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鳳云鶴帶零卓出門去他居住的一戶軼族人家用了些飯食。
他們兩個人被軼若雪安排分開來居住,雖不是太遠(yuǎn),但零卓自己獨居一處,鳳云鶴則借住在寨子人的家中。
用飯時,那戶人家顯然對零卓有所避忌,為他們二人單支的一桌上放好飯菜便去了隔壁的灶房一家人圍坐沉默的吃著飯。
零卓看在眼中,低頭用飯。
飯食很像她當(dāng)年在北地軍營中吃到的那些菜肴,多肉少素。
一頓飯吃完,方認(rèn)真道謝后離開。
“殿下,軼族人并非全是壞人。”二人在寨子中閑庭漫步,鳳云鶴開口道。遇見相熟的人他還點頭微笑打招呼。
零卓暗自驚訝鳳云鶴的自來熟般的融入軼族的生活。他不惜命,但他也不曾厭惡人世,看他神色,反而很喜歡如此接地氣。
“這世間好人和壞人本也沒有明確界限。他們不贊同軼若雪如此為禍人世,但他們也沒有人站出來制止。同為軼族人,既然默許了族長的所作所為,那么他們就有義務(wù)為軼族承擔(dān)后果。他們可憐冤枉,那么那些被軼若雪殘害的有孕婦人,還有陳家人,豈不是更加可憐。沒道理因為他們軟弱就被認(rèn)定為善良,而不為沒有制止犯罪付出代價?!绷阕磕抗獾坏念┻^那些看見她后便悉數(shù)收斂笑顏變得冷漠與嫌惡的軼族人,平靜的說到。
兩人并肩而行,說話聲音并不大,卻足夠鳳云鶴聽的清楚明白,這一刻他心中嘆惋,阿卓不會對軼族手下留情。
但阿卓所說卻又沒有錯,想起陳家那些行尸走肉般的老老少少,那些在陳府外因軼若雪的操控,變得瘋狂嗜血的陳家人。鳳云鶴知道自己如此為軼族求情,當(dāng)真是不辨是非。
但軼族人如今的平靜生活即將被打破,自此血流成河,讓他也不忍置之不理。
正在他還想說什么時。
“鶴哥哥。”一聲清脆婉轉(zhuǎn)的少女聲音傳來。
隨即一個帶著白色斗篷風(fēng)帽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來到鳳云鶴身邊,親切的挽住他的胳膊,揚起笑臉看向他,眸中的傾慕之色毫不遮掩。
“茉朵?!兵P云鶴被她突然的親昵弄得有些不舒服,下意識便躲了一下,但沒躲開茉朵的手,胳膊被她抱在懷中,他不由得身子一僵。
“鶴哥哥,你用過晚飯了沒有?去我家吃飯吧,今日阿爹獵了頭小野豬,準(zhǔn)備做些好吃的。”茉朵仰著頭,眼中只有鳳云鶴。
“我與殿下已經(jīng)用過飯了。”鳳云鶴帶著幾分求救的目光看向身側(cè)的零卓時,方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自己先向前走去。
“人家小姑娘熱情相邀,你便再去用一頓飯也無妨,不用想著減肥,早些回來便好?!绷阕款^也不回的擺了擺手,自顧自便向自己居所走回去。
她還真的見死不救。
鳳云鶴瞬間欲哭無淚,努力又抽了抽自己被人抱著的手臂,心中感嘆零卓當(dāng)真是無情,自己怎么算也是她的幕主,如今被旁人拉拉扯扯,她也毫不介意,當(dāng)真是不愛便不在乎。
“走吧走吧,鶴哥哥,我家離這里很近的?!避远渫现P云鶴便向自己家的方向走。
而零卓走出很遠(yuǎn),才悠悠嘆了口氣,如今的鳳云鶴可是夙歌的面貌,剛才那一瞬就好像看見夙歌身邊出現(xiàn)其他女子,越是和諧賞心悅目,便越是心酸刺骨。
也許遠(yuǎn)在皇朝的夙歌身邊也有了妻子,雖然這本就是自己所希望的,但心還是難免的會不舒服會疼痛。
所以,那便逃開吧,不看見便沒事了。
零卓安慰著自己,果斷做一只鴕鳥,將腦袋藏在翅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