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一路向南,小心翼翼地又走了一天半,到達了門梭洲的城墻處。
布魯威本以為出了這么大的事,在此處必會遭遇到漣兒的攔截。但意外的是,當他們達到這里后,城墻上的士兵居然主動打開城門放了他們出去。
布魯文先行一步到達漣兒的府上。
漣兒看他帶著這么多人,面露驚訝之色。
“二侄子帶這么多人,不去攻打敵人,難道是要攻打你漣叔叔?”
對于前兩日發(fā)生的事,布魯文是半個字都不敢提起,只是說道:“漣叔叔這是哪里的話?大哥怕父王一個人孤獨,讓我過來陪陪他,如今野獸橫行,怕路上有危險,就帶了些人來?!?p> “也罷!人多熱鬧,”漣兒笑道:“既然二侄子也來了,就不妨多住幾日,游玩一番再回去不遲?!?p> 布魯文回道:“多謝漣叔叔盛情相邀,只是目前形勢不太好,還有好多事未了。如今大軍已過境,我們也該回去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強留你們了?!?p> 漣兒派出百人軍隊護送他們回去,兩日后,便到了門梭洲邊界。
護送他們的將領(lǐng)關(guān)掉了機關(guān),道:“前面就是首府洲了,在下就不送你們過去了,保重!”他的臉上,帶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待布班雄一行過了草地后,將領(lǐng)打開了機關(guān),率領(lǐng)軍隊打道回府。
到達首府洲境內(nèi)后,布魯文急切地問布班雄道:“父王這兩日可好?那漣兒可有為難你?”
布班雄回道:“都很好,這兩日,蓮兒盡帶我游山玩水,也沒有過多的交流。”
布魯文的眉頭皺了起來,道:“那就奇怪了!”
“什么奇怪?”布班雄不解地道。
布魯文將前兩日大屠殺的事跟布班雄說了。
布班雄很是詫異,問道:“有這事?”
布魯文點點頭,道:“這事如果是漣兒所為,那么他肯定會找我們的麻煩,可他卻放了我們回來!也不知道大哥他們那邊情況怎么樣。”
話音剛落,跑回來一個速兵,通報了布魯威那邊的情況。
布班雄和布魯文聽罷,大惑不解。這漣兒,既沒有為難布班雄,也沒有找布魯威那邊的麻煩。難道,這件事他也不知情?但是除了他,還有誰會在門梭洲的地盤上如此地肆意妄為?也不可能是綠石島上的金蒂族人做的,且不說關(guān)嶺丘的人是他們的同族人,他們這么做也沒有意義?。r且,他們也進不了門梭州啊!
百思不得其解,邊談邊走,又趕了一天的路,一行人便回了寧寧宮。
…………
天原州。
那條石梯之下。
周遭,渺無人煙。
連綿起伏的低矮山巒,郁郁蔥蔥。
盛夏季節(jié),百花爭艷。
達赫爾站在一片洼地之間,望著那一簇簇紅粉綠藍,心情美美噠!
卞其望著達赫爾的臉,微微笑道:“老師真就不多留幾日?”
達赫爾呵呵笑道:“這幾日,老朽盡是垂涎著此地的風景,竟忘了家國大事。此番,便是將這美景盡收眼底,有朝一日,老朽再與卞統(tǒng)帥相聚?!?p> 卞其微微笑著,對著達赫爾深深鞠了一躬。
埋頭間,一張大網(wǎng)冷不丁地從天而降。
達赫爾與卞其都被罩在了大網(wǎng)之下,掙扎一陣,大網(wǎng)卻越罩越緊。
而后,一片喊殺聲便響了起來。
十幾個身著黑袍,面裹黑巾的人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
“黑風隊!”達赫爾暗叫一聲不好。
黑袍人將大網(wǎng)收攏,將達赫爾和卞其揪了出來,又用一個黑頭套罩住了他們腦袋,抬著他們狂奔而去。
…………
梅礱立府上。
一道瘦小的身影一閃而至。
門口兩個守衛(wèi)握緊了長矛,警覺起來。
待那身影停下來,守衛(wèi)看了個真切。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公主——布魯云。
一守衛(wèi)疑惑地看著布魯云,問道:“不知大公主到此,有何貴干?”
布魯云一改往日的瘋癲模樣,此時的她,與正常人無異。她面帶微笑,道:“本宮找梅大人有要事相商?!?p> 守衛(wèi)頷首,道:“大公主請稍待,我這就去通報梅大人?!?p> 布魯云的臉陰沉了下來,道:“不用通報了?!?p> 守衛(wèi)有些懵,卻見布魯云已從懷里掏出了一枚金針,手一揚,那金針便扎在了說話那守衛(wèi)的脖子上。
那守衛(wèi)只覺腦袋一沉,便倒在了地上。
另一名守衛(wèi)慌了,“大……大公主,你這是干什么?”
布魯云面無表情地回道:“不干什么。”
說罷,便又揚起金針,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
布魯云從兩名守衛(wèi)的身上跨了過去,輕輕地推開木門,進得客堂之內(nèi)。
此時的梅礱立,正在客堂里面的書房里,手捧著一本書,一目十行地看著。
布魯云站在書房外,眼神深邃地看著書房的門。
良久,書房里傳出梅礱立的聲音:“進來吧,門沒鎖?!?p> 布魯云輕輕推門而入,呆呆地看著梅礱立,并無言語。
梅礱立放下手中的書,輕嘆一聲,道:“來啦!”
布魯云呆站原地,并不回答。
梅礱立又道:“該來的遲早要來?!?p> 布魯云沉默一陣,道:“立哥準備好了嗎?”
梅礱立點點頭,意味深長地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說罷,他便站了起來,走向了布魯云。
布魯云緊握著梅礱立的手,閉上了眼睛。
接著,梅礱立便覺得一股強大的氣流從布魯云的指尖涌了上來,涌進他的手心中,涌向他的四肢、軀干、五臟六腑……最后,到達他的大腦。
……
一小時后,門口兩個守衛(wèi)醒了過來,搖著昏沉的腦袋,小跑著進了府內(nèi)。
梅礱立背對著他們站在客堂中央,衣衫上,盡是破洞。
兩名守衛(wèi)面面相覷,其中一名守衛(wèi)試探地叫了一聲:“梅大人?!?p> 梅礱立回過頭來。
兩名守衛(wèi)懵了!只見他的臉上,滿是血痕,他的眼神,全不像以前那么精明,取而代之的是渙散以及迷茫。
“梅大人,你怎么了?”一守衛(wèi)問道。
梅礱立并不回話,沉吟片刻,便哈哈大笑著,蹦跳著跑出了門,迎著那些詫異的目光,圍著寧寧宮跑了一圈。
所有人都知道。
梅礱瘋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