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
商景昀的聲音在空寂的清晨格外的響高。
程雪宜趕忙應(yīng)聲,小跑的奔進屋里。
晨光熹微,屋內(nèi)沒有掌燈,只有明瓦窗子透過的些許白光,微弱朦朧。
商景昀靠坐在床頭,眼前的屏風上人影晃動。
他趕忙阻止道“不用掌燈了。倒杯茶給我就好?!?p> 程雪宜松了口氣,就著拿過桌上的杯子,提起桌上的茶壺,記起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自己一早起來就跑廚房找黃老爹去了,根本就忘了替自家公子沏壺新茶,等他醒來的事。
‘公子’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屏風的方向。
光是從她身后的窗子照進來的,從她角度看去,屏風上的圖案依稀可辯,余下便什么也不到了。更何論看到屏風后面的情形。。
“有事?”
商景昀的聲音跟窗外的空氣一樣清冷,沒有半分沉睡初醒的混沌。
程雪宜有些摸不準商景昀的起床有多大,答的小心翼翼“壺里的水……”
“水怎么了?”
程雪宜實在想不出完美的借口,干脆心一橫“景一憊賴了,甘愿受罰。”
“算了,現(xiàn)在去換壺水就成了?!?p> 屏風后的聲音動聽如天籟,程雪宜連忙謝過商景昀的不責之恩,趕忙去廚房里提了熱水,把壺的里茶換掉。
商景昀盯著屏風上忙碌的身影,腦子里莫名的響起了沈復昨天的形容‘肩若削成,腰若約素’
眸色暗了暗,他沖著屏風后的人吩附道“不要茶水。倒杯涼白開。”
程雪宜便拿了兩只杯子將水溫降到了可入口的溫度,捧著杯子繞過了屏風送到了商景昀的近前。
商景昀身上依然穿著昨天那身中衣,散散懶懶的靠在床頭,接過程雪宜手里的杯子,抿了口,便皺著眉頭看向程雪宜身上的短褐。
“你只有這一身衣服?”
程雪宜忙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衣襟。
商景昀有些看不下去她的欲蓋彌彰“別扯了,再扯也不能變成新的。”
程雪宜只能訕訕的收手。
“景一做了兩身一樣的衣服,那件破了,還沒來得及縫補好。”
商景昀聞言有些受不了質(zhì)問道“你就準備穿著這身衣服,服侍我到償清那500兩銀子?”
身為主子一毛不拔,反而嫌棄怪手下沒新衣穿丟自己的份?
程雪宜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嘴里答道“黃老爹幫景一扯了布,只是還沒來得及做。”
“你平日里很忙?”
程雪宜“黃老爹前天幫景一扯的布?!?p> 前天扯的布,昨天被自己以一塊玉佩作價將兩人收到身側(cè)。
這理由,商景昀挑眉“怎么,不滿我用你跟兩老爹抵債?”
“景一不敢!”
“只是嘴里不敢,心里還是不樂意吧?”
程雪宜嚴重懷疑商景昀是沒有睡醒。
要不怎么會覺得有人會放著溫飽不愁的自在日子不想過,心甘情愿的跑來給人當下人使喚!
“景一不敢?!背酥貜蛣偛诺脑?,程雪宜實在想不出更好的回答。
“不敢就不敢吧!”商景昀很大度的擺了擺手,抬頭望了眼屏風的方向“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程雪宜“卯時剛過?!?p> 商景昀“你去廚房時黃老爹可是做上飯了?”
程雪宜訝然的看向商景昀。
商景昀的唇角似起了一點點不明顯的弧度“你回轉(zhuǎn)的那么快,只能是有人早起燒好了熱水?!?p> 程雪宜沒想到商景昀會同自己解釋,有些意外,意外之后才悟出他話里的深意。
他怕是在笑話自己連那么明顯的事實都想不到。程雪宜的心里著實有些郁悶。
商景昀深看她一眼,起身離開床,令程雪宜服侍著自己洗漱更衣。
程雪宜手生,商景昀鑒于還沒約定的三天期限,對她的要求也不算高。
其本上是在小廝打下手,公子靠自己的情況下,商景昀洗好了臉面,換好了衣服
時辰還早,黃老爹的早飯還沒有準備完畢。
商景昀想吃蒸蛋羹,便打發(fā)著程雪宜去廚房幫著黃老爹弄早飯,臨了還不忘叮囑她一句“沈公子不見得什么時候回來,不用準備他那分?!?p> 早飯時,沈復果真沒有出現(xiàn)。
商景昀簡單的用過飯,便吩附著黃老爹留下看家,令程雪宜陪著自己出門。
商景昀宅院買的倉促,仆從車馬都還沒來得及添置,想要上出去辦事只能靠走。
兩個人出了府門,往前走了不過百十步,迎面走來一隊人馬。
最前面是個兩人抬的小轎,小轎邊上的隨著的老媽子瞧見商景昀與程雪宜便令隊伍停了下來,自己挑簾同轎子里的人說了些什么。
程雪宜瞧見老媽子的舉動,直覺認為這隊人馬是沖著商景昀來的。她側(cè)頭了自家公子一眼。
商景昀面沉如水,波瀾不驚,步子依然翩躚。
老媽子見商景昀與程雪宜走過來,便快步迎了上來,上招呼“景公子,我家小姐請公子過去一敘?!?p> 商景昀面無表情的看了老媽子一眼“我初到此地,并不認識什么小姐公子的!”
老媽子被商景昀的嗆神色有一瞬的難看,馬上又陪了笑“我家小姐姓李,前日里公子所購買的宅子便是我家老爺置下的。”
深海里沒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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