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
外頭傳來那清秀男子的聲音。
他的聲音溫潤如風,而語后卻帶著低沉沙啞的尾音,蘇蘇的,聽起來并不帶攻擊性。
卻能知道,這男子,絕非等閑之輩。
他說,“素醫(yī)閣下要不直接出來一見?”言下之意不就是,何必在那兒掩耳盜鈴。
顯然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
這時,江九霄忽地直起身子,面具下的小臉有些陰沉,卻是在氣自己,何時如此不注意了。
但不過人家這般說......呵!
她拍了拍衣擺處處不存在的灰塵,并未走出去,早已墊上黑紗的眼眶里,瞧不見她如今目露寒意與微惱的暗眸。
她道,“那二位,要不直接進來一見?”
一屏風之隔。
聽到江九霄的聲音,那清秀的男子眉眼一彎咧開了嘴。
他緩慢的側(cè)過頭,看了看帶著白紗斗笠的銀發(fā)男人,不經(jīng)意的動作配上他那清秀的面龐,怎的有些奇怪,但眼神倒是有些勾人。
男子本坐在位置上,瞧著軟骨頭、痞里痞氣的,站起身子后倒是有一番韻味。好似軟劍被注入了強大的內(nèi)力,立得筆直,令人不敢忽視。
而他竟和江九霄一般動作,拂了拂衣,撣下不存在的灰屑。
爾后他邁著步子,竹色的衣袍外套著雪白的斗篷,隨著他的動作無風而動。
他那本不算是極美的容顏,與不顯的氣質(zhì),如今瞧上,卻有一種神仙漫步的錯覺,但隱隱約約間溢出了絲絲邪氣。
然而這幅優(yōu)美吸睛的畫卷,在坐的人們可不會去欣賞。
畢竟都不是一般人,其次他們可都是男人。
而再者,江九霄,她可不會有如此閑情雅致的去欣賞男人。
一個噎了她的男人。
“這位,本公子管不著,但本公子可是奔著素醫(yī)閣下來的,自然是要見到,才罷休?!鼻逍隳凶诱Z中的自信,令人咋舌。
天樞玉衡雖至今都不清楚江九霄的實力極限在何,但就憑她那三寸不爛之舌,就足矣人家喝一壺了,當然也要看對手是誰了。
這話落到幾人耳里,那可是紛紛變了味,引起了不過剎那間結束的內(nèi)心燥動。
江九霄:“……”......呵,呵呵呵呵。
天樞:“……”他,嗯,勇氣可嘉。
玉衡:“……”天樞,這里有怪蜀黍......
銀發(fā)男人:“……”今日,倒是稀奇了,如此多人物齊聚一堂么。
“玉衡,進來。”
清秀男子忽然一頓,然而這一下便錯過了攔下玉衡的最佳時機,回過神時人家已到了里頭。
而與此同時,那銀發(fā)男人也挑了挑眉。
緊接著,里頭又傳來,“既然二位主意并非看病,那我便沒有見的理由?!?p> 清秀男子接話道,“素醫(yī)閣下如何才愿出面一見呢?”他雖說是問,但話語中卻是帶著隨意與張狂,好似不管怎的,他都能讓江九霄出來似的。
而一旁的銀發(fā)男人并未動,就這么靜靜的立在一旁,沉思著什么。
男子接著說道,“或者本公子親自‘請’素醫(yī)一見,也無大礙。”
這話令屏風另一頭里的人臉色一暗,卻被江九霄攔下,她說,“好啊?!?p> 二人皆是費解的看著江九霄,她對著他們微微搖頭,隨后一笑。這令他們收回了腳步,他們知道江九霄有自己的打算。
——我們?yōu)槟泓c蠟。
可玉衡的小臉上還是可見的有些擔憂,一臉便秘。天樞自然以為他還想著適才一事,便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像大哥哥一樣。
隨著江九霄的話音剛落,他們身后的樓梯口處竟然被封閉,卻不會影響其他人的通行,只是把他們的‘正常的走道’給封上了。
二人見此并未著急,反而是有些驚訝好奇的看著樓層的變化,動靜并不大,至少不會影響樓下樓上的人們。
原來如此,目的根本不是困住他們,僅是不能打擾到日常的營業(yè)罷了。
不過這個素醫(yī)能知道,并調(diào)動這樓中的玄機,其原因嘛可有幾種。
其一,素醫(yī)是這瓊樓的主。二,素醫(yī)與瓊樓之主的關系極好,或說瓊樓之主極為信任她。
而第三點,也是他們最不會去想的一個。那素醫(yī)便是設計這機關之術的人,若真是如此,那......
清秀的男子眼睛微微一瞇,露出一絲暗光,與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緒。
收斂的氣息因內(nèi)心的波動而微微散開,卻也很快消失。
銀發(fā)男人微微側(cè)目,沒多看,畢竟人家與他無關,而他的目的,和他也不一樣。
待得這空間幾乎完全變化,他們眼中的驚奇已經(jīng)變成了震驚。
他們仿佛身處在自然之中,有風,有水,有光,一切都是那么真實。
可兩人怪異的看向?qū)Ψ剑凵褡驳揭黄?,心皆有?shù)——是陣法與機關術的結合!
清冷淡漠的聲音就好像回蕩在耳邊,她說,“公子既然想請我一見,自然不會如此簡單。
我一介弱女子在外行醫(yī),拋頭露面的,若非看診,接見他人,難免遭人編排。
為此,瓊樓中便出現(xiàn)了這一東西。相信公子若能出來,定能與我心平氣和的交談,定也不會訛傳?!?p> 清秀的男子:“……”?。?!弱女子?
銀發(fā)男人:“……”那為何他也在里面?
天樞:“……”主子這么些年,惡心人的本事愈加厲害了。這東西哪兒是為了這建的啊!
玉衡:“……”啊啊啊,好糾結,我到底要不要跟主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