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想先看看劉天涯會不會來,如果他不來的話,今天仍然不是攤牌的好時(shí)機(jī)?!碧K言說著,頓了頓,目光也突然銳利了不少:“劉一民不算是個爛到根兒上的官,估計(jì)是因?yàn)閯⑻煅倪@么一個遠(yuǎn)方侄子的存在,難得糊涂。我看給劉一民一點(diǎn)警告,罰俸降職,還是可以留用的?!?p> “那那那些城外餓死的災(zāi)民們?他們的命難道就白付了么?”牧松寒似乎不太敢相信蘇言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蘇言搖了搖頭,語調(diào)陡然一變:“殿下,事情從來都不是你想當(dāng)然地這么簡單的,你想過沒有,劉一民一個人是怎么可能把這樣的事情給壓下來的?劉一民必然不是背后真正的大頭,要想抓,抓大頭也就是了。更何況我相信我的眼光,劉一民應(yīng)該不是一個壞人。”
“人不壞不代表他就有資格做父母官。”
牧松寒的態(tài)度也難得堅(jiān)決了起來。
“話雖如此,但是想要找到一個稱職的父母官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公子,你從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對外面的事情來了解不多,劉一民這樣的人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算是一個昏官,但卻絕對不算一個不好的官?!?p> 蘇言其實(sh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給劉一民說情,只是大概因?yàn)閯⒁幻竦拇_不算是個真正意義上的貪官吧?
雖然他的風(fēng)評不怎么樣,可是蘇言卻知道,這個人未來對禹城來說,是一座取之不盡的寶庫。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非要這么維護(hù)一個壞人,阿言,你這么做難道不怕傷了禹城百姓的心么?”牧松寒的語氣越發(fā)凌厲了起來,這也是牧松寒第一次這么兇狠的對蘇言說話,可是蘇言聽了牧松寒的話卻只是淡淡一笑,似乎并沒有真的生氣的樣子。
她能怎么說呢?又能怎么跟牧松寒解釋呢?難道要她告訴他,她知道五年后,禹城會有一場暴雨,而劉一民以一人之力組織起了最初的抗洪力量,這才使得等朝廷的撥款到達(dá)之后,禹城的百姓還沒有徹底流離失所?
這樣的事情她能跟牧松寒說么?
“公子,我只問你一句話,你信不信我?”
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蘇言最后的選擇也僅僅只是誅心。
只要牧松寒說相信她,她就可以讓牧松寒閉嘴了,如果牧松寒說了不相信……
蘇言也拿他沒辦法。
說到底,她也只是賭一把罷了。
牧松寒不吭聲了。
他沒有說自己相信蘇言,也沒有說自己不相信,就跟個啞巴一樣,再也不置一詞了。
可這樣的態(tài)度卻更讓蘇言覺得難過,因?yàn)槟了珊豢匣卮穑攀且环N最不信任自己的表現(xiàn)。
他對自己仍然是很疏離的。
蘇言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后說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牧松寒?dāng)Q眉,終于開口,但是語調(diào)卻有些生硬。
蘇言搖了搖頭,然后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吳媽,說道:“等吳媽醒了,我們就分道揚(yáng)鑣吧。道不同不相為謀,公子,你要找你母親,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咱們可以不用繼續(xù)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