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機關陣,將士們沒人再想著去破解機關。
似乎他們一睜開眼睛,想著的第一件事就是采摘野果。
柳逸大致統(tǒng)計了下,那些盛滿野果的玉石罐子大概已有兩千上下。
他交代素年甲,再弄兩千罐,將士們就休息,想干嘛干嘛,隨意嗨。
一切交代完,柳逸便騎上了馬,正欲離開。
這時,只見得一士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單膝跪地,道:“請三王子為末將做主?!?p> 柳逸細細地打量了這士兵一番。
后者較之其他士兵來說,身型要嬌小了很多,其語調,也較為尖細。
關于男扮女裝混入軍營的事,柳逸也曾有耳聞,只是從未親眼見過。這里的士兵也有千余,他也不可能對每個人都有印象。而眼前這名士兵,觀其模樣,柳逸便猜想,“他”極有可能是男扮女裝的。
“軍士但說無妨。”
“末將名叫虞夢,本是為匡扶我族大業(yè),鞠躬盡瘁。怎奈那素年甲對末將咄咄相逼,整日羞辱末將。請三王子為末將做主?!?p> 柳逸一聽,只用頭皮想了一下,便知道這其中的故事。
“虞夢……”柳逸一笑,道:“素年甲這人,只是話多了一點,他為人正直,忠肝義膽,是個靠得住的人。而且他也尚未成家,不如……你就從了他吧!”
“你!”虞夢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堂堂的三王子也會如此的不正經(jīng)。雖然傳聞中的他,確實是一個不正經(jīng)的人,可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她覺得不然。
然而,柳逸這話,確實讓她心涼了半截。
原本,素年甲看虞夢過來,還心里咯噔一下,可聽柳逸這么一說,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
他搓著手,帶著猥瑣的笑意,看著虞夢。
虞夢一蹬腳,臉一紅,轉身跑遠。
虞夢一走,素年甲便收起了笑意,噗通一下跪在柳逸的身前,道:“末將銘記三王子的恩情,往后,三王子若是需要,末將定當鞠躬盡瘁,兩肋插刀,死而后已,義無反顧,赴湯蹈火……”
柳逸忙是止住了他,道:“你踏瑪少說點話就是回報本宮的恩情了?!?p> 素年甲起身,傻笑著,道:“末將謹記三王子教誨,末將日后盡量不說話,末將要是再話多,末將就……”
柳逸有些不耐煩了,道:“好了,好了,本宮走了,交給你兩個任務,一是采摘野果,二是抓緊時間泡妞。等我回來,這兩千罐酒,便用于你的婚宴。”
素年甲又是跪下,熱淚盈眶,“末將銘記三王子的恩情,往后,三王子若是需要,末將定當鞠躬盡瘁……”
柳逸:“你踏瑪……”
……
柳逸走后,素年甲便像打了雞血一般,安排將士們前去采摘野果。
附近的野果,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采摘,已是所剩無幾。
素年甲便讓將士們擴大了采摘范圍。
一切安排妥當,他又招來素年乙和素年丁,和他們耳語了幾句。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鄙塘客?,三兄弟呲呲地笑了起來。
日落西山。
素年甲靠在一顆樹干上,對著不遠處捏著野果的虞夢癡癡地笑著。
虞夢滿臉漲得通紅,又不敢發(fā)作。
三王子一走,這素年甲就成統(tǒng)帥了?。∽鳛橐幻胀ㄊ勘?,虞夢不想被后者穿小鞋。
素年甲見她如此,膽子便大了起來,收起了笑,慢慢靠了過去。
虞夢忸怩著,面色愈加紅潤。
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隱匿于茂密的枝葉間,素年乙和素年丁已是各搭上了一只箭。
素年甲走到虞夢跟前,便背著手做了個手勢。
兩兄弟會意,手中的弓箭便瞄準了虞夢,手一松,兩只箭矢便直直地沖著虞夢飛了過來。
虞夢的眼中,倒影出兩只金燦燦的箭矢。
她暗叫一聲完了。
這個時候,素年甲大叫了一聲:“軍士當心?!?p> 伴隨著這聲吆喝,虞夢被素年甲重重地撲在了身下。
她頓時覺得一陣惡心,使勁地錘著素年甲的背。
“你給我下來!”
然而,素年甲卻一動不動。
遠處有人大喊:“不好了,統(tǒng)帥中箭了?!?p> 幾名士兵忙是跑了過來,將素年甲小心翼翼地從虞夢的身上抬了下來,面朝下放于地上。
虞夢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正想發(fā)火,卻見素年甲的身上插著兩只箭,一箭插在屁股上,一箭插在右肩上。
“你沒事就好!”素年甲抬起頭,對著虞夢一笑,便暈了過去。
虞夢懵了!
這個臭流氓,時常讓她難堪的臭流氓……怎么會愿意舍身救她?
幾名士兵將素年甲抬進了營帳,拔出了他身上的箭矢,倒了些藥粉在傷口上。
虞夢忙是打來了一盆水,為他擦拭肩部傷口周圍的血漬。
“還有屁股呢!”一士兵道。
虞夢的臉上,泛著紅暈,絕不是因為惱怒,而是羞澀。她偷偷地看著素年甲,這個讓她討厭的男人,他的形象,忽然變得偉岸起來。
他滿是坑洼的臉頰,忽然變得楚楚動人,就連那一溜小胡子,都變得俏皮起來。
她閉上眼睛,手中的毛巾伸向了素年甲的臀部。
“??!疼!”素年甲醒了過來,咧嘴叫喚了一陣,然后微笑著看著虞夢。
“你沒事就好?!?p> 虞夢躲避著素年甲的目光,輕聲回道:“我沒事!”
素年甲輕嘆一聲,道:“幫我把我那兩個弟弟叫進來吧,我有話對他們說?!?p> 虞夢一聽,以為這是要交代后事了,含著淚,喚來了素年乙和素年丁,愁腸百結地退出了營帳。
素年丁一進來,“額”了一聲,便扭扭捏捏地站到了一旁。
素年乙顫顫巍巍地問道:“大哥無恙?”
素年甲看了身旁幾名士兵一眼,士兵們知趣退下。
見他們都出了營帳,素年甲怒地坐起,狠狠地道:“我的兩個弟弟啊!難道我們真不是出自一個娘胎嗎?我是讓你們把箭射在她的身旁,你們?yōu)楹我獙χ哪X門射???
哥哥我差點就死了呀……
罷了罷了,你們不說話就罷了,如此也好,效果比預想的還要好。你們就等著叫嫂子吧!”
…………
兩日后,柳逸回了宮,匆匆收拾了一番,便準備再次踏上征程。
路過唯威宮的時候,卻見其大門虛掩。
這布魯威死后,其遺孀——梅礱梅便要求夫人撤走了門口的守衛(wèi)。
夫人也沒多想,心想梅礱梅傷心過度,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便應了下來。
當然,布魯威死后,柳逸也沒有去拜訪過梅礱梅。一來自己確實沒空;二來則是為了避嫌,畢竟自己的前身和她有過那么一點男女情長的事。
出于關心,柳逸站了一小會,而后搖搖頭,準備去宮外和梅礱萘以及兩萬大軍會合。這次可是兩萬大軍,而他是主帥,梅礱萘只是副將。
想一想,都覺得有些小激動。
剛邁出兩步,卻見一個人從唯威宮鬼鬼祟祟地走了出來,四顧一番,關上了大門。
柳逸一驚,脫口喊出:“大哥!”
那人一見他,慌忙向宮外逃竄。
柳逸吃驚不已,這人的相貌和舉止分明就是布魯威嘛!
可是,布魯威死在內山河,是他親眼所見。
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圍墻邊。
那人躍過圍墻,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