宜“比雪姐姐高一個頭,就差不多了?!?p> “你意然敢嫌棄我!”程雪宜作勢便撲了過去。
“誰讓你不娶我!”顧柔就勢抱住她,直接摸向她的癢癢肉。她反擊回手去搔她的咯吱窩。
一時間屋內(nèi)“咯咯”“哈哈”的笑聲與討?zhàn)埪暡粩?,終于將傷感沖淡了。
顧柔同程雪宜笑鬧半晌,突然起身,正色道“張胖子早上告訴姐姐,這兩天涼城里有行跡可疑的陌生人!”
程雪宜想到了街上擺攤的黃老爹,便再也坐不住了。
顧柔明白程雪宜擔心的是什么,只是說了句“也不見得是沖你與老爹來的?!辈]有挽留她。
程雪宜心里掛心黃老爹走的有些急,出門時沒防著踩上別人的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連忙道歉,低著頭,不肯看自己踩的是誰。
對方看著她卑微的樣子,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肩膀上‘小兄弟,緣份啊!’
聲音似曾相識。
她猛的抬頭,正對上沈復那張一臉似笑非笑的臉。
還真是緣份!
這一天里撞到的,踩到的是同一個人的緣份,也是沒誰了!
程雪宜心虛的沖沈復陪著笑臉打哈哈“公子好雅興?。 ?p> 沈復抬頭掃了眼如意樓的匾額,復又低頭沖著程雪宜露出一抹別有意味的笑“小兄弟也是好雅興”
程雪宜“嘿嘿”一笑“小人是窮樂和。還望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
沈復挑了挑眉,一把清冷男聲從他的身后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