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淳退到陳師兄和李師姐身邊,眼中帶著一絲恐懼,對著兩人強笑道:“陳師兄,李師姐,還請出手相助!到時候發(fā)現(xiàn)靈液小弟愿意拿出自己的一部分以示感激?!?p> 李師姐聞言,心里有些意動,她抬頭看著陳師兄,只是臉上有些發(fā)紅,直到此時,陳師兄仍然半摟著她的腰,兩人的姿勢有些曖昧。
陳師兄面色嚴肅的看著老村長,眼中閃爍不定,對方氣勢強大,站在那里自有一股氣質(zhì),他散去紅色光罩,松開抱著李師姐的手,也沒有理睬杜淳,向前走了幾步。
陳師兄身姿挺拔,抬手抱拳,對老村長說道:“前輩深藏不露,晚輩佩服,不知此事可還有周旋的余地?”
老村長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外,他環(huán)顧四周,看著一片狼藉和凄慘的景象,眼中滿是悲傷,他看著陳師兄,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幾個村民,緩緩的說道:“年輕人,你覺得呢?”
陳師兄臉上露出苦笑,想了想又說道:“前輩,晚輩愿意補償,只求讓我們離開?!?p> 老村長搖了搖頭說道:“你和那個女娃雖然意圖不軌,但是沒有犯下暴行,我可以讓你們走,”又指了指杜淳,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他不能走,而且,他的命會留下?!?p> “陳師兄!”杜淳臉上露出慌張,趕忙說道:“不要聽他挑撥之言,壞了師兄弟的情誼,此番前來的目的就是獲取靈液,靈液還沒見到,若是你們離開,心中可會甘心?再說雖然境界有差,我們?nèi)齻€聯(lián)合起來未嘗沒有與他一爭的機會,一個年老體弱,行將就木的老家伙罷了,就算修為比我們高又如何,能堅持多久,能和我們宗門出身的弟子比較?”
陳師兄聽完,若有所思,再次看向老村長。
老村長突然笑了起來,他看著杜淳,臉上帶著輕笑說道:“你這個人雖然十惡不赦,倒也狡猾多端,巧舌如簧,不過,宗門出身又如何,天地玄黃,通天一脈,你們還只是黃字輩而已,不說金葉銀葉,連銅葉都沒有,何必盡往自己臉上貼金。”
三人大驚。
“你是怎么知道的?”杜淳失口問道。
“哼,所謂宗門,俯瞰凡間,高高在上,可行事做派有時候還不如普通人家,藏污納垢,盡是一些欺名盜世之徒,不談也罷,既然你們不想走,那就都留下吧!”老村長不想多談,黑袍激蕩,一股震懾人心的氣勢沖天而起。
他從袖袍中伸出干枯無光的左手,對著三人一點,輕喝道:“沉!”
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天而降,仿佛一只無形的巨手拍下,三人瞬間感覺無法動彈,身體猛的一沉。
李師姐修為最低,突如其來的重力壓迫拍在身上,使得她口中噴出一股鮮血,傷了臟腑,一下跪在了地上。
陳師兄見狀,想要救援,可是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邁不動腿腳,身上仿佛扛著千斤,逼著他不得不施展全部修為才能勉強抵擋,他心里大駭。
杜淳雖然修為比李師姐高深,可是不知有意無意,他承受的壓力最大,整個人面色通紅,被恐怖的力量碾壓向下,五臟六腑都受到了擠壓,哪怕他拼盡全力運轉(zhuǎn)靈力妄圖撐起抵御,也會在瞬間被重力碾碎,沒多久便七竅流血,痛苦的嘶吼起來。
老村長沒有施展什么高深的術(shù)法,只是一個普通的重力術(shù),可是在他手里,卻展現(xiàn)出可怕的力量,這不僅僅是修為的差距,也是戰(zhàn)斗技巧的體現(xiàn),他時不時的勾動手指,不斷的釋放靈力影響著重力,從各個角度打擊著三人,讓對方顧此失彼,疲于應(yīng)付。
四周幸存的村民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村長大發(fā)神威,將三個強者牢牢的碾壓在原地。
甚至有村民歡呼起來,咬牙切齒的喝罵著三人。
齊冉等人乘著這個間隙,趕忙四處救治傷患,為一些重傷垂危的村民輸入靈力,吊住一口氣。
老村長的臉格外的嚴肅,誰也沒有看到,他抓著拐杖的右手在微微顫抖,黑袍下的身子也跟著顫抖起來。
其實杜淳有一點沒有說錯,老村長真的老了,哪怕他擁有深厚的靈力可以施展,可是他的肉體已經(jīng)無法承受靈力運轉(zhuǎn)帶來的壓力,就好像一個裝滿水的木桶,雖然承載著比水壺更多的水,可是木桶已經(jīng)腐朽老化,禁不起水的的壓迫,有些地方甚至開始漏水,若是用點力氣,可能整個木桶會破裂開來。
就在此時,從村外傳來一陣吵雜聲,五個少年少女踏著雪跑來,正是李斌的幾個好伙伴。當(dāng)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幕,全部大驚失色,幾個人飛奔到倒在地上的村民身旁,身上冒出光芒,輸入靈力跟著狩獵隊的叔叔們搶救傷者。
紅袖看到江離然半跪在雪地,臉色大驚,顧不得矜持,抱著一個小陶罐飛奔向他。
杜淳三人已經(jīng)在重力壓迫下承受了巨大的傷害,連陳師兄都噴了好幾口鮮血,他已經(jīng)估摸出了老村長的修為,不是靈動期九階中級,也不是高級,而是大圓滿!再邁出一步,就是第二個大境界,凝液期,也是自己努力修行,日夜所思想要突破的境界。
這個老者太可怕了。就算自己是靈動期九階也根本無法戰(zhàn)勝。
為何五個伙伴會姍姍來遲,這和江離然有關(guān)。
今天早上,江離然從昏迷中蘇醒,幾個好伙伴知道后心里松了一口氣,看著江離然身子仍然虛弱,靈力不濟,熊柱便提議去那口老井取些井水。他們現(xiàn)在也知道了,這口井不一般,蘊含靈氣,無論是修行還是治療都有極大的幫助。
幾個伙伴讓江離然好好休息,一行人便前往老井處取水。
這口井并不在村里,說是井,不如說是一個深洞,它就在源氏村外大約五里地左右,靠近原樹海的方向的一個山林里。
五人剛?cè)×司?,便聽到村莊方向傳來各種巨響,大家都有不好的預(yù)感,趕忙往村里跑去。
等跑回來,便見到眼前的一幕。
現(xiàn)場變得極為怪異,三個陌生男女或站過跪無法動彈,時不時的噴出幾口鮮血,一個黑袍老人站在對面左手平伸指著對方,四周躺著不少受傷的村民,一群大人跟著幾個少年少女身后不停的救治著一個個傷者。
時間過去良久,老村長渾身顫抖不已,他幾乎以一人之力壓制住了三個修為強悍的修士,哪怕他境界比對方高出不少,也禁不起著巨大的靈力消耗,最關(guān)鍵的是,他的肉體已經(jīng)快承受不住了。
杜淳幾人已經(jīng)有些神志模糊,五臟六腑被重力碾壓受了很重的傷,就在他們絕望之際,突然感覺身體一松,施加在他們身上的法術(shù)消失了。他們連忙抬頭,就看見老村長放下了左手,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李師姐慌忙在身上摸索,顫顫巍巍的掏出一個白玉瓷瓶,倒出一顆綠色散發(fā)著異香的藥丸,一口吞下,盤坐調(diào)息起來。
陳師兄也快速從身上摸出一個布袋,倒出一顆藥丸吞服下去,頓時身上散發(fā)出青色的光芒。
這時候,必須抓緊一切時間恢復(fù),他們已經(jīng)無法顧及周遭,再不治療,命都快沒了。
杜淳沒有取出靈藥,他眼中歷色一閃,鼓動殘存的靈力,雙足閃過一道綠芒,身形一閃,竟然沖向了江離然。
他剛才雖然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可是一直在觀察著四周,想要在死局中尋找生路,他看到了老村長顫抖的身體,看到了奔跑來的五個少年少女身上冒出的靈光,看到一個少女抱著一個陶瓷罐子飛奔到江離然的身邊,打開罐蓋,喂了他喝了一些液體,然后江離然臉上的疲憊之色退去,身上冒出藍色的光芒,竟然開始恢復(fù)靈力。
他滿臉猙獰,全然不顧滿嘴是血,怪叫著伸出右手,五指成爪,每根手指上都帶著綠芒,抓向江離然。
江離然雖然恢復(fù)了一些靈力,但是原本身體剛經(jīng)歷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今日又再次勉強激蕩靈力,已經(jīng)損傷了內(nèi)臟,需要花費時間靜養(yǎng)恢復(fù),面對杜淳的攻擊,他抬手左手,想要凝聚雷矛,可是靈力運轉(zhuǎn)到一半,身體一震,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癱軟在地上,釋法失敗,臉上瞬間變得灰暗。
眼看杜淳就要抓到江離然的脖子,一個人影突然閃現(xiàn),擋在江離然身前,杜淳的手一把扣在了她的脖子上。
江離然眼眶幾乎崩裂,他嘶吼著,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是他的身體沒有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身旁的紅袖用自己的身體抵擋杜淳的攻擊,被對方抓在手里。
杜淳另外一只手從紅袖手里搶下陶瓷罐子,拿到面前看了看,直接仰頭將里面的液體喝了下去。
一股清涼的感覺順著喉嚨直沖入身體,他眼睛一下變得明亮,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從液體中釋放出來,在滋潤著受傷的五臟六腑,甚至他幾近枯竭的靈力,也恢復(fù)了一些,這是,靈液!
杜淳一手緊緊扣在紅袖纖細的脖頸上,一手抓著陶瓷罐子,突然發(fā)出狂笑。
“哈哈哈哈,咳咳,哈哈!”他吐出幾口淤血,滿嘴是血的大聲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