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顯然不信。
白深言簡意賅,拉了沈稚便走了。
留下兩個道士對他們破口大罵。
沈稚無奈道:“這道觀里擺佛像,竟然還有人信?!?p> 白深道:“無事,他招搖撞騙不了多久了?!?p> “難道你算的那是真的?”
“我為何算假卦?”
沈稚吃驚道:“那他這個樣子,肯定要受牢獄之災(zāi),你還算提醒他了?!?p> 白深淡淡道:“此人心胸狹窄,必定不聽我的話,牢獄之災(zāi)是非嘗不可了。我順應(yīng)天命,追求無極變化。此處為了他干涉天道,倒是不值?!?p> 沈稚立馬上前抓住白深胳膊,關(guān)心道:“那你沒事吧?干涉天道的話?!?p> “無事。”
“給我松開他!”
一聲女子喝令響起,沈稚和白深轉(zhuǎn)身望去,是那樹葉精。
氣沖沖的跑來,一把扯開沈稚的手。
沈稚順著她的勁放手,綠伶看她聽話放手,眉宇間的怒氣少了點(diǎn),去攬白深。
被白深避開,白深皺眉道:“不要跟著我了。你我緣分已盡?!?p> 綠伶道:“緣分都是靠自己抓取的,你怎么知道盡了。”
白深道:“好好修行,你我無緣,莫要糾纏了。”
避過她,想同沈稚離開。
綠伶卻是糾纏不休,沈稚忍耐道:“你與他相識不過兩日,何必糾纏呢?!?p> 綠伶瞪了她一眼,呵斥道:“管你什么事啊,沒見過一見鐘情嗎?”
沈稚笑道:“一見鐘情不過是你的自作多情。”
綠伶伸手一指,“你!”
“我,我怎么了?”她本對那樹葉精態(tài)度良好,豈料這樹葉精還蹬鼻子上臉。
一副趾高氣揚(yáng)的樣子,也激起她的脾氣,說話不在留情。
“你死皮賴臉又有何用了,既是不愿,這般挽留姿態(tài),只會惹人生厭罷了。”
“哼,那你?那你也不過是待在他身邊的一個罷了?”
白深道:“是我待在她身邊。好好修行?!?p> 無視掉樹葉精的難看臉色,攜了沈稚離去。
綠伶看著兩人離去背影,仿佛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憋了憋淚水,給自己打氣道:“我才不會放棄呢?!”
她吼道:“我好好修行,就能見到你了嗎?”
……
無人應(yīng)答,白深和沈稚已不見。
沈稚和白深又行于熱鬧的街上,沈稚感嘆道:“下凡一趟,你還多了桃花?!?p> 白深道:“順其自然?!?p> 沈稚道:“那你對于情愛一詞也是順其自然嗎?”
白深看了她一眼,否定道:“不是?!?p> “我的情劫早在萬年之前就開始了?!?p> 沈稚吃驚道:“???那這么說,你早已有心愛之人?可我聽花精說,你這萬年來,身旁沒有女子出現(xiàn),除了那什么鳳主?”
白深沉默許久,承認(rèn)道:“確實(shí)如此?!?p> “????可我也聽說那鳳主,已經(jīng)死了?!?p> 白深淡然道:“沒死,還活著?!?p> “那鳳主是個什么樣的人???”
“和你一樣。”
消息更加震撼,她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猜想莫非是神帝在暗示著表白,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還是不要自作多情了罷。
于是她假裝若無其事的突然嘆息道:“啊,今日的太陽怎么這么大。”
“啊,今日的風(fēng)怎么這么好?!?p> “啊,今日的樹怎么這么綠?!?p> “啊,陛下,你看那是誰?!”
白深順著她的破音,抬頭去望,發(fā)現(xiàn)是雀君,正在大街上與一凡人吵架。
他們連忙前去,拉開兩人。
雀君看到白深到來,嗚嗚的哭著,告起狀來,“這凡人,我說他長得丑,他就要打我?!?p> 白深推開他不斷靠近的身子,“你是仙人,還這般沒風(fēng)度的?!?p> 雀君擦了淚,又朝沈稚撲去。
“嗚嗚嗚,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這凡人………”
“行了,行了,去去去。是你自己活該,要主動說人丑?!?p> 雀君道:“我倒是看出來了,你們兩個跟我一樣的神,不幫著我說話,還要來責(zé)備我?!?p> 沈稚冷哼一聲,“就是,那又怎樣?!?p> 雀君道:“嗚嗚,沒怎么?!?p> 白深問道:“你下凡又有何事呢?”
雀君這才焦急起來,“不好了,百花園內(nèi)又開始生長花枝了?!?p> 白深道:“這不是好事嗎?!?p> 雀君道:“這不是好事啊。那些花,是黃泉的曼珠沙華。”
“競有此事?”
沈稚一看淡然自若的白深臉色凝重起來,也擔(dān)憂起來。
“怎么了嗎?”
白深冷然道:“沒什么,無事,該回神界罷了。”
他一揮手,沈稚眼前恍惚了一下,瞬間到了梧桐林,而白深和雀君已經(jīng)不見了。
花精看到她回來,一個個的奔跑出來,往她身上撲,紛紛詢問她道:“你去哪了?!?p> 沈稚被久違的熱情感動了,“去凡間了?!?p> 花精道:“那你還去嗎?”
“不去了。”
“不去了還不趕緊去給梧桐樹澆水,有些又死了,嗚嗚,我們可憐的梧桐樹啊?!?p> 沈稚熱情熄滅,她問道:“你們都不會澆水的嗎?”
“累!”
一個累字天經(jīng)地義,沈稚撇了撇嘴,也沒有辦法,只好提了水桶去澆樹。
她有一瓢沒一瓢的往樹上澆。
心思早跑到了白深身上。
百花園是什么地方,為什么白深那么緊張。曼珠沙華不是很美嗎,生長在神界雖然有點(diǎn)突兀,但應(yīng)該也不至于如此急切處理。還勞雀君下凡一趟。
她想著想著,水就不自覺的澆多了。
花精揪著她的耳邊,提醒道:“你快看!水澆多了。”
沈稚一個激靈,趕忙反應(yīng)過來,把多余的水往出來引。
等她澆完著好十幾天沒有照顧的樹后,已經(jīng)累成一坨軟泥。
軟綿綿的仰躺在樹枝上,花精看她累成這個樣子,稍微有些良心的,幾個湊成一團(tuán),拿起樹葉給她扇風(fēng)。
扇了一會,看她打了個噴嚏,又過來給她捶背,捶腰。
沈稚發(fā)出了舒服的喟嘆,在花精手法純正的按摩中,美滋滋的享受著,直至睡著。
神界的星空,永遠(yuǎn)都是繁星明月,看起來美好純真。只是今日,這明月上悄然爬上了緋紅血色,不祥征兆牽動白深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