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蕾的父親叫楚良,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也是狩獵隊的一員,他的臉上有微微胡茬,眉毛濃厚整齊,身材魁梧,精力旺盛,眼睛黑亮,閃爍著純樸的光芒。
他一邊喝著燒酒,一邊詢問李斌狩獵賽的事兒,聽到精彩處,仰頭發(fā)出爽朗的笑聲。
李斌坐在蕾蕾家的廳堂,蕾蕾母親何氏不停的招呼自己吃菜,一邊給他夾菜,一邊笑瞇瞇的看著他。
何氏溫婉賢惠,五官姣好,聽說年輕的時候長得很美,是村中的一朵金花,當初蕾蕾父親用了很多心思,最后才抱得美人歸。
蕾蕾低著頭扒飯,時不時的偷偷抬頭看看李斌,心里甜滋滋的。
何氏看到女兒的憨態(tài),又看了看李斌,很是滿意。
其實蕾蕾還有一大她十歲的哥哥,也是一名覺醒靈根的修士,在幾年前,離開村莊,追尋修行之路去了。
當時蕾蕾還小,哥哥走后,她成為了家里唯一的孩子,因此深受父母寵愛。
“小斌,這次多虧你,不僅救下老張,還救了咱家蕾蕾,來,叔叔謝謝你?!背颊f著,倒了一碗燒酒,一口干了。
“楚叔,你別這樣說,蕾蕾是我小妹,我當然會保護好她。”李斌趕忙客氣的說道。
“就是,小斌這孩子,可是咱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對咱們蕾蕾可好了,來,再來塊燒肉,這可是蕾蕾特意讓我給你做。”何氏接下話茬,笑著說道。
“娘!”蕾蕾嬌羞不已喊道。
李斌臉色發(fā)紅,心里也有感激,父母失蹤以后,他并沒有因此無人照顧,村里的村民對自己猶如親子,家家戶戶輪流安排他的飲食,村里的幾個姑姑嬸嬸,還為他添置衣物,說起來,他真的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村莊對他來說,便是一個大家庭,也因此,他格外的關(guān)愛自己的弟弟妹妹,而幾個同伴也真心當他大哥,村里的大人更是對這群孩子喜歡的不得了。
“小斌從小便如此厲害,等以后長大了,定然是個優(yōu)秀的獵戶,說不定呀,將來就是新的狩獵隊隊長,到時候,何嬸臉上也有光了?!焙问闲χ粗畋螅认榈恼f道。
“那可不一定,”楚良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看著李斌說道,“蛟龍深潛,一飛沖天,咱們的村子太小,說不定呀,容不下小斌這條龍。”
李斌聞言,一怔。
楚良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自顧自的說道:“你也不想想,咱們在小斌這年紀,誰有他這個修為,靈動期四階中級,嘿嘿,真是少年可畏,狩獵隊到了這個修為的,哪個不是修煉多年的成年漢子,不說別人,我自己也就靈動期五階初級,和老張一樣。說句老實話,要不是今天小斌自己告訴我,別人和我說,我還不信呢,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說要,猛的一口喝碗酒,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看著李斌繼續(xù)說道,“咱們這些叔叔伯伯,哪個沒有年輕過,當初靈根覺醒,也是年少輕狂,胸有大志,想要有一番作為?!?p> 李斌聽到這話,突然腦海中想起了王旬,“我不想一輩子偏居一偶,直到老死,我要修行!我要獲得強大的力量!我要成為一方霸主!……”
“老楚,你和孩子說這個干嘛,小斌還小呢!”何氏想的可是和自家男人不一樣,不開心的說道。
“小斌歲數(shù)小怎么了,可懂事著呢,尤其是這幾年,沒日沒夜的修煉,咱們可都看在眼里,你們雖然沒有說,不過幾乎每天都往北面的樹海里跑,日落而歸,總不至于去玩吧?”楚良笑瞇瞇的看著李斌,見他想要說什么,揮揮手,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不用說,叔也不想知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造化?!?p> 楚良夾了一口菜吃在嘴里,眼中透著回憶,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在村里,咱們可以算一把好手,可在外面,根本算不得什么?!?p> 李斌第一次聽到這些話,他內(nèi)心充滿了好奇,連連詢問。
楚良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邊喝,一邊回憶的說道:“咱們村的村民,只要覺醒了靈根的,滿了十六周歲,村長就會安排著到定安城見識一番,說起這個定安城,可是古月國二十八城之一,人口約二十萬左右,也算是一座大城了。”
他嘴角有些苦澀,一口喝干碗的酒,不顧何氏的反對,又滿上一碗,繼續(xù)說道:“覺醒靈根在咱們這種偏遠的山村,好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可在那些大城,那些宗門眼里,除非是中階以上靈根,不然低階靈根,在他們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潛力有限,無甚作為?!?p> “楚叔,不是說覺醒靈根很難的嗎?”李斌聽著覺得很奇怪。
“嘿嘿,那是咱們孤陋寡聞,山野之民,道聽途說,哪里懂得這里面的道道?!背己俸僖恍?,繼續(xù)說道,“北方資源匱乏,靈氣不濃,孕養(yǎng)不出好靈根,能覺醒的人自然少,可那些大城和宗派,有蘊含靈氣的靈石可用,有靈藥可服,滋養(yǎng)肉身,覺醒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他們覺醒后,有師傅傳授他們修行之道,能修煉上好的心法,各種秘籍唾手可得,根本不是咱們這些山野之人可以攀比的?!?p> 楚良說著,情緒激動了起來,眼中含著復(fù)雜的情緒說道:“咱們村的源氏寶典中記載的心齋篇,已經(jīng)是這北方各村中最厲害的修煉心法,不然這次狩獵賽,那些村的人怎么會心心念念要看源氏寶典,可這心法還是殘缺的,只有到靈動期九階的修煉部分,怎么比!拿什么比!”他聲音變得粗響,情緒更加激動。
“楚叔,你……不要激動?!崩畋筅s忙喊道。
楚良苦笑一聲,看了看幾人臉上的不解和驚訝,喝了一口酒,調(diào)整了下情緒,說道:“你楚叔我,十六歲那年,靈動期三階中級,自以為了不得,一心想要離開村莊,有一番作為,可是,在安定城,和一個外出辦事的宗門弟子發(fā)生了些不快,兩人對決,三招敗北,后來對方不計前嫌,與我成為朋友,對方告訴我,他只是一個外門弟子,連宗門弟子都不是,而那些事,也是他告訴我的?!?p> “爹,你這些事,可是從來沒說過呀!”蕾蕾第一次聽父親說起,驚訝無比。
“這丟人的事怎么能到處說,”楚良又是一陣苦笑,繼續(xù)說道,“那次事情以后,我便心灰意冷,回轉(zhuǎn)村子,安心做一個獵戶,外面的世界太大,太危險,我自問自己無法適應(yīng)。這些話,我和你哥也說過,只是他不愿聽,執(zhí)意外出,我也不攔他,也許過幾年,他看透了這世間,會回家吧。”
“哥哥他……”蕾蕾一想起離家出門幾年未歸的哥哥,心中被勾起了思念。
何氏也端坐桌前,思念起自己的兒子。
李斌聽了楚叔的話,心中思緒萬千,他想到了王旬,想到了石像,想到了圓珠,想到自己的白靈根。
楚良把碗里的酒再次喝干,拿起酒壇,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酒了,有些不快,想要站起身,再取一壇,可看到何氏兇巴巴的眼神,吶吶一笑,放下手里的碗,吃了幾口菜,接著說道:“咱們狩獵隊只要覺醒靈根的,幾乎都在外面闖蕩過,最后都因為適應(yīng)不了外面,回了村,生兒養(yǎng)女,狩獵養(yǎng)家?!?p> 他正視著李斌,面容變得嚴肅,說道,“小斌,你不一樣,楚叔看得出,你性子堅韌,天賦極佳,白靈顯世,血染蒼天,黑靈寂滅,萬世枯結(jié)!”
“楚叔,你怎么知道?!”李斌聞言大驚。
“嘿嘿,我怎么知道?你楚叔我小時候跟著你爹和張叔他們可是號稱咱源氏村七豪杰,什么事沒干過,源氏寶典都偷過!上面看來的!”楚良得意的說道,過了片刻,好像想起說了不得了的話,回神一看,兩個孩子和老婆目光詭異的看著自己。心中一突,趕忙打了個哈哈,說道,“小斌啊,楚叔的意思是,你這靈根,不凡啊,未來不可限量,定是天賦異稟,日后必成大器。”
“而且,這次狩獵賽,你的表現(xiàn),也讓咱們幾個老家伙大吃一驚。我有預(yù)感,你小子身上有大秘密,大機緣,等你再大些,走出村莊,去感受這個世界,將來,你一定會名動天下的!楚叔絕不會看錯的!換個人,我肯定不會那么說,但是你就是不一樣!”楚良異常堅定的說道。
“李大哥,你不要聽我爹胡說,他喝醉了!”蕾蕾急了,要是她的李大哥真的聽進去,將來離開村莊,那她怎么辦呀。
“老楚!你說的什么胡話!”何氏也一陣氣急,喝罵起自己男人。
李斌沒有言語,心中茫然,楚叔的話,讓山村少年的心仿佛被洪流沖擊,變得不可言狀。
一頓飯到最后吃的索然無味,最后,李斌謝過蕾蕾一家,回到自己家里,一路上滿腦子都回蕩著楚叔的話,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而李斌走后,蕾蕾家傳來了何氏的怒罵,蕾蕾的哭聲,和楚叔的求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