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之時天剛蒙蒙亮,花關溪迷迷糊糊聽到不遠處一陣嘈雜之聲。
梳洗打扮,收拾包裹,提著青龍刀便上前院去了。
推開昨日飲酒飯廳后門,見廳中只有三人。
土漸風正坐在昨日她坐的凳上,貼著桌面細細查看,胡奎與店家小二站在一旁。
胡奎叉著腰瞪著眼,訓道:“你說你,平日不見得多勤快,偏偏今早非要擦什么桌子,昨日三爺可是干了三壇酒……”
土漸風打斷他的話,抬頭說道:“四壇?!?p> 說完又低頭細細查看桌面。
胡奎接著說道:“對,是四壇!三爺干了四壇酒才換了女俠姓名,就讓你這么擦沒了?!?p> 店家低著頭皺著眉,委屈道:“我以為三爺他記住了便就擦了?!?p> 胡奎伸出手指推著店家腦袋,說道:“你以為!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嗎?”
店家被推得連連后退,胡奎叉腰喘了會兒氣,接著說道:“我問你,你喝了三壇酒后還能記住什么?”
土漸風又是抬起頭糾正道:“是四壇?!?p> 說完繼續(xù)低頭查看桌面,想要找到些蛛絲馬跡。
胡奎說道:“對,你喝四壇酒還能記住什么?”
店家胸脯一挺,說道:“胡爺你還別說,我們開客棧酒樓的喝下四壇還真能記住事,五壇就不好說了,也沒試過,五壇酒要不少銀兩呢?!?p> 胡奎抬腿便踢了他一腳,店家被踢了個趔趄,閉口不言。
胡奎訓道:“怎地,你還了不起了唄?那我問你那女俠叫什么名字?”
店家搖了搖頭。
胡奎氣的眉毛發(fā)顫,說道:“你擦桌子時候就不好奇那寫的什么字?”
店家說道:“小的不識字?!?p> 胡奎轉了兩圈,接著道:“你……你連字都不認識開什么客棧?”
店家也有些發(fā)怒,說道:“不就是個名字嘛,再問一下不就是了?!?p> 胡奎又轉了兩圈,說道:“那不是再問的事,以三爺?shù)臍舛仍趺茨茉購埧趩栆槐椋咳f一那小妮子再要干四壇酒怎么辦?”
土漸風打斷道:“是女俠,不是小妮子?!?p> “對,女俠再要喝四壇怎么辦,你這還有酒?”胡奎說道。
店家也沒聽出來是反問句,聽到還要喝酒眼睛一亮,說道:“我這還有,但都是二十年陳釀,價錢上自然就要貴了些?!?p> 胡奎一腳踢了過去,店家這次學聰明了,身子一側躲了過去。
胡奎氣不打一處來,怒道:“老子在訓你,你竟然還要坑老子的錢?!鄙锨氨阋_打。
花關溪輕咳兩聲。
屋中三人均是向她看來,胡奎見正主已來,站在一旁不說話,店家便也趁機躲去了后廚。
土漸風蹭地站了起來,支吾半晌,不知該如何稱呼。
花關溪不想他難堪,便就說道:“我花關溪在后院休息,你們在這吵嚷什么?”
土漸風心頭一喜,這才想起來她確實叫花關溪,兩手來回搓著,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站了半晌眼睛一亮,上前一腳踢在胡奎屁股之上,將胡奎踢趴在地,說道:“花姑娘在休息,你吵吵什么?”
胡奎“哎呦”一聲,揉著屁股,說道:“不是你讓我跟店家算……”
土漸風又朝著屁股一腳,怒道:“你還多言!”
邊說邊向他眨了眨眼。
胡奎撓著頭揉著屁股,說道:“三爺,你眼睛又迷了沙子?”
土漸風臉帶尷尬,瞪了他一眼,轉身滿臉堆笑地向花關溪說道:“花姑娘,此行將要何往?”
花關溪將包裹往身上一背,抬步邊走邊道:“我要去褐灰山?!?p> 土漸風心中一喜,褐灰山?jīng)]有人比他更熟悉了,她要是說別的地方他可能沒法接話,但去褐灰山確實再好不過。
土漸風面帶得意說道:“花姑娘,這褐灰山雖叫做山,但這地方實際并不是一座山,旁人不認得路是很難找到的?!?p> 花關溪停住腳步,“哦?”了一聲,說道:“莫非你知道如何去?”
土漸風挺了挺胸,說道:“那是自然?!?p> 花關溪心想,褐灰山雖在西北,但西北也是大的很,如果自己獨自尋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時候,況且此人姓土還識得褐灰山,多半便是土家的人。
她心中如此想,嘴上卻說道:“怕是你昨晚輸給我,如今想在我面前顯擺,假稱識得褐灰山吧?”
土漸風一急,忙解釋道:“花姑娘,我土三自小在褐灰山長大,焉能不知其所在?你就跟我們一塊上路吧,我們也路過褐灰山,否則你自己尋找可要耗費不少時日了。”
說完滿臉祈求眼巴巴看著花關溪。
花關溪沉默半刻,想了想說道:“那好吧,便有勞三爺了。”
土漸風喜上眉梢,來回踱步搓手含笑說道:“花姑娘叫我土三或是三子便好了……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看看他們裝完貨沒……然后再給你找個駱駝,這路上沒水,馬匹是頂不住的。”
說完笑呵呵的牽著胡奎出了門外。
花關溪便坐在椅子上,等著他們收拾妥當。
她坐著無趣便向店家要了壺茶。店家客客氣氣小心翼翼為她斟茶。
花關順便問道:“他們是做什么的?”
店家說道:“你是說土三爺和胡奎他們?”
花關溪點了點頭。
店家答道:“他們常年走西域中原這條路,來往運送貨物的。這土三爺是他們的一把手,胡爺是二把手,昨晚靠角落那桌也是他們的人,為他們干活的。往日三爺和胡爺很少出面,一般都是這些腳夫自行走貨,不知怎地這二位爺又出馬了,看來運的東西不簡單,沒準是中原南海水家的珍珠,要不就是赤涼城的火樹木?!?p> 說著自顧自點了點頭,對自己想法深信不疑。
花關溪喝了口茶,心想原來他們是來送貨的,跟他們一路瞧瞧也好。
這西北雖荒涼,但這里連接中原和西域,是往西域去的必經(jīng)之路,是以西北人們多以走馬運貨為生。
店家見她不說話了,便識趣的退到一邊忙活去了。
過了半晌,土漸風進門招呼道:“花姑娘,備置好了,咱們上路如何?”
花關溪點了點頭,隨著土漸風出了門外。
花關溪一出門,胡奎便牽了頭駱駝迎了過來,說道:“女俠,騎這頭,這是我們最好的一頭駱駝,行路沒有比它更穩(wěn)的了。”
花關溪接過韁繩,說道:“謝謝?!?p> 胡奎嘿嘿笑了兩聲,翻身上了旁邊的駱駝,回身向著眾人一招手,說道:“走啦?!?p> 土漸風騎著駱駝走在前面,身后四人也已騎在駱駝之上,手上還都各牽一頭,牽的這頭上面放著幾個包裹。聽到胡奎招呼,四人一拉韁繩,駱駝慢慢走了起來。
土漸風、胡奎與花關溪并騎而行。
胡奎耐不住寂寞,與花關溪說道:“花女俠,此行可能會遇到些麻煩事,到時你便跟在駝隊后面好了,由我跟三爺打發(fā)。”
花關溪奇道:“你們不是就是運送貨物嗎?”
胡奎嘿嘿笑道:“尋常運貨也犯不著我跟三爺出馬,只是最近這條路上不太平,我們幾趟的貨……”
還不待他說完便聽土漸風干咳兩聲。
胡奎這次明白他的意思,一拍腦門說道:“對,對,這事不能隨便跟別人說,萬一被賊人知道可就白走一趟了?!?p> 胡奎挨近花關溪,小聲說道:“哎,花女俠,你不是跟賊人一伙的吧?”
花關溪搖了搖頭。
胡奎舒了口氣,向土漸風說道:“你看,花女俠不是賊人一伙,跟她說了也沒什么?!?p> 土漸風也不答話,手捏著太陽穴,心中后悔當初為什么要帶這個傻子出來辦事。
胡奎見他如此,以為他怪自己話多,便又神秘的同花關溪說道:“我們此行具體目的也不方便多說,女俠小心就是。”
花關溪干笑兩聲,心想他都說的如此明白,誰還猜不到?
定是最近這條路不太平,他們的貨被人劫了,土漸風兩人便混在駝隊之中打算捉這批賊人。
花關溪見兩人糊糊涂涂,心想功夫未必好到哪去,便對土漸風說道:“我勞你們帶我去褐灰山,也不好白用你們。這樣,如果遇到麻煩,你們不必客氣,我同你們一同打發(fā)了?!?p> 土漸風臉色一板,說道:“那怎么能行,雖然你力氣大些,財氣大些,酒量大些,但你功夫便未必勝過我們……勝過我。況且你還是個女子,怎能讓你出手?!?p> 他本意是想說花關溪未必勝過他跟胡奎,但想了想胡奎連她的兵刃都拿不動,實在是沒有可能勝不過胡奎,便又改口勝不過他自己。
土漸風此人生性好強,連敗于花關溪這個女子之下讓他受到很大的打擊,所以想方設法也要勝過她一次,便想在功夫上折花關溪面子。
花關溪也知道他心中合計,聽他如此說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全靠兩位了?!?p> 土漸風挺了挺胸,露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表情,說道:“那是自然?!?p> 如此,花關溪便同土漸風駝隊一路同行,暫且不提。
話說梁子書自那日分路而行后,并未急著趕路,而是一路走一路瞧,游覽路過名勝,品嘗當?shù)孛朗?,晃晃悠悠兩個月后才出了關。
一出關外便覺寒風凜冽,氣候干冷。
這日,梁子書騎著馬哆嗦著前行,已無往日信馬由韁的瀟灑。
走了兩步見天色已晚,日頭馬上就要沉到山后。梁子書心中不免有些著急,如此天寒地凍的,晚上露宿野外,先不說豺狼虎豹,便是這天氣便就凍死人了。
伸手入懷,哆哆嗦嗦拿出一個皺巴巴的地圖,小心展開看了看。
梁子書凍得牙齒打顫,手指順著地圖細線捋著。
“此處該有一屯鄉(xiāng),怎么還不到?”梁子書心中合計。
這時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走了一日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于是伸手從背囊中拿出一張餅來,想要充充饑。
手中掂量著干糧,覺得沉了不少,也不管那么多,拿著干糧伸到嘴邊大口咬了下去。
只聽“咔吧”一聲,一顆牙飛了出來。梁子書滿嘴是血,一把將干糧扔在路邊,干糧砸在巖石之上,冒出點點火星。
如此天氣干糧已是凍的如鐵般堅硬。
梁子書苦笑兩聲,暗運內力,又長了顆牙出來,自嘲道:“幸好是我走這條路,換做沈非,此時他已是豁牙了?!?p> 接著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此地無衣無食,看來天要亡我梁子書了?!?p> 他正暗自沮喪,忽聽路邊草叢窸窸窣窣。
梁子書眼睛一亮,心道莫非是什么野獸?殺了正好吃一頓,皮毛還能御寒,果然天不亡我。
還不待他多想,草叢之中跳出一彪型大漢。
此人臉色黝黑,頭戴獸皮帽,身上也是披著獸皮外衣,手上拿著把砍馬刀,厲聲喝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
他話說一半,見梁子書眼冒綠光看著自己,不由得心中發(fā)虛,這套說辭便就說不下去了。
梁子書見草叢之中蹦出個人不是野獸,略感失望,但見他穿著暖和,心中還是一喜,大聲說道:“你,快把衣服脫下了!”
黑面大漢一愣,心想是我打劫他,他怎么還比我還橫。
梁子書見他不動,也懶得解釋,拿出忘情弓隨手一揮,旁邊一顆大腿粗細的樹轟然倒地。
大漢也是明事理的人,見他衣著單薄心中善念大動,忙脫身上外衣遞了過去。
梁子書將獸皮外衣往身上一穿,頓覺暖和不少,抬眼見大漢還帶著個獸皮帽子。
大漢心領神會,又將帽子摘下遞了過去。
梁子書穿戴整齊,自顧自高興起來。
大漢抱著肩膀原地踱步,牙齒“咯噠……咯噠”響,顫抖道:“這位……大哥,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p> 說完轉身欲走。
“慢著?!绷鹤訒鋈缓暗?。
大漢顫顫巍巍地定住腳步。
“可有酒食?”梁子書問道。
大漢渾身上下摸了個遍,拿出半壺酒遞給梁子書,說道:“只有這個?!?p> 梁子書接過喝了兩口。
東北寒冷,酒也辛辣異常,喝了兩口,梁子書只覺腹內猶如升起一團火,饑餓稍解。
他上下打量大漢一番,見他衣著破舊,僅有的皮毛外衣還讓自己奪了過來,心中有些過意不去,說道:“這些要多少銀兩?”
大漢看了看他手中彎刀,說道:“不……要銀兩,送給大哥了?!?p> 梁子書滿意點了點頭,心道世人皆言東北民風彪悍,如此看來多有誤傳,這大漢就淳樸老實。
大漢見他不言,說道:“那我走了?!鞭D身欲走。
“等下。”梁子書又是將他叫住。
大漢慫著眉頭快要哭了出來,顫聲說道:“大哥,我身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了?!?p> 梁子書問道:“你叫什么名字?!?p> 大漢說道:“我叫張山?!?p> 梁子書“嗯”了一聲,自包裹中拿出一錠金子拋給他,說道:“我正缺個從人,我看你心善老實,不如便跟我吧。”
大漢張山頭一次聽別人夸他淳樸老實,看著手中金錠,喜上眉梢,說道:“當真?你不會到時又搶了回去吧?”
說著指了指忘情弓。
梁子書將馮古給的包裹打開給張山看了看,說道:“我有這些金子還差那一錠,你放心收著吧,要是手腳利索,我再給你一錠。”
張山一喜,將金子往懷中一揣,金子凍得冰冷,觸及懷中皮膚不覺打了個冷戰(zhàn),趕忙拿了出來。渾身摸了摸,覺得放哪都不放心,又咬著牙放回懷中。
梁子書說道:“此地天寒地凍,你快帶路找個有人的地方,我們住下暖和暖和?!?p> 大漢巴不得趕緊找個住處,牽著梁子書馬,說道:“繞過這山,前面便有個鄉(xiāng)屯,那地界什么都有?!?p> 梁子書見他識路很是滿意,上馬邊喝酒邊趕路。
有張山領路,走了一個時辰便來到一處鄉(xiāng)鎮(zhèn)。
此時月剛升起,城鎮(zhèn)行人已是稀少,按梁子書的指示,兩人來到了此處最大的一家客棧。
剛入店門,張山便呼喊道:“店家,好酒好菜給老子備上?!?p> 店家彎著腰笑呵呵的迎了來,一見是張山,臉色大變,冷言道:“張山小子,你劫著錢財了?我告訴你,我這可是概不賒賬。”
聽他言語想來張山經(jīng)常在此賒賬。
張山臉上一紅,看向梁子書。
梁子書隨手將個銀元寶拋給他,張山一把接住往案臺上一砸,說道:“少廢話,還不趕快熱酒備菜!”
店家見著元寶頓時兩眼放光,立刻換了副臉皮,笑呵呵說道:“張山小……大爺,你可發(fā)達了,傍了個貴人,二位快快里面請。”
轉頭對小二說道:“快給二位爺在爐火旁收拾一桌,爐子里再加把柴,別凍著二位爺?!?p> 又轉身對梁子書說道:“這位爺來得真是時候,火炕剛燒的旺,回頭吃喝好了再好好歇歇,您老要吃喝些啥?”
梁子書也是見過世面,知道此處多山珍,便道:“給我找個兩丈的桌子,都擺上菜,狍子、熊掌、哈魚有什么盡管上來,不要重樣的,酒要二十年以上的松茸酒。”
店家面露難色,說道:“這么大的桌子小的這還真沒有,還有熊掌什么的,小的店里也沒什么存貨……”
還不待他說完,張山撥了他腦袋一下,說道:“別廢話,桌子沒有兩丈的,去找兩個一丈方桌拼起來!熊掌沒有就拿銀子去其他家找,這些個獵戶家難道還找不到個熊掌,要是再沒有你就找人現(xiàn)打去。”
店家點頭道:“是……是。”
說著轉身準備去了。
梁子書見張山辦事明白,點了點頭進里屋去了。
不多時,菜便陸續(xù)擺了上來,梁子書等不急擺滿便大口吃喝起來,吃相較花關溪還要狼狽。
張山站在旁邊咽了口口水,說道:“大哥,我們等的人什么時候到?”
梁子書一愣,但嘴里不閑著,嚼著肉說道:“等什么人,就咱倆?!?p> 抬眼一看,才發(fā)覺張山站在旁邊。向他拱了拱嘴說道:“你愣著干嘛,還不快吃?!?p> 張山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試探問道:“這大桌子菜,就咱倆吃?”
梁子書看了看他,說道:“你不吃就一邊侯著?!?p> 張山看著滿桌菜,兩眼放光說道:“吃!當然吃!”
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著滿桌菜不知道應該先吃哪個,嘴里念叨道:“他奶奶的,我張山長這么大頭一次吃這么多菜!”
說著抓起個羊腿便吃了起來。
梁子書見他吃得狼吞虎咽,也學著他的口吻道:“他奶奶的,你小子注意點,別逮著一個菜吃,給老子留些?!?p> 張山含糊說道:“是!是!”
邊說邊左右開弓大口吃喝。
兩人吃了一個時辰方才酒足飯飽,兩人均是撫著肚子斜躺在椅上。
張山開口說道:“大哥,老子……小的,跟定你了!”
梁子書打著嗝說道:“嗯,只要你辦事勤快些包你大魚大肉。”
張山身子忽地一挺,說道:“還沒問大哥叫什么名字?”
梁子書說道:“我叫梁子書,江湖上都叫我九命書生彎刀梁子書。”
張山狠勁點了點頭,嘆道:“大哥名號真是霸氣!”
“大哥你放著中原暖和地方不待著,跑著窮山惡水來干啥?”張山問道。
梁子書心思一動,說道:“我聽說東北深處有個什么赤翔城,里面的妹子可是俊的很,我便特意來看看,找個做婆娘?!?p> 張山豎起大拇指,說道:“大哥真性情?!?p> 想了想接著說道:“你說的應該是赤涼城吧。”
梁子書說道:“對,就是赤涼城,你可知道怎么去?”
張山撓了撓頭,想了半晌說道:“我小時候跟著我大伯去過一次,應該能找到路。大哥你還真有眼光,那里的小娘們可是俊得很吶。”
說著嘴上發(fā)出“嘖嘖”之聲以示贊嘆。
梁子書說道:“你大哥我仗著祖上的基業(yè),手頭有些細散銀子。平時不好吃不好喝單單就好女人。”
張山掃了一眼滿桌酒菜,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大哥確實不好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