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醒來的時候,氣血通暢,精神飽滿。
她心有不詳之感,急急下床。
些許是安了鳶尾的魄,她與鳶尾間自生感應(yīng)。
尋著心中的感覺,便見到了鳶尾。
青鸞趴在鳶尾床頭熟睡著,滿臉淚痕。
鳶尾臉色蒼白,似做了夢魘,頭上冷汗密布。
她如遭火焚,踉蹌后退兩步。
靠進一個溫暖懷抱,白深清冷氣息縈繞在她鼻尖。
沈稚聲凝咽:“抽了鳶尾幾魄?!?p> 白深道:“一魄?!?p> 他看看熟睡的青鸞鳶尾兩人,悄言道:“讓她們休息吧?!?p> 沈稚雖七魄歸體,完好如初。
但心情上卻是負(fù)罪內(nèi)疚。
她滿心惆悵,被白深攬著來了青霄宮最西側(cè)看海。
高崖峭壁,底下翻騰波濤洶涌澎湃,激起千堆雪。浪聲滔滔不絕,直擊耳膜。
白深拉著她靠近懸崖邊際。
“鳶尾情況如何?!?p> “不必?fù)?dān)心,會修補好的?!?p> 沈稚悲情道:“怪我無能,沒能守護好碧梧宮,保護好她們。”
白深靜默著不言。良久,他輕輕嘆息一聲。
“你兒時最喜歡在這看海,還記得嗎。每次父上批評了你,你總會在這里來大吼兩聲,發(fā)泄脾氣?!?p> “是啊,后來有一次我不小心掉下去了,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你破水而出,聲懾天地,將我接住。我還記得那日,你白色鱗片,著一泓銀光,似深海寶石,湛放清靈圣光,美輪美奐。”
白深笑道:“那日的我,真有你口中所說的這般美好?”
沈稚道:“是啊,在我眼里,兄長是這九重天上最好看的人。”
白深突然抱歉道:“是我能力不佳,未能查實到你被困地獄城,害你受盡磨難。”
沈稚瞠目結(jié)舌。“這關(guān)兄長你何事,怪我識人不清,能力不夠罷了。切莫給自己安上罪名。”
白深道:“保護你乃長兄之責(zé),我卻沒能好好負(fù)責(zé)。”
沈稚道:“從小到大,兄長不知保護我多少次了。你已經(jīng)夠負(fù)責(zé)了,何必給自己上枷鎖呢?!?p> 白深道:“如果我能好好保護你,你就不會接二連三的受傷?!?p> 沈稚拍拍白深的肩,“兄長,我已成年,受傷是我能力不夠,管你何事呢?你幫我的已經(jīng)夠多了。我不想一直汲取兄長的溫暖,成為一個草包鳳主?!?p> 她堅定道:“我只想成為與兄長一般的人,不依附兄長。在兄長有危難的時候,能夠挺身而出,保護兄長?!?p> 白深覆手在她頭上揉了揉。
輕言道:“鳶尾亦是。她也不想依附你,所以她在你這次危難時,挺身而出?!?p> 沈稚道:“這?”
白深道:“在她們眼里,你是像我一般存在的長姐。鳶尾也想保護你,守護你。你不必太內(nèi)疚?!?p> “可是?”
“將鳶尾為你奉獻的心,好好收藏。將內(nèi)疚轉(zhuǎn)換為斗志,找到罪魁禍?zhǔn)?,把他往死里打,豈不是最好。”
沈稚屈肘捏拳,“對,我要找到罪魁禍?zhǔn)?,抽他一魄,補給鳶尾?!?p> 白深道:“好,我看好你?!?p> 沈稚道:“我不會辜負(fù)的期盼!不過兄長,我還有一魄是誰的?!?p> 白深莞爾一笑,“鬼王的?!?p> 沈稚道:“干得好!不過他怎樣了。”
白深道:“好的很,你問這作甚?”
沈稚忿忿道:“我就想知道他失了我一魄的時候有多痛。”
白深道:“他不知,因為他壓根不需要你的一魄。但我會讓他嘗到,你所經(jīng)歷過的痛苦?!?p> 沈稚啪啪的拍起掌來,“兄長,你知道你剛剛說話的時候,光芒四射,魅力無限嗎?”
白深伸出手指推了推沈稚額頭,“你啊?!?p> 沈稚捂著額頭,“兄長啊!”
暮昏彩霞,余暉綿照,橙黃圓日緩降水面,映射粼粼波光。
兩人同立巖涯邊角,打打鬧鬧,看夕陽西下,夜幕初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