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刺破了豆腐腦的心臟,按照常理,豆腐腦此時已經死亡,但豆腐腦再次通過能力,在時間回溯中找到了白貓。
——————半年前的貓之城————
白貓正在教堂外舔著自己的手,在燦爛的日光下懶洋洋地曬太陽。豆腐腦的貓咪形態(tài)站在他的面前。
“誒!小家伙,小家伙你來了!”白貓看見她,非常高興地站起身來。
“去一邊說話?!倍垢X小聲說。
怎么了,我不懂,不是非常。白貓很疑惑。原本豆腐腦以為白貓真的不會說話,如今這演技讓豆腐腦都覺得有些不安。
“我從未來來,”豆腐腦坦言。
“哪個未來?”
“前輩,你說你是神的使者。你做了很多事情,重要的是,你仿佛可以從這個虛假的世界和現(xiàn)實世界自由穿梭?”
“喂,未來的我還真是敢干呢。”
豆腐腦行禮,“可以穿梭的人只有您一位嗎?”
“我不知道,但應該很少。畢竟我已經把那東西燒掉了?!?p> “那就好,我有一個計劃,需要你從我創(chuàng)造的虛假世界穿梭到半年后,在那時,我們在和貓神進行決戰(zhàn)……”豆腐腦把現(xiàn)狀全部告訴了白貓。
“真是悲哀,你們本不該這么做,我需要做什么嗎?您要知道,小家伙,已經發(fā)生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我會把你帶到戰(zhàn)場上詠石佑的所在地,你立刻告訴他——我想和他……和他接吻?!?p> “什么?”白貓搖搖頭。
“嗯?!?p> “雖然無法理解,近乎瘋狂,但我會做的。”
就算是神也遲疑了,神有些難過,他的孩子越來越叛逆,但這是神第一個堅決反抗自己的孩子——即便她其實是一位最軟弱的孩子。在沒有完全破壞豆腐腦心臟的時候,貓神停住了手,他以極快的速度向安全的空中撤離。
佑趕緊撲騰翅膀沖向豆腐腦,神不想阻止他,因為神發(fā)現(xiàn)自己也有些心痛。
戰(zhàn)局已然確定,神冷冷地看著下面。憤怒的若白,驚嚇的白腦腐,飛奔而去的詠石佑,奄奄一息的豆腐腦,縮在地下只知道盤旋的鼠神,以及兩只白貓。
原本是有兩只嗎?神沒有太多的懷疑,他沒有立刻使用回溯能力去看看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豆腐腦幾乎沒了呼吸,這種傷害,死亡是極其迅速的事情。再給她喘息一口氣的時間,去回想一些美好的東西吧——神如此想著。佑抱起豆腐腦,佑為母親的死哭泣過,也為父親的死哭泣過,他不敢接受這個事實——他要為第三個人而哭泣。
不知道他們交流了什么,佑抱住已經開始變冷的身體,佑吻了上去。
豆腐腦突然恢復了呼吸,她的雙手緊緊抓住佑的雙手,尖銳的手指則插進佑的的手掌。
“如果推測成立的話,我和小白分別繼承了神的一半能力,繼承了神的吸收能力的人應該是我。而你也可以反過來取走我的一部分神血。如果這樣的話……”
這么一段話一瞬間注入到了佑的腦海中,佑也明白這是一個機會,他的嘴角露出尖牙,刺破了豆腐腦嘴唇的皮膚,接著吮吸走其流出的鮮血。
還未曾品味血的滋味,佑就已經感受到了狂熱的血液流入體內,自然之神的血液即為野性與叛逆。佑想要趕走這從未有過的野性,多重欲望直接沖擊大腦給他帶來的全新的感覺,讓他驚悚地想要后退,這一舉動被豆腐腦的擁抱阻止。如同倔強的孩童在母親的擁抱下變得鎮(zhèn)靜。佑也終于恢復了理智,重新感知這野性。
“不也挺好的嗎?”
也就是這時,神意識到了什么。他緊急用向二人發(fā)射掃射的激光,這一攻擊被小白的巨盾擋住。神歇斯底里地大喊,他的觸手向后撥動,向二人發(fā)起沖刺。
豆腐腦的頭發(fā)化作粉白色,背后長出白色的雙翼。
“是我們的話一定可以!”
豆腐腦仿佛如此說著,用力推開佑,自己再迅速后退,他們躲開神的攻擊。
“有點奇怪,神在做什么……為什么要刻意攻擊地面?”若白比較懂作戰(zhàn)的常識,他提出了疑問。
詠石佑,貓神曾經懷疑過他被人為改造過,但他只是當做自己癔癥發(fā)作,并沒有采取行動,如今他的確是一個大麻煩。
貓神如此想著,從地下鉆出,這是他能拿出的最快速度,貓神不否定如今的對方能看到自己,但是貓神有信心——即使看到也沒有意義。
佑擋下了貓神的沖擊,用下了全身的能量,佑幾乎虛脫地要下落。
佑不是太陽神,他只是一道現(xiàn)世和太陽的門,貓神心里清楚自己的敵人并非太陽。他只需要破壞掉這道不過是肉體的門而已。
佑再次從太陽中取來能量的時間,無論如何都比不上自己的速度——貓神在瞬間變軌,他輕易地消除了佑給他提供的沖力。
佑的恢復情況最多只有三成,貓神再次向佑發(fā)起沖擊。
攻擊目標是——心臟。
貓神的多條觸手從佑的右側心臟穿過,是貓神的勝利——但貓神沒有感受到那熟悉的觸手刺破心臟的感覺。
嘁,被擺了一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詠石莎刻意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鏡像人!
自然之神的神血同時帶來了原罪,感受到詠石佑鮮血的貓神感受到了一種饑渴——他想得到這個可以支配太陽的肉體。
這次攻擊略微放慢,他只需要繞過人類比較擅長的右手,從左側就可以在瞬間吸收掉他。
因為這期間發(fā)生的時間只有過短的毫秒級別,貓神沒有意識到作為鏡像人的佑,其左手的熟練度和精確不可能會差。
佑的左手突然出現(xiàn)詠石劍柄,劍柄發(fā)出怪異的紫光,瞬間增長刺透貓神的身體。
貓神的速度沒有減緩,這種小把戲是他意料之中的,這種傷害也只是輕微級別。
貓神的觸須距離詠石佑僅有數厘米的時候,貓神眼睜睜地看到他和豆腐腦交換了位置。
日月互換——在自然中,對太陽和月亮而言,每天都會做的事情。
豆腐腦的手抓住貓神的觸手,貓神立刻將全身觸手刺破豆腐腦的每一寸皮膚。
出于理智的考慮,原本吸收掉豆腐腦比吸收佑更加劃算,自己幾乎不需要消化或者轉化就可以把豆腐腦的能力和權限拿來使用。神如此想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創(chuàng)造出的無數通路并沒有把豆腐腦的任何東西引入自己體內,反而對方在貪婪地吸收著自己的能量。
有夜之一族對血脈的親和力,這增強了豆腐腦原本并不成熟的吸收能力,現(xiàn)在這吸引力比貓神更甚!
“如此貪婪嗎,真像我。”
“父親,對不起。我只想普通地衰老病死,我只想擁有我的未來?!?p> 神盡力收回觸手,他的能量已經被消耗地差不多了,神一瞬間扎進地下。
神沒有繼續(xù)變軌,而是扎進土地之中,霎時如同地震,方圓數公里的地面全部塌陷。
“不是地震!”若白突然大聲喊,下面是熔巖!這個聲音理應被劇烈的聲音掩蓋,但因為夜之一族的血脈產生了某種維系作用,豆腐腦和佑都在第一時間聽到了若白的警告。
地面瘋狂下陷,直到熾熱的巖漿以及它的火光顯現(xiàn)出來,巖漿把掉落的土石全部吞噬,接著巖漿的表面形成一道巨大的旋渦。
貓神喝完了全部的巖漿,身體已沒有一處皮肉,它幾乎成為一個移動的火球。
火球在瞬間幻化。
在幻化途中,佑從遠處射來一個碩大的太陽爆炸,貓神根本沒有躲避,這些攻擊甚至完全被這濃縮的火球完全吸收。
幻化成型,貓神變成了全身都是熾熱白色的巨大蒼鷹。
鷹神!傳說中僅次于天主的最強之神。佑和若白自然是見過她的能力,不禁身體顫抖了一下。
“真是貪心?!比舭淄铝艘豢谕倌??!盎叵胍幌?,這家伙該不會比貓神還要快吧?”
“沒有道理會比貓神更慢。”得到佑的無奈回復之后,若白舔了舔嘴唇,“這么說他的目標是我咯?”
鷹神突然在所有人的肉眼消失,不管是神血的加持或者夜之血的強化作用都沒用,他已完全超越了貓神這一肉體!
沒有人看得見鷹神,若白也只是全憑戰(zhàn)斗的意識在行動,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這么做。他左手提槍,身體在空中后仰,翅膀則包住身子,這是一個刁鉆且不穩(wěn)定的姿勢。默念數百毫秒之后,他用槍下刺,隨著一聲慘叫,若白已全身是血,槍尖上數個金色羽毛滑落。
血液剛剛濺到若白身上,鷹神或許是看到若白的神情有一些恍惚,他立刻撥動觸手回擊。剛剛進入若白的射程,他再次恢復架勢,一瞬間向上挑去,穿喉而過。
“鼠神!”佑剛剛大聲喊,鼠神從他的空間裂縫中鉆出,咬住鷹神的身體。
佑和豆腐腦分別創(chuàng)造出小型太陽和月亮,丟進鼠神的嘴巴。
再吐出鷹神時,鷹神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堪。
“讓我給他最后一擊可以嗎?”佑憐惜地看著豆腐腦各種感情交織的臉龐。
“不,你沒有殺死他的理由?!倍垢X回應,“但我有。為已經慘死的我的母親,和北?!?p> 豆腐腦走到鷹神面前,將一個小型月球丟進鷹神的體內。
豆腐腦和佑三人離去五公里,豆腐腦才引爆月球。
“貓神可能沒有死?!比舭椎穆曇?。
原本是鷹神的位置,逐漸長出爪牙,而擴散開的爆炸也逐漸縮回原爆點。
是狼神。
“還真是惡趣味啊。”佑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
“這一點也不有趣?!笨粗侵饾u恢復的牙齒和凜冽的眼神,若白擺出架勢。
狼神沒有再依靠絕對的速度沖刺過來,而是挺著長槍朝四人逼近。
“若白上前,二人有百步距離的時候都同時停下?!比舭咨斐鲎笫种兄?,這是決斗場上的挑釁姿勢。狼神卻對此毫不在意,而是在耐心尋找若白的漏洞。
“碰見了個硬茬啊,不,能夠上當才是奇怪?!?p> 若白與狼神向前緩慢移動,地面不平且傾斜,若白處于高處,在力量上更有優(yōu)勢,但這點力量在神面前還是有著本質的劣勢。
二人猛地沖刺,若白的速度雖然不如神,但他的技巧絕對優(yōu)于他。小白突然瞬移到狼神面前,狼神猝不及防這一招,趕緊用槍擋住,這個時機中,若白在盾的背后飛躍,向神刺去。
原本是很奸詐且有效的辦法,若白卻看到第二個狼神——就像是幻影一般,挑開了若白的刺擊——若白被打得措手不及,連忙后退。
第三個狼神的幻影在若白的背后出現(xiàn),出現(xiàn)時已經擺出向若白心臟刺殺的姿勢。
若白的直覺靈敏,他將槍尖向后甩,恰好頂到狼神的槍尖。這才逃過一劫。
狼神這時卻消失了!
和鷹神的原理不同——鷹神因為速度極快,所以肉眼捕捉不到——
若白能感知到狼神的氣息,但不知他在那兒。
佑和豆腐腦已經距離很遠,此時對狼神而言最有威脅的人是。
若白沖到小白身后,為她擋下來自背后的攻擊。若白正要回頭——此時便聽到女孩的呼氣聲。這是若白最曾經聽過的聲音。
小白的心臟已經被刺破,狼神的第二個幻影還未顯形便已經出手。若白聲音嘶啞地嚎叫,“你干了什么!”
他徒手抓住狼神的槍尖,槍尖被瞬間折斷。
真的要這么做嗎!耳邊傳來佑的聲音,但若白已經失去理智。
我已經,看到了!若白繼續(xù)沙啞地嚎叫,他抓起小白的盾,為她擋下從四面八方而來的攻擊。
小白是在瞬間失去了意識,所以小白的自我修復完全沒有用上。而若白沒有任何治愈能力,他絕望,他嚎叫,他喚醒了狼神的血脈,血液在瞬間蒸騰為狼血,加之夜之一族的強化,此刻其已經淪為惡獸。
無論從哪里來的攻擊,若白都能擋下,狼神的攻擊也就漸漸稀疏起來,若白抓住空擋,他朝向空中的一個角落發(fā)動刺擊,將狼神本體擦傷。狼神的傷口暴露出本體的位置,若白掐住他的脖子,鼠神也趁機咬住狼神。
“炸死他!快!”若白松手后跳。
太陽和月亮的能量也從兩個方向丟進鼠神的肚子,若白趁機抱起小白向一邊躲避。
“還有呼吸的話就向我這里來?!庇犹嵝?。
“老子在跑了,給老子閉嘴!”
佑用光能量封鎖了小白的血脈,白貓把小白也拉進時間裂縫中。
“小白沒有生命危險。大白你冷靜,我知道狼血很難抑制。我們又失去了一個作戰(zhàn)能力。”
“我在治療了,但只能維系住生命。傳來黑貓的聲音?!?p> “太陽和月亮都對他沒用。”豆腐腦說。
“只是劑量不夠?!睆牧芽p中再次傳來黑貓的聲音。
“劑量不夠的意思是?”佑詢問。
“他是相當高位的神靈,如果不能拿出相同的代價,怎么可能真正殺死他?”黑貓回應。
“拿出同等代價,那樣的未來,我們真的還有希望嗎?”佑面朝若白,確認了一下他的方位。
“還記得我們去偷天火嗎?讓他們吃飽飯,讓他們變得富裕,智慧。原本不可能的事情,我們做到了。若白的呼吸平復了一些,只要有我們在就會有希望?!?p> “無論未來是什么樣子,我們都會堅持下去?!笔笊癖響B(tài),“我的孩子們作出如此大的犧牲,這個結局我至少不會內心有愧?!?p> “對不起,”佑看著遠處的豆腐腦。
“沒什么,只要問心無愧,不管這個結局是好是壞,是喜是悲?!?p> “那老子去干了!”若白向狼神撲去。兩個猛獸用槍盾進行最終決戰(zhàn),神早已支撐不住神體,若白也在燃燒生命,誰先倒下,都將會被宣判死亡。
“為什么要反抗我。”貓神已經明白自己的現(xiàn)狀。
“神的時代終結了,貓神。你的頭顱將會用來祭奠新世界。”
“鷹沒有死,即使這樣你還要與我為敵嗎?你做到這一步不就是想要得到承認嗎?”
“你扯犢子呢蠢貓,我可是為了保護朋友才走到這一步的。”
“朋友?真是奢侈的愿望?!?p> “充能完畢了,大白。快撤退?!?p> 這么快?劑量是多少?
“整個太陽?!庇踊貞?。
“和整個月亮。”豆腐腦回應。
若白掐住狼神的脖子。
“這是我努力贏來的世界,我不許你碰一下。蠢貓?!?p> 鼠神從地下鉆出,吞下狼神。
“謝謝你們。”鼠神盡力行禮,“陸火就交給你們守護了,我呢要去和孩子們團聚了。”
這個幾近扭曲空間的爆炸幾乎波及了整個虹馬大陸,許多天才停下來。
太陽熄滅后一年,詠石國開辟了通向虹馬的空中航線,用以開采太陽爆炸后留下的海量礦石。據估計,這里的礦石足夠他們燃燒20年。
輝林帝國在內部矛盾嚴重之時也不得不和詠石共和國合作,并在兩國的峽谷上修建起堅固的橋梁。
這一切法令都來自于國會和總統(tǒng),但他們的總統(tǒng)并非若白或者詠石佑,而是另有其人。按照佑所說,這個帝國已經不需要他這樣的開拓者,佑也在15歲這年光榮退休了。
小白的半截身子鉆進馬車。一手提著照明用的光棒,一手拿著紫色果實,“喂,病鴨子,你吃這個嗎?”
“你喂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比舭坠首鞲呃?,其實他只有頭可以移動。
“nmd,不吃拉倒?!毙“渍f完就把手中的紫色果實塞進若白的嘴中。
“我噗,怎么這么辣!”
“對改善神經有好處,你就忍忍吧?!?p> “先生這是對我的新藥不感興趣嗎?”洛希的馬走上前來,詢問若白。
“不,沒有的事。很好吃,嗯。”
“只是不知道姐姐大人怎么樣了?”小白突然話鋒一轉。
“是他們的話,一定沒有問題?!焙谪埧人砸宦?。
“她是說,兩個盲人。”若白補正一句。
“你關心一下自己吧。”黑貓惋惜地說,“和神作戰(zhàn)那會兒,你還真是活躍,現(xiàn)在全身都被燒壞了,你說這可怎么辦啊?!?p> 豆腐腦坐在一個不高的山頭上,來自極南的微風正吹拂著她的長發(fā)。
“怎么了?”佑詢問正在試圖向遠處看的豆腐腦,其聲音依舊細膩,因為風聲,豆腐腦差點沒有聽清。
“對他們不放心?他們一定也不放心我們吧。”佑輕聲笑,是你提議要出去的,可不要反悔啊。
“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會后悔。”
佑坐在豆腐腦身邊,倚靠在她的肩上?!罢娌恢劳饷娴氖澜缡鞘裁礃幼??!?p> 豆腐腦面朝遠方,堅定地回應,“會有更多的災難和絕望,但也會有更多人懷揣著希望。不論是什么難關,不論會付出什么,他們都將勇往直前。這一點任何民族都是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