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并肩同行
入宮謝恩,今日等的最焦急的其實是納蘭秦風(fēng),因為這個伯爵正如玄凌所說,就是一場交易。
退了眾人,讓納蘭胤燁在外候著,空蕩蕩的大殿,只有玄凌與納蘭秦風(fēng)二人。
大殿上發(fā)生了什么,誰也不知道,片刻之后,大殿門再次開啟,玄凌從大殿出來,如來時一樣。
納蘭秦風(fēng)也跟著出來,并讓候在外面的圣子親自將人送到宮外,宴會晚些沒事,自己帶著張敏先去了。
兩條路,背道而馳,一條通往宮外,一條去往深宮。
“哎,這叫什么事!”已到宮門口的千尚玖甩袖一嘆,仿佛還在為大殿上的事感慨。
元哲靜默不言,不予理會,與兩位相爺打了招呼,徑直走向自家馬車,他與千尚玖不合,眾所周知無需應(yīng)付,只是上了馬車之后,良久幽幽一嘆,心中滿是可惜二字,這等風(fēng)采,竟是一個女子啊。
“這元大人…二位相爺,告辭!告辭!”千尚玖也習(xí)慣了元哲的做派,沒當(dāng)回事,官場上往來這么些年,臉皮子早就銅墻鐵壁一般了。
古恒之和滇宏,都是白須鶴發(fā)了,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什么事沒經(jīng)過,心中自有一桿秤,因著身份,因著背后的家族,所以他們的一言一行才需更加謹(jǐn)慎。
“咱們也該回了,古老,告辭。”對于今日所見所聞,只字不提。
古恒之笑著拱手回禮,兩人各自上了自家馬車,馬車緩緩離開宮門,去的是同一個方向,走的卻未必是同一條路。
“爺爺,可是今日朝堂上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古家馬車內(nèi),側(cè)坐著一個俊秀的青年郎,錦衣華服、玉冠束發(fā),眼神清亮,給人一種很干凈的感覺,能坐在這輛馬車內(nèi),身份可想而知。
“又來等爺爺了,弦兒猜猜,會是何事?”上了馬車,卸了偽裝,難得松懈一會,一把年紀(jì)了,處世不宜啊。
古弦撿了幾件政務(wù)猜著,古恒之閉目聽著,一會點頭一會搖頭。
“爺爺,您這既點頭又搖頭的,孫兒可就糊涂了?!惫畔颐磺宓降资钦f中了還是沒說中,不干了。
哈哈一笑,古恒之?dāng)[了擺手,岔開話題,“回去跟你娘說一聲,帝府封爵,得空去走動一下,畢竟是女眷,方便些,人家一個孤女,也別怠慢了?!?p> 就是那個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帝家孤女?古弦雖有疑惑,但乖巧的應(yīng)下,“爺爺放心,回去我就跟娘轉(zhuǎn)達(dá)?!痹缇吐牭徇^一兩句,好似帝家當(dāng)年與他們家還是有幾分交情的,正如爺爺說的,人家一個孤女,莫怠慢了。
古恒之閉目眼神,突然覺得自己真的老了,這天下,將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孫兒一輩中,雖說都還不錯,可今日見到那個孩子…帝家的孩子,真是讓人眼熱啊,可惜??!
帝家到底留了多少東西?那個孩子,又為什么非要求一個爵位,在朝這么多年,伺候了兩代君主,對當(dāng)今圣上還是有些了解的,那孩子到底用什么打動了圣上。
剛才圣上與她單獨談話,怕才是今日帝家那孩子進(jìn)來的重頭戲,也就是她手中籌碼亮相的時候。
同樣,這個答案此刻就像一個謎團(tuán),擾了許多人的心緒。
而這邊玄凌與納蘭胤燁并肩而行,步子不快不慢,像是游覽一般。
身后跟隨的宮人,隔了幾個身位,看著前面一對璧人,很想上去提醒一二,又著實不忍打擾這如畫的畫面。
就算是伯爵,也不能與圣子并肩而行,這不合規(guī)矩,更是大大的不敬,可玄凌卻絲毫沒有覺得不妥,走的自然從容。
從大殿門口一路行來,兩人步調(diào)出奇的一致,一路相對無言,卻也沒顯得尷尬,帝簡偷偷看了小姐身邊的男子幾次,這就是傳聞中的圣子啊,生的頂頂好看的,怪不得師父說,這帝都很多女子傾慕他。
小姐就是與這位圣子有婚旨在身嗎?恩,這么看,還挺般配的,就是不知這圣子人怎么樣,師父說,這男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要不得。
也不知道帝簡那位師父,除了教功夫外,還教了些什么…
眼看就要到宮門口了,玄凌微微側(cè)身,朝著納蘭胤燁微微一禮,“圣子留步,多謝相送?!睔庀⑵椒€(wěn)、沉的住,目不斜視、心靜,腳步穩(wěn)健、神定,九黎圣子,果然名不虛傳。
抬頭,毫不掩飾的端詳了片刻,當(dāng)日與晨曦說過,他日見到,定要好好瞧瞧。
納蘭平生,從未見過如此大膽又‘不知羞’的女子,打量一個男子,這般坦然磊落,沒錯,就像觀賞貨架上的某樣物件,正在衡量物件的價值一樣,值得慶幸的是,這物件還算得了對方的眼。
“送佛送到西,送人送到底,父帝讓本宮送天恩伯到宮門外,本宮不敢怠慢,請?!?p> “如此,那就有勞了。”還是有幾分脾氣的,扭身,看向?qū)m門處,百來步的距離,便就讓他送送。
宮人們紛紛低下頭去,這與他們想象的對話有些出入。
眼看就要到宮門口了,帝簡上前扶著玄凌,這宮里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太拘著了,不如外面舒坦。
帝簡心思簡單,什么都寫在臉上,玄凌抬腳邁出宮門,身旁的人終于停下步子。
“山路不平,尚可迂回,帝都水深,何必深陷?!甭曇艉茌p,有些低沉,帶著男子特有的磁性,很是好聽。
玄凌沒有回身,背對著回道:“多謝圣子,山路水路,遇路過路罷了,總要向前。”說完,不再停留,這宮中家宴想必?zé)狒[,可別耽誤人家宴飲。
不過,這圣子最后一句話,到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九黎圣子,深不可測,竟也有一份赤子之心?這可就有些難能可貴了,這座皇宮可容不得這個,逢場作戲和一時惻隱,她到希望是逢場作戲,否則,這圣子的帝王路不好走。
古來帝王皆無情,無情則剛,無情才能殺伐果斷,成就大業(yè)。
不過,好似也與她無關(guān),九黎的將來,與帝家再無瓜葛,她回來,是要尋回帝家的東西,查明真相,還帝家一個公道,讓帝家亡魂得以安息。
之所以沒去東離,選擇九黎著手,是因為帝家的根基在此,她要對付的是整個東離,一己之力太過渺小了。
帝家血債,這條路,哪怕一路荊棘,踩著刀光劍影也要一路向前,她這條命,是帝家數(shù)百條命換來的,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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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西凡
吃糖不能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