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奕雀煌避無可避,她便下意識的沖了上去,將他撲倒在甲板上,海龍撲了個空,順勢越過獵妖船投入海水中。
而下一秒,船身被海龍頂了一下,驟然傾斜的船身,奕雀煌翻身擋在零卓身上,風雨的呼嘯聲中,零卓只聽見他似是被什么撞到,悶哼一聲,隨即兩人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向著船外滑去。
這一切發(fā)生在瞬息之間,阿壽等人尚來不及反應,就在零卓身體已經滑出船外時,忽而被奕雀煌抓住了胳膊。
零卓的眼睛被雨水打的生疼,努力的睜開,視線卻依舊模糊,有雨水混雜著血液滑進她嘴中,模糊間看到奕雀煌的手臂被劃出長長的傷口,正混雜著雨水流了下來。
而他忍著疼痛,依舊死死的抓著零卓的手,用另一只手拽住了一截繩索,兩個人才不至于落入海中。
這時阿壽幾人終于趕到,立刻搭救他們二人。
海龍再次出現(xiàn),龍頭擦著船身,張著大口便沖懸掛在船身上的二人襲來,眼看避之不及,奕雀煌只能松手,與零卓雙雙落入海中。
入水的那一刻,船上似有炮聲響起,還有海龍的哀嚎聲,以及阿壽他們的呼喚聲……
所有的聲音都已經慢慢被灌入耳中的海水阻隔開去,金光依舊照耀著這片海域,奕雀煌拼命的向著零卓的方向游去。
她不會水,此時奕雀煌已經清楚的看到零卓緊閉著雙眼的臉上,那抹迎接死亡的釋然笑容。
他只覺得肺和心臟同時都要炸裂,不許死,不能死,還沒真正的開始,怎么能夠死去。
原來疼痛是這般感覺……
當奕雀煌終于抓住零卓的手將她拽進懷中,低頭吻住她的唇,度給她一口氣息,強忍著快要被憋炸的肺部傳來的不適感,拼命浮向海面。
而此時,一個巨大的身影從他們身邊落入海中,隨之是海水被染成了血紅色。
之后阿壽與幾個船員的身影出現(xiàn),將奕雀煌與零卓救上了船。
海龍已經被擊斃,但三皇子與皇朝次帝零卓卻一個受了重傷,一個溺水昏迷。
而那個引起禍亂的小子林溪卻不知何時從何處現(xiàn)身,只說那日是風浪太大自己失足落水,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船上,眾人同是經歷過那場災難,三殿下未發(fā)話之前,誰也不好苛責他什么。
第二日,獵妖船帶著打撈上來的海龍尸體開始返航。
奕雀煌傷勢雖重,但人一直清醒著,守在零卓身邊不肯離開半步。
昏迷中的零卓發(fā)起高燒,她的身體自將龍脈抽離后就變得虛弱了很多,距那時也不過才一年多,尚未修養(yǎng)好便隨奕雀煌來了瑞霖。
此次遭受風雨和被海水嗆灌一下,她更是經受不住。
奕雀煌看了林溪一眼,卻沒讓他出手相救,那日他出船艙前耳語時是說,要幫他看清生命的脆弱,承擔未知的風險與傷痛就是人生的必修課。
因此,沒道理再借助德祐帝君施術法補救,奕雀煌暗下決心,自此他與零卓都是普通人,就要像普通人一般好好活著,珍惜彼此。
第二日近黃昏,零卓身上的高燒減退,情況已經穩(wěn)定,阿壽勸奕雀煌去休息。
奕雀煌拗不過他,林溪也保證會幫他看著,他才回了自己房間。
自落入水中,海水灌入口鼻中那一刻,零卓便知自己兇多吉少,并不害怕死亡的來臨,反而有種解脫感。
度過最初的痛苦后,整個人仿佛進入了夢境。
夢中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皇伊賢、夙歌……
但最后記憶卻停在一處梅花樹下,積雪壓彎了梅枝,撲簌簌的落下。
一個少女燃著香,正坐在樹下的厚墊子上彈奏著曲子,她灑脫而隨意的撥弄著琴弦,口中應著旋律哼唱著歌,歌聲優(yōu)美委婉動聽。
而在長廊的轉角處出現(xiàn)一人的身影,他長身玉立在樹叢邊,遠遠的看著那少女,目光和煦而滿是溫柔。
“奕雀煌……”零卓低喃出聲,皺緊了眉頭。
她突然出聲,將正將藥粉下在她藥碗中的蘇瀟瀟嚇了一跳。
而隱在暗處觀察著蘇瀟瀟對零卓使壞的林溪也是一怔,暗道這丫頭醒的到是時候。
蘇瀟瀟本就是趁籽月端了剛煮好的藥放在房間后,派人將籽月支開,自己偷偷潛進來,打算送零卓一劑猛藥,就算不要命也會要她付出些代價。
而她不知其實林溪也在房中,只不過發(fā)現(xiàn)她進來就隱在空氣中而已。
眼下零卓突然出聲,就見蘇瀟瀟一愣,頓時驚慌起來,手忙腳亂顧不上拿自己用來包藥粉的紙包就匆匆開溜。
而片刻后籽月回返,看見桌上藥碗周圍有些白色粉末,頓時警覺的四下查看,又出門看了一圈,覺得不對勁,便緊忙去稟報阿壽師兄。
林溪在籽月出門后慢慢現(xiàn)身,走過去拿起藥碗聞了聞,嗤笑一聲,這個蘇丫頭倒是會就地取材。
這是將聲默獸的魚鰭曬干后磨制的粉末,名叫默鰭,市井藥鋪也有出售。主治痛風,但對身體脾胃虛弱的人來說卻是碰不得的毒藥,輕則傷及胃腹,重則會腹臟出血身亡。
這蘇家小丫頭倒是個狠角色,林溪搖了搖頭,狠是狠,卻不夠聰明。
“你沒事……”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
林溪回頭便看到面色依舊蒼白的零卓正看著自己。
“零姐姐,你醒了,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雀煌哥哥,他陪了你一天一宿,這才剛……”林溪神色雀躍的蹦到零卓床前。
零卓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別去……”她輕咳了兩聲才繼續(xù)說:“林溪,你到底是誰?”
林溪一愣,嬉笑:“姐姐莫不是迷糊了,我就是林溪啊。”
“不對,這只是個身份,我是問你到底是誰?”零卓緊盯著他的眼睛。
見她如此,林溪豁然一笑,也不打算打啞謎,神色鄭重了許多:“阿卓是怎么察覺到的?”
零卓不禁失笑,松開手說:“直覺?!?p> 林溪也笑起來,娃娃臉上神采奕奕,一對梨渦襯得他面容和煦睿智。
“我的身份你暫且還不能知道,不過重要的是,你想對我說什么?”林溪坐在床邊,從口袋里摸出了餅干。。
“我……”零卓遲疑一下問:“我就想知道你為什么一次又一次給奕雀煌制造機會?還有,我本以為你是為了保護他才存在的。但是這次來看這個猜測是錯的。那么,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就是想讓你們在一起?!绷窒Я丝陲灨?,盯著餅干豁口說。
“你知道……”零卓遲疑。
“我知道啊,那些都是故意安排磨煉你的?!绷窒獙灨啥既M嘴里,隨意的拍了拍手:“你的本性太過純善,要是太早讓你跟他在一起,就你們兩個一個性子淡漠,一個性子軟弱的樣子還有什么意思,早早就被人吃的渣子都不剩?!?p> “你……是天帝?”零卓試探著問出口就在心中立刻否認,他若是天帝奕雀煌的態(tài)度肯定不一樣。
“行了,你也別猜了,好好休養(yǎng)。這次那小子對你的態(tài)度你也看清楚了吧?不要癡迷于過去,珍惜眼前人?!绷窒焓秩嗔巳嗔阕康念~發(fā),眼中滿是對晚輩的關愛之色。
“這次他沒有要求你幫我醫(yī)治,為什么?”零卓不解。
林溪咬著手指,看著屋頂:“可能是生老夫的氣了,不打算讓我再插手你們二人的事……”
零卓撲哧一聲樂了出來:“你一個小屁孩的模樣自稱老夫……這幅畫面感著實搞笑。”
“這可是老夫年少時的模樣,你不覺得與你有幾分相似嗎?”林溪一不小心就差點說漏嘴,但他及時又轉了回來,打趣:“說不定我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p> “呃……我可沒有這么老的哥哥……”零卓翻了個白眼,隨后認真的說:“用術法幫我醫(yī)治最后一次吧,我……想去看看他怎么樣了?!?p> 林溪點了點頭,欣慰:“看你如此,也許很快就會接納他了。”隨即右手縈繞起金色的光芒,衣袖一揮,金色的光芒環(huán)繞著零卓周身。
零卓剛因為他的話有些臉紅,正想反駁不會太輕易就接受奕雀煌,就只覺得渾身一輕,四肢百骸似有一股熱流淌過,竟然瞬間恢復的比抽取龍脈之前還要健康。
“謝謝?!绷阕啃老驳淖源采掀鹕?,整個人神清氣爽。
“小意思。若是真想謝我,以后老夫的糕點……”林溪眨了眨眼睛。
“我全包了。”零卓會意。
“甚好甚好。”林溪點頭滿意。
喵咪妙伊
好久沒寫作家說了哎,佛系多了,不過最近可能會更少幾天,謀劃跳槽的我正在做測試題,再加上項目組變更,要加班了……嗚嗚…… 斷更是暫時不會斷。 就是不會加更~ 這本書寫起來還是比較輕松的,所以奔著百萬字來走的話,才僅僅只是個開頭。 對于本書的讀者和未來,我都比較佛系了,畢竟再折騰也沒啥意義。 寫作已是一種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