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東方鶴18歲生日
邀請已經(jīng)發(fā)出，東方鶴18歲的生日會比預想的要盛大，因為參加的人比之前預想的要多。至少提娜和景是之前沒有想到的。東方巖最后問吳桐時，心里也根本沒有想到她最終還是會來。他差一點就又要愛上她了。
1月7號凌晨12點剛過，景在音樂社群里發(fā)了“祝卓文君18歲生日快樂！”的消息，他本來是想單獨發(fā)給她的，沒想到發(fā)錯了，發(fā)到群里了。這下大家都知道了那天是東方鶴的生日，便紛紛祝福她，還發(fā)了生日紅包，要她領。東方鶴沒有領，向大家道了謝。大部分同學已經(jīng)離校了，沒法過來給她過生日了。他們用自己的樂器給她發(fā)了祝福的小視頻，用心超過了東方鶴的預期。她一直以為大家不太喜歡她。原來大家都很喜歡她，做了很多為難她的事，只是因為看她太特別，想要逗她笑，結(jié)果卻把她搞得越來越冷著臉。
東方鶴清早看到這些消息，感動得眼淚直掉。她感動了一會，然后穿好衣服，收拾妥當，乘地鐵去了憶良家。提娜和景會來他家集合，吳桐開車和她父母直接到飯店。憶良先去接他父母，送到飯店后再回家接他們。景說上午有事，下午再來他們家找他們。
東方鶴到憶良家時，只有張阿姨和稻子在家。憶良和東方巖先去了公司。她和稻子在書房玩了一會，聽到有人敲門，張阿姨開門后喊東方鶴，原來是景來了。
“張阿姨，這是我的學長，景。他為我生日而來?！?p> “好好好。你們自便。要喝水自己倒??！”
“謝謝！”景禮貌地說。他把東方鶴拉到書房，輕輕掩上房門。景并沒有注意到書房里還有個孩子坐在地上畫畫。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這是我第一次給女孩子買香水。希望你喜歡這個香型。東方鶴，生日快樂！永遠快樂！”東方鶴覺得她快要貼到他的胸口了。她局促不安地道了謝，紅著臉接過了禮物。
“我?guī)湍愦蜷_，你聞一下，看是否喜歡?！本安痖_包裝，噴了一點兒在東方鶴的脖子后面，又拉起她的手腕，噴在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澳懵劼?！”
香奈兒！聯(lián)結(jié)他與她的竟然是這個傳奇的法國女人。他往她脖子后面噴香水的時候，她緊張地以為天地都停止了轉(zhuǎn)動。他離她如此近。她都能聽到他呼吸的聲音了。他的手拉起她的手的時候，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那手心傳來的溫柔?，F(xiàn)在他們倆身上都有了同一款香水的香味。東方鶴覺得這是一種神秘的聯(lián)結(jié)。
“我很喜歡，很好聞！謝謝你，景！”
稻子打了個噴嚏。
東方鶴才意識到稻子成了旁觀者。她臉上又飛過一陣紅潮。“我忘了，稻子，這是姐姐的學長，景，這是憶良哥的女兒，稻子?！?p> 景脫下外套，掛在衣帽鉤上。東方鶴和稻子剛才正在畫畫。
“學長是什么？”稻子從繪畫板上抬起頭。
“哦，就是大哥哥。是姐姐一個學校的。比姐姐大一年級?！睎|方鶴耐心地解釋道?！拔覀冊诋嫯嬆亍２缓靡馑?，你喝水嗎？我去給你倒?！睎|方鶴走出書房，假裝去倒水。
景和稻子對視了幾秒鐘，稻子認定只要是鶴姐姐喜歡的人，也就是她可以喜歡的人。看到東方鶴遞茶杯給景的時候，稻子就知道了這位大哥哥是鶴姐姐喜歡的人。于是她也很快接受了景的到來。景看了一會她畫畫，稻子就搬出自己的工具和家當，讓景也一起畫。景看了從地上直到房頂?shù)臅苌蠞M書架的書，嘆為觀止?！斑@么多書！”
“是??！底下三層都是稻子能看的，往上都是精品。稻子喜歡看繪畫書。稻子是不是最喜歡畫畫啦？”東方鶴介紹道。
“是！”稻子扯著嗓門高興地喊道。
景拿著畫筆思量頗久都沒有動筆。東方鶴以為他擔心自己畫不好，就說：“你就隨意畫。我畫得那么丑，都敢畫。沒事的?！?p> 景笑了笑，然后動筆開始畫了。他的動作和神態(tài)完全是專業(yè)水準，東方鶴和稻子在窗前畫畫、笑談的一幕被他栩栩如生地記錄了下來。東方鶴看到他在很短時間內(nèi)完成的作品，以為自己在做夢。稻子一下子就覺得他親近了。
“你繪畫功底這么好？”東方鶴還是無法相信，她看著他那幅畫的細節(jié)，贊嘆不已。
“我學過一陣畫畫。業(yè)余的。我爸媽是搞藝術(shù)的。”
“原來是這樣！太厲害了！”現(xiàn)在東方鶴對景的佩服除了五體投地沒有別的。
景報之一笑?！耙呀?jīng)好多年沒有再畫了。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些事，我不想再畫啦！今天真的突然想畫了，很奇怪。剛剛你們倆在窗前，光線很微妙，我覺得不記錄下這一刻都枉費了上天的恩賜！這只是一個草稿，如果可能的話，我想辦法再完善它。不過不要抱期待哦，我真的好久沒畫了?！?p> “哥哥，你教我畫畫吧！”稻子也對景仰視起來。
“好呀！漂亮的小家伙！”他輕輕捏了捏稻子的小臉蛋。
稻子拉著他的手去參觀她的房間。景看到了墻上的東方鶴畫的稻子的側(cè)臉，以及稻子畫的東方鶴。
“這是你畫的哦！”景指著那幅素描笑道。
東方鶴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是。”
“畫得很好?。∧愕暮灻绞阶屛蚁氲揭粋€故人?！本罢嬲信d趣的也是這個簽名方式。
“嗯？”東方鶴沒聽懂。
“我認識一個人，她畫畫簽名時也是你這樣寫日期的。太像了！你跟我過去的生活產(chǎn)生了如此多有意思的聯(lián)系，實在是太奇妙了！”
“這個日期有什么特別的嗎？”
“很特別。一般人不會那么簽，你是第二個。我見到的第二個。”景意味深長的語氣讓東方鶴摸不著頭腦，但是她不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
“稻子很有天賦，我覺得她可以好好開發(fā)開發(fā)?！本翱戳说咀拥漠嬕院蟮贸隽私Y(jié)論。
“嗯，我也這么看。你有什么好建議嗎？”
“讓我想想?！本拔⑽⒁恍ΑＫ麄兿聵腔氐娇蛷d里，張阿姨做好了午餐，他們吃完午餐后，憶良打電話回來說他們正在花店買花。他們一會就到家。東方鶴帶稻子去她屋里挑選她晚上要穿的衣服。景在書房里看了一會書后，憶良、提娜和東方巖就回來了。
“小鶴，這是提娜，我們的同事，她也想來給你祝福！”憶良介紹道。
“小鶴，生日快樂！祝賀你成年啦！”提娜送上禮物，還主動擁抱了東方鶴。憶良現(xiàn)在更加確定提娜可能對傻小子東方巖有意思。
“這就是稻子吧？”看到東方鶴牽著的小女孩，提娜轉(zhuǎn)頭問憶良，“稻子，你好！我是你爸爸的同事，可以叫我阿姨?！碧崮壬斐鍪秩蕚浜退帐?，稻子卻躲閃到東方鶴背后，并不做出歡迎的姿態(tài)。
“她一會跟你熟了就會跟你玩。你們坐一會，我先去接我爸媽。石頭，把花送給小鶴啊！傻站著干嘛！”
東方巖抱著一大束鮮花，是淡雅的紫色的風鈴草、紫玫瑰和純潔的百合組合成的。東方鶴看了很喜歡。百合花的香味頓時充滿了整個屋子。
“小鶴，你長大了。哥太高興了！”東方巖從花后面探出腦袋跟她說了生日快樂。
“哥！謝謝你！好美的花，你們這么大陣勢，好煽情啊，我都要哭了好嗎？”東方鶴接過花聞了聞。正走出書房的景趁機又拿出手機拍了一張東方鶴抱著花束的照片。
提娜的禮物是一雙高跟鞋。東方鶴拆開包裝的時候十分驚訝，“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碼？好漂亮的鞋子！”
“從你哥那知道的嘛！”
東方巖怎么也想不起提娜曾經(jīng)向他了解過自己妹妹的鞋碼，其實連她的生日他都沒有親自告訴過她?！半y道他跟同事聊天的時候她聽到的？”他正納悶呢，看到東方鶴穿上那雙“合腳”的鞋后，頓時覺得她變成了大姑娘。
“好奇怪啊，我覺得?！彼€沒穿過高跟鞋。
“一個成熟的女人的標配呢，就是高跟鞋。你今天起就可以穿了！”提娜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領著她在鏡子前面轉(zhuǎn)了一圈。“怎么樣？合適嗎？”
“原來高跟鞋是這種感覺?！睎|方鶴略帶羞澀地笑了。
“而且是你喜歡的黑白色?？磥磉x禮物的人真的很用心哦！”景抱著手倚在門邊看著她們。
“是?。≈x謝你！禮物真的很用心，我也很喜歡！”東方鶴剛才就注意到了，只是景先替她說出了心聲。
“不客氣啦！今天你開心就好！”
等到所有人都到餐廳后，服務生推上了生日蛋糕。是憶良特意為東方鶴準備的。蛋糕有三層，最上面一層還做了公主。大家要她閉上眼睛許生日愿望，她想了想，雙手相握，閉上眼睛，在心里對著圍繞在公主周圍的蠟燭說：
“可愛的精靈，上帝，耶穌，天使，謝謝你們讓我擁有了如此之多！我要更加努力地使自己變得更好，以配得上你所賜給我的！請你讓我變得更好！讓我的哥哥、爸媽、憶良哥和稻子、吳桐姐姐、提娜姐，爺爺奶奶，來到這里的所有人都得到幸福！”
然后吹熄了蠟燭，大家鼓掌，唱生日歌，切蛋糕，分享。吳桐也送上了禮物。
景拍下這一刻，跟之前他偷拍的兩張照片一起發(fā)了朋友圈，還標注了定位。
早上何慶看到群里發(fā)的這天是東方鶴的生日，也很想親自去給她祝福，但是他第二天一大早的火車趕回老家，就算他能到飯店，參加完生日聚餐，他再回到學校來得及的話，他現(xiàn)在也無法直接向東方鶴要他們晚上聚會的地址。他沒有準備任何禮物。他急得團團轉(zhuǎn)。那天景帶著東方鶴提前離席時，他曾下定決心“再也不插手東方鶴和景的事了”。但是東方鶴的生日，他覺得說什么也得祝賀。他還在BJ不是？他還來得及親自見證她的成人禮。于是他奔向商場。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是墜入愛河了，他只知道他很關(guān)心東方鶴，他想知道她的舉動，想跟她一起經(jīng)歷她生命中重要的時刻。再說他對景一直有所忌憚，他不看好景不是出于嫉妒，而是他知道景并適合東方鶴。雖然他這么一個笨拙的內(nèi)地男孩這么認為，雖然他有些著急他們越走越近，但是他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和理由把他的感受變?yōu)榭梢愿嬖V東方鶴的事實。
他飛速地踩著自行車，到了離學校最近的商場。買什么呢？他站在一層傻了眼。東方鶴喜歡什么？想要什么？需要什么？他一概不知。鮮花？蛋糕？這些肯定都已經(jīng)有人準備好了。還能有什么特別的禮物嗎？他問店員?；瘖y品店的告訴他給女生送一套護膚品最好了，他搖搖頭。他可實在對這些沒有認識，買錯不說，也不一定適合東方鶴。他在一層打轉(zhuǎn)?？吹揭患沂直淼辏瓦M去了。“這個好像可以有?！?p> 景發(fā)的朋友圈正好被他看到了。他打車往他標注的那個地方趕。晚上有點堵車，他趕到時，又因為找了半天的樓層和房間，等他推開他們那個包間的門時，大家已經(jīng)吃到一半了。
“何慶！你怎么來了？”東方鶴站起來，他的出現(xiàn)的確讓她感到驚奇?！拔乙詾槟愣蓟乩霞伊四?！”
“我明天一早的車。想著今天還在BJ，還是來祝賀你！東方鶴，生日快樂！”何慶氣喘兮兮地說著。
東方鶴給大家介紹了他，憶良又叫服務員給他加了一把椅子，坐在東方鶴旁邊。“何慶啊，坐下來！小鶴的生日蛋糕你還沒吃呢！服務員，給這位先生切一塊蛋糕?！?p> “謝謝！”何慶落座后，還在喘氣。
“你是跑過來的嗎？”東方鶴看他喘氣，悄聲問他。
“不是。我不知道你們在哪層樓，一層層爬上來的?！?p> “??！你沒問我呢！”
“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彼麖耐馓桌锾统鲆粋€盒子。
“是什么?。俊睎|方鶴遲疑地問。
“你回去拆就知道了。一定要收哦，生日禮物?！彼舆^服務員送來的蛋糕，迫不及待嘗了一口，“嗯，好吃！”
“你許了什么生日愿望？”他一邊吃一邊問她。
“啊？沒什么特別的啊。不告訴你。告訴你就無法實現(xiàn)了。”東方鶴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吃飯。“欸？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
“不告訴你！”
“小鶴，我希望你永遠幸福快樂！永遠傻傻的！雖然我們家條件一般，但是只要哥在，你就是我永遠的小公主！哥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大學畢業(yè)！”東方巖動情地說道。
“為什么是大學畢業(yè)？畢業(yè)以后你就不陪我了嗎？”
“嗯，大學畢業(yè)后我就不管你了！我也要過自己的人生了不是？大學畢業(yè)后我就放心了。那時候再把你交給某個幸運的小伙子，我就可以頤養(yǎng)天年啦！”
“你就想頤養(yǎng)天年了？”
“是啊！”兄妹倆就這樣互相逗趣，大家都笑了。
稻子看到景和何慶坐在鶴姐姐身邊，而爸爸只能坐在她爺爺奶奶中間，她有點難過。今天她認識了好幾個人，他們都是因為東方鶴而來。她有點擔心她的鶴姐姐快要被大家搶走了。吹蠟燭吃蛋糕的時候她還挺高興的，等大家都各自回家了，她的爸爸躺在她身邊給她讀完了睡前故事準備熄燈時，她叫住了憶良。
“爸爸，鶴姐姐會被別人搶走嗎？”
憶良又坐回她的小床上?！暗咀?，你喜歡鶴姐姐嗎？”
“喜歡?！?p> “鶴姐姐今天18歲啦！她現(xiàn)在是個大姐姐了。知道嗎？她有自己的學習和生活?！?p> “她不會忘了稻子吧？”
“當然不會??！只要巖叔叔還住在咱們家，鶴姐姐就會來看咱們的?！?p> “要是巖叔叔不住在咱們家了呢？”憶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巖叔叔不會不住咱們家的，因為巖叔叔也很喜歡稻子啊。就算巖叔叔以后不住咱們家了，鶴姐姐也會來看稻子的。因為鶴姐姐超級喜歡稻子。她跟我說過了?！睉浟甲尩咀铀?，給她蓋好被子。
“真的嗎？鶴姐姐跟你說啦？”稻子仍不肯睡。
“當然啦！爸爸騙過你嗎？沒有吧？”稻子點點頭?！昂美?！睡覺啦！鶴姐姐在巖叔叔屋里也睡著啦，明天早上再跟稻子玩好不好？”
“爸爸，我想跟鶴姐姐睡……”
“不行?。〉咀幼瞠毩⒘?，最乖了。自己睡覺，不能打擾姐姐睡覺，明天再玩。晚安，寶貝！”他親了她的額頭，關(guān)上燈，帶上了門。
稻子光著腳下床，又開了燈，拿出了她的百寶箱，對著她的半張畫像看了一會，然后才熄燈上床。
東方鶴這天晚上在東方巖屋里睡，東方巖在客房里睡。她本來想跟哥哥睡的，但是東方巖說她已經(jīng)長大了，不合適了。她在他眼里就是一個小鬼。他等她睡著，悄悄帶上了房門。憶良也正好下樓來。
“睡著啦？”東方巖問。
“嗯，睡著了。說要跟小鶴睡呢！”憶良答。
“我這個也睡著了！今天真謝謝你！小鶴很高興，也很感動。我拍了視頻給爸媽，他們讓我一定轉(zhuǎn)達他們的謝意！”
“嗨！謝什么？！我早就把你們當成家人了?？烊ニ?。明天早上要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