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按照慣例是要賭錢的,易南城今天沒提,其他人也不好玩,只是坐在那聊聊天,顧傾然不喜歡這樣的應(yīng)酬,跟許清揚專心研究起了桌球。
許清揚球打的不錯,手把手教她,可智商超高的顧傾然,在這方面真的很不上路。
“不是啦,手臂抬高!”
“身體放低!”
顧傾然很努力配合,可是十桿有九桿是空的,好不容易瞄準(zhǔn)一次,球還是打偏的,急得許清揚一腦門的汗,可顧傾然還是一臉無辜,摸不著頭腦。
易南城看著,突然就想起,剛上大學(xué)的她,不知道美國的行情,總是擔(dān)心體育掛科的樣子。
“學(xué)長,哈大考體育嗎?”
“不考!”
“那就好,我就是知道這邊不考體育才來的!國內(nèi)好多大學(xué),要考兩公里長跑!”
“然后呢?”
“會掛科??!”
后來,他也試圖帶她去晨練過,可是跑不了多少她便把自己跑吐了,體力很不好,其他運動也統(tǒng)統(tǒng)不在行,是個懶丫頭。
旁人不知道易南城想的什么,只是看他突然淡淡笑起來,只當(dāng)他心情好,于是大膽提議,“易少,不玩幾把?”
“不了,你們玩吧!”
易南城起身,在眾人訝異的目光里,從容地走到顧傾然身邊,利索的脫下西服放在一邊,“我來教你!”
許清揚乖乖放下桿子,遠離虐狗現(xiàn)場。
“他打桌球這么厲害?”
樊少陽點點頭,“我哥,還說什么呢?”
球打的好,姿勢也瀟灑,真是無可挑剔,如果不是徒弟笨了點,該是很完美。不過,高大的男人把女人包在了懷里的畫面,也足夠養(yǎng)眼。她在玩鬧,他在笑,這旁若無人的游戲,本不該屬于易南城的,卻一點不違和。他的溫暖因為她的到來,光芒萬丈!
“樊少,這個女孩是易少新找的?看著小啊!”
樊少陽拿著香煙在鼻子底下聞,卻不點,“什么新找舊找,我哥找過?”
搖搖頭,在座的都知道,易南城不好女色,以前會跟他們鬧鬧,卻從不玩女人,算是個寡欲的男人。
“這個女孩年紀(jì)還小吧!”
“小的時候,你們沒看到!”
“想不到易少好這口!”
“樊少,易少的心頭好長得可真不賴,要是出道,一準(zhǔn)紅!”
“哼!想捧?”
“呵呵!”
“你覺得我哥捧不起?”
“不是,不是,我說著玩!”
樊少陽眼見有人忍不住掏出煙要點,陰測測地說,“你點一個試試,看我哥揍不揍你!”
拿煙的有些委屈了,卻真不敢點,“易少以前沒這規(guī)矩呀!”
“那是她不在!”
“難不成,易少還真怕老婆!”
“以后啊,看到這姑奶奶放尊重點,我哥帶她來,是給你們面子,也是讓你們記記這張臉,該關(guān)照就關(guān)照,該繞路就繞路,得罪她就是不給我哥臉!”
“看你說的,誰敢動他的女人!”
樊少陽笑笑,不是怕有人膽子大,是怕有人不知天高地厚,發(fā)生類似巴黎這樣的事,“不是怕你們不知道,做了不該的事!出去跟人都只會一聲,這個女孩,誰都不準(zhǔn)碰,只能供著!”
剛坐下的許清揚聞言,愣了愣,她真不知道,今天他們把顧傾然帶來,是這樣的目的。原來不是吃一頓飯,而是下了一道死命令!心微微一顫,易南城真的是在意顧傾然在意到極致。
樊少陽也不解釋,他們要給顧傾然一座玻璃房的,所以,每一個她去到的地方,他們都會打點好,讓該繞路的人都避開,替她劈開一方凈土,如今,他們就是在踐行。易南城既然求了婚,顧傾然就名正言順地是易太太,也犯不著低調(diào)。
“不玩了!”
“累了?”
“這個球一點都不乖!”
易南城拿衣服的手頓住了,這厚臉皮的話,她說的這般自然,他抬手刮了刮顧傾然的鼻子,“厚臉皮的丫頭!”
“哼!”
活動結(jié)束,易南城把顧傾然帶回酒店,關(guān)門上鎖直奔主題,顧傾然才不依,抵著他的肩頭,“不要!”
“然然,如今又后悔?”
“什么跟什么?”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晚了!”
當(dāng)晚,許清揚問樊少陽,“我們是不是該盡盡地主之誼,邀請然然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京城!”
樊少陽擦著頭發(fā),搖搖頭,“不用,大哥明天有安排?!?p> “易南城好像很喜歡然然!”
“拿命寵著,你說呢?”
“上次在港城,你也是奉命去保護她?”
想起他們的認識,許清揚覺得,顧傾然這媒人還真沒說錯。不過,顧傾然一個小談判,易南城派樊少陽這樣的人物陪著,是不是太過了。
“不然呢?我哥什么時候能舍得她去風(fēng)吹雨打的!再說,那些法國佬,她——”
“怎樣?”
樊少陽及時住口,“精著呢!”
“那個吃辣是怎么回事?”
“我哥帶她去錦城出差,當(dāng)?shù)氐闹聿欢?,帶她去吃了一天的辣,晚上發(fā)了腸胃炎,胃出血,差點沒把我們嚇?biāo)?!?p> 許清揚偏著腦袋想了想,她和顧傾然關(guān)于合作有很多想法需要面談,這個機會難得,想爭取一下,“所以——我若邀請,易南城也不答應(yīng)?”
想起顧傾然的心理問題,還有易南城的決定,樊少陽自然知道,易南城不會把顧傾然托給任何人,可他不會說,因為他也介意別人用不一樣的想法對她。
“所以,大哥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不熟悉的人,比如你!”
許清揚就不明白了,顧傾然又不是個孩子,易南城為什么要這么小心謹(jǐn)慎,難道她還能跑了?
“是你就行?”
“我和孟喬陪著大哥守了她那么多年,比她老子操的心還多!又怎么會不放心?小祖宗的衣食住行,忌諱什么,一一刻在腦子里,一點不會差錯!”,樊少陽仰面躺在床上,愜意地枕著自己的手臂,“然然——反正你不要帶她出去,大哥很介意!”
“易南城能24小時跟著她?”
“不會,可是他會讓她24小時都在絕對保護中!你看不到的地方,然然的身邊有一張龐大的安全網(wǎng)!”
還真是稀奇這樣一本正經(jīng)的樊少陽,深沉的跟有什么大故事一樣,許清揚只是順著話接了一嘴,“對著這么好的姑娘,你跟靳孟喬就不心動?”
誰知樊少陽坐了起來,神色微變,竟越發(fā)嚴(yán)肅起來了,“清揚,我不騙你,心動過,卻不敢再多!她的好,只能屬于我哥!”
樊少陽看了看許清揚微愣的神情,也不算解釋,只是覺得還是把話說開,他不喜歡藏著掖著,“清揚,以后,你會更多地見到大哥和然然,會慢慢習(xí)慣他們,大哥沒有別的忌諱,除了然然!這習(xí)慣,養(yǎng)成多年,恐怕我和孟喬也都習(xí)慣了!大哥說要待她好,比對大哥還好,所以,我會對她很好,很特別,可這與男女之間的關(guān)系無關(guān)!”
許清揚此時真沒有嫉妒,她見過顧傾然的不凡,也見過易南城的卓越,樊少陽說的對,天造地設(shè)的是他們,這心動,正常不過卻也沒有意義吧!她看得出,樊少陽很看重和易南城的關(guān)系。
“這我倒是信!你也不是大傻子!”
“清揚,我不是大哥這樣的癡情男人,更不會因為一時腦熱逾越本份!”
許清揚心頭一酸,不知為什么,當(dāng)樊少陽說出自己不癡情時,她有一刻是介意的,心底突然好希望,他哪怕有一分類似易南城一樣的癡情。不過,她自嘲的笑笑,掩飾過去,“我們一對茍且的紅塵男女,你別說的跟要立牌坊一樣好不好,太正經(jīng),我會受不了的!”
“你——”,樊少陽被堵得說不出話,他難得這樣認真解釋,許清揚卻壓根沒把他當(dāng)回事,“你是不是女人?”
“你們?yōu)槭裁催@么尊重易南城?”
樊少陽有些粗暴地搓搓許清揚的頭發(fā),徹底搓亂,胸口一團氣,不知怎么發(fā)泄,“許八婆!”
“說不說!”
許清揚最討厭樊少陽把自己當(dāng)狗毛蹂躪,“易南城怎么摸然然的頭發(fā),你就不能學(xué)學(xué)!”
“要不我怎么叫他哥!我哥那是這輩子所以溫柔攢起來,就對她一個人,我哥狠起來,你沒看到!”
八婆臉又現(xiàn)在許清揚眉間,“殺人放火啊!”
“我們?nèi)齻€十二三歲進山打獵,遇到泥石流,我跟孟喬受了傷,斷了腿。當(dāng)時斷水、斷糧、沒通訊,我們讓大哥走,他沒走。十三歲,我哥站在我們面前,跟個男人一樣,對我們說,有他易南城在,我們就能活著出去。他帶著我們,走了三天,后來被救援隊發(fā)現(xiàn),那時候我們才知道,他肋骨斷了,一聲不吭扛了三天。這期間,他一把獵刀,打過狼,殺過蛇,還宰了一頭熊!”
許清揚咽了咽口水,一身雞皮疙瘩,顫巍巍地問,“他是人嗎?”
“是神!我和孟喬的神!”
“他不去部隊太可惜!”
“部隊三年,他是王牌特種兵里單兵作戰(zhàn)最好的,不過,身份使然!”
“好吧!”,許清揚點點頭,“我就不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