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小子說的有理,既然如此,當(dāng)事不宜遲,我這就帶人趕去支援兩位教頭,至于爾等,是想一道前去助威,還是……另做打算?”
張教頭話語一頓,不禁又掃了那百余人一眼,見他們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心下便有些不忍,實在是因為他們太狼狽了。
心中有了計較,這會兒若叫這群人再隨自己折返,好像真有那么一點不近人情了。
想到此,張教頭趕緊改口道:“不若,你們還是原地修整好了,放心,只要本教頭出馬,定叫王邵那廝這次有來無回?!?p> 張教頭言畢,正打算扯起馬韁催動胯下戰(zhàn)馬。
未料方才一直與他對話的那名年輕助教又貼了過來,撓著嗓子可憐道:“咳咳,教頭慢來,您看,我們這些個弟兄方才突圍,一路奔襲了好幾里,期間也沒敢停下來喝口水什么的,而今,嗓子都跑冒煙兒了,小人斗膽,能不能替兄弟們向教頭您和其他弟兄討口水喝?。俊?p> 張教頭麻利的解下馬匹后頭的行軍水囊甩了過去,臉上悲天憫人道:“哎,苦了兄弟們了,莫與本教頭客氣,不就是一碗水嘛,即便是行軍口糧皆都拿去那又何妨,只待本教頭前去破了王邵,等回頭,少不了大伙兒的慶功酒,先將就一下,辛苦了!”
“給,我這也有?!?p> “謝謝。”
“我這兒還有,你們分去喝吧。”
“來來來,幾位兄弟辛苦,別客氣……”
張教頭帶頭,其手下們自然有樣學(xué)樣,多多少少有所表示。
年輕助教看著受惠的眾人,一面恭敬還了水囊,一面鄭重抱拳道:“張總教頭,大恩不言謝!”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說什么客套話,對了,你小子方才喊我什么來著?”張教頭耳根子明顯一抖,連忙彎下身子急切地追問了起來。
年輕助教認(rèn)真重復(fù)道:“張,張總教頭啊,呃,教頭如此看我,莫不是小人說錯話了?”
“嘿嘿,好,叫的好,再喊一聲我來聽聽。”
“張,總,教,頭!”一字一頓,吐詞清晰,再也標(biāo)準(zhǔn)不過了。
張教頭被這一聲稱呼喊得那是眉開眼笑,抖著身子還以為他要立馬起飛呢。
良久,他才笑道:“哎呀,哈哈哈~呵呵呵~你這小子果然對我胃口,記住嘍,不管你叫什么阿貓也好,阿狗也罷,反正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比之后一定記得來尋我,我可是很看好你呀,你小子,一準(zhǔn)有前途!”
說完了,還對著底下這位小助教一陣擠眉弄眼,就差補充一句:“跟老子混,日后保準(zhǔn)你吃香的喝辣的,還考慮什么,速速的!”
好嘛,當(dāng)真是好大一張空頭支票啊。
貌似你那啥連第一把交椅的邊都還沒沾上吧,這就敢開起票來了,大兄弟,你還要不要點兒臉呀!
當(dāng)然,以上則是王邵意會的東西,再說貞觀年間也沒辣椒,還在拉丁美洲長著呢,雖然說法不成立,但意境到了就行。
至此,眾位看官或許已經(jīng)琢磨到了,沒錯,那年輕的助教就是王邵來前易容裝扮的。
……
早在半個時辰前,三方混戰(zhàn)就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
結(jié)果被包了餃子的齊教頭那是顧上了這頭就顧不上那尾,整場戰(zhàn)斗皆在疲于奔命,指揮上也毫無章法可言,又加之趙教頭奮力反戈,令齊教頭那軍士氣彈指間跌倒了谷底,可想而知,形勢幾乎是一面倒。
按公子哥們的說法,他們就僅跟在王邵后頭搖旗吶喊了一陣,結(jié)果,人家莫名其妙就投降了。
本是摩拳擦掌想大干一番,順帶出出氣,怎么沒兩三下就器械投降了!說好的骨氣呢!說好的精銳呢?我Tui!
遠(yuǎn)的不扯,咱就從半個時辰前說起。
剛吩咐完手下該如何正確打掃戰(zhàn)場的王邵,還沒來的及計劃一下下一步該怎么走,迎面就遇上了兩只豬頭,不對,是兩位教頭。
王邵被其爭執(zhí)聲所吸引,扭頭看去。
嚯,兩人正絞在一塊兒,亂地十八滾,最神奇之處,他們居然還能認(rèn)清方向,晃晃悠悠就朝自己這邊滾過來。
“趙教頭、齊教頭,不,你是趙教頭,而你才是齊教頭,哎呀,兩位這是干什么呢?”王邵居高臨下看著滾到腳邊的兩位。
隨后扯著嘴角,故作天真道:“噢喲,二位這是在玩行為藝術(shù)呢,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對這土地愛地深沉???’,要不……我讓讓?你們繼續(xù)!”
“原來是你,給我站住!”兩人聞言一頓,幾乎商量好一般順著王邵的道袍抬頭望來,見是王邵本尊,便不約而同吼了出來。
“這個……我不正站著嘛,倒是兩位,呵呵?!蓖跎蹖擂蔚匮谧?,實在怕自己笑地太放肆,會有些令人難堪,至于話嘛,點到為止。
兩人這時“好”的跟一人似的,一個左邊熊貓眼,一個右邊熊貓眼,面部的其余部分早已分不清誰是誰了,皆是腫地半斤八兩,王邵也是試探著出言認(rèn)了一遍。
“哼!”兩人又默契的對哼了一聲,這才狼狽地分開站了起來,姿勢還是背對背的那種,叫王邵看來這樣的行為極富喜感,總覺得兩人跟小孩過家家似的。
“喲,二位教頭這是在搞……啊呸,爭什么呢?咋都爭到地上去了?”
“哼,你問他!”
第三次了啊,你們要不要這么一致啊,不明真相的我會誤會的好不好?
王邵左看右看,微微聳肩道:“不就是一場演習(xí)嘛,兩位教頭至于這么拼命嗎,再說,勝負(fù)已分,何必呢!何苦呢!”
趙教頭稍稍冷靜了一下,上前一步抱拳朝王邵一禮道:“小侯爺,趙某還未向侯爺您言謝,多謝侯爺及時搭救,若不然……哼!”
這結(jié)尾的感嘆,是斜眼瞥著齊教頭哼的。
“姓趙的,你橫什么,若不是你與王邵勾搭在先,背地里玩了一出反間計,齊某又怎會一敗涂地?!?p> 齊教頭擰著脖頸義憤填膺的說著,事到如今,似乎也沒什么好忌諱的了,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既然三人皆在場,齊教頭索性打開天窗說起了亮話。
“放屁,姓齊的你少在此誣賴人,我與小侯爺之間,那是清清白白,怎么可能勾勾搭搭……”
“咳咳,趙大哥,咱能不能換個說法,注意下修辭,再組織一下語言好不好?!”王邵連翻了好幾下白眼,這話聽著就有歧義,令人往歪處想啊,這可不行,咱是直男。
趙教頭居然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沉吟了片刻,說道:“好,干脆這么說吧,侯爺他……”
王邵趕忙插嘴:“不敢當(dāng),趙大哥若不嫌棄,喚一聲小王即可,好歹,咱也是打過一仗的戰(zhàn)友嘛。”
“啊,小侯……王賢弟,他真叫趙某心服口服,歷經(jīng)了這一遭,某是幡然醒悟,誠心要改邪歸正?!?p> 趙教頭忽然親熱的拉過王邵,抱不平道:“不瞞賢弟你,其實趙某早看不下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侯君集那個老家伙就是變著法的在欺負(fù)王賢弟你呀,至于我等,皆是他用來給王賢弟添堵的棋子,是不是?趙某雖然魯莽,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能站在公道上講幾句公道話的?!?p> 王邵雖然略顯詫異,但立馬順桿往上爬,表情夸張道:“趙大哥公道,啥也不說了,理解萬歲!”
“嗯,王賢弟!”
“嗯,趙大哥!”
“咳咳,你們唱雙簧呢,兩個大男人磕磣不磕磣!”齊教頭見兩人激情滿滿,一副作勢欲嘔,在側(cè)不咸不淡地批了一句。
不說還好,齊教頭這頭一開口,趙教頭就瞬間燃了,抬手一指齊教頭,義正言辭道:“想當(dāng)初,趙某一時不慎,就是被這等人給誆了進(jìn)去,稀里糊涂走上了邪道,賢弟,大哥真對不住你呀!”
“那什么,趙大哥不怪我陰險狡詐就好,該說對不住的人其實應(yīng)該是我才是啊。”王邵也客氣了一句。
“是挺陰險的……”趙教頭順嘴嘀咕道,雖然很輕,但王邵發(fā)誓他聽到了,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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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邵:“咳咳……”
“瞧我這張嘴,我是說,是好計謀!”趙教頭抬手就給自己一個嘴巴子,趕緊圓道。
“呵呵?!蓖跎坌Φ睾軐擂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