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笙樂他們竟然進來了,那就說明那些黑衣人已經(jīng)不在了,當(dāng)然也不排除她們是潛進來的。所以,寂思涼要萬分小心才行。
眼看著就要接近林子邊緣了,可是寂思涼卻突然停住了腳步,繡眉微蹙。
她感覺空氣里有一種特殊的味道,這種味道她從來沒有聞到過,像女子的體香,很淡很淡,若不是寂思涼有著天生就比常人敏銳的感官,恐怕都聞不到吧。
看來,有人盯上她了!
想到這里,寂思涼心底涌上一絲不好的預(yù)感,愈發(fā)強烈。
“什么人?”寂思涼警覺的環(huán)顧四周,道:“別躲了,我知道你在!”
她話音剛落,一記飛鏢從她的身后飛來,殺氣騰騰。寂思涼腳尖一點,身子下意識的避開了攻擊。只見飛鏢穩(wěn)穩(wěn)的插在正前方的樹上,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只飛鏢,正是和那晚弄傷她的那只飛鏢一模一樣,可見此人是鐵了心的要她的命啊,但是會是什么人?那些殺手嗎?
“寂姑娘?!比缤眵纫话悖潘紱錾砗髠鱽砝浔穆曇?,她警覺轉(zhuǎn)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蒙著黑紗的女子。
“你是什么人?”她嗅到了濃濃的殺意,她不得不警覺起來,后退兩步,與她保持距離。
“無可奉告?!彼捯粑绰?,人已騰空而起,袖中的短劍映著黎明的第一束陽光顯得格外刺眼。
在寂思涼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黑衣女子便一個閃身到了寂思涼跟前,一刀刺進她的肚子,一剎那,她只覺得身體像被撕裂了一般疼,一股熱流順著匕首流淌,滴到地上。
“別怪我?!焙谝屡淤N近她的耳根,輕聲道:“要怪就怪你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為……什么……”寂思涼只覺得腹部傳來一陣陣撕裂一般的痛,眼前開始逐漸模糊,一張嘴鮮血便順著嘴角溢出來。
黑衣女子依舊冷冷的看著她,毫無波瀾的眼里平靜的可怕。她一把將刀拔出來,血染紅了整把足有十厘米的刀,一直蔓延到她白皙的手上,她說:“別掙扎了,你中了毒,就在剛才,你那一身輕功相當(dāng)于暫時廢了?!?p> 寂思涼下意識的捂住傷口后退了好幾步,背靠在一棵樹上,才能勉強站穩(wěn),眼前黑成一片。
她這是要死了嗎?她一個人?永遠永遠都見不到阿姐和大哥了,也見不到她的師傅和爹娘了嗎?
不!不要!突然覺得好害怕,只一瞬間來自四面八方的恐懼幾乎占據(jù)了她的腦海。
“記得下輩子,不要遇見我?!焙谝屡油瑯永淅涞穆曇?,話畢,她沒有絲毫猶豫,再一次舉起手中的刀,刺向寂思涼。
此刻的寂思涼意識已經(jīng)開始逐漸模糊了,她順著身后的大樹滑坐在地上,傷口不斷涌出鮮血,痛到她連呼吸都些困難。
她一想到不能看著阿姐出嫁,不能看到嫂子和大哥的孩子順利出世,甚至她從今往后都將不復(fù)存在了。她的爹娘啊,她還沒來得及報答他們的養(yǎng)育之恩呢。一想到這些,淚水便奪眶而出。
怎么辦?這一刻她很想,很想活下去,想感受這個世界的溫存。
當(dāng)那把劍再一次朝她刺過來的一瞬間,她幾乎是強忍著傷口的劇痛,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將身體一閃。
背脫離了那棵樹,黑衣女子自然是撲了個空,可是那棵樹卻被劃上一條深深地傷口,可想而知如果這一刀落在寂思涼身上,那必定是一刀封喉!必死無疑!
寂思涼跌坐在地上,傷口還在不斷涌出鮮血,不一會兒便染紅了她的雙手和她身下的枯葉。
她想要活下去!這一刻,她的求生欲望愈發(fā)強烈。她雙手支撐著身體,不斷的往后退。那黑衣女子怎么可能放過她,持著刀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
近了一點……
又近了一點……
更近了……
初升的太陽也一點一點的將它的溫暖給予大地。
黑衣女子再一次揚起手中的刀,準(zhǔn)備給她最后一擊。只見刀起的瞬間,陽光落在了寂思涼身上,還沒等她落下刀,一抹黑影閃過,給了黑衣女子重重一擊,手中的刀也被擊落了。
“什么人!”黑衣女子明顯受到了重創(chuàng),蒙面的黑紗下,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她捂住胸口,冷冷的道。
“現(xiàn)在滾,饒你不死?!敝貍娜爽F(xiàn)身了,正是秦離。他擋在寂思涼前面,冷聲道:“否則,休怪我不客氣?!?p> 黑衣女子自知不是他的對手,雖然沒有完成主人交代的事情,她很是不甘心,可是為今之計,保命要緊,秦離的性子一向說一不二,難保他不會真的殺了自己。想著,她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慢慢退下。
等已經(jīng)看不見黑衣女子的身影了,秦離這才轉(zhuǎn)身,準(zhǔn)備看看寂思涼的傷,可是一轉(zhuǎn)頭這才發(fā)現(xiàn)哪里還有寂思涼的半點人影啊,有的只是地面上觸目驚心的血跡。
跑了?秦離不免有些驚異,傷的這么重,還中了毒,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她是怎么跑掉的?
寂家山莊接到消息的南榮月歌和寂清風(fēng)立馬帶著人馬不停蹄的朝林子里趕。
跟著那人走進林子,又是走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南榮墨珩的。
“七哥!七哥你沒事吧?”南榮月歌什么都不管,直奔南榮墨珩??粗⑽⒎喊椎淖齑?,還有蒼白無力的臉色,她不由的心疼起來了。下一刻,眼淚便奪眶而出。她哽咽著,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就一個勁兒的哭,邊哭還邊道:“七哥……七哥……”
“好了,我已經(jīng)沒事了?!迸c對待姚笙樂的態(tài)度完全相反,南榮墨珩朝她微微笑了笑,只是他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是寂思涼,也不知道秦離有沒有順利從冷月手里救下她,但愿她沒事才好。
一旁的寂清風(fēng)看了看四周,這里除了他和南榮墨珩兩兄妹就只有姚笙樂和她的一干手下們,根本不見寂思涼的蹤跡。
他有些慌了,于是脫口而出:“我家小妹呢?!”一時間也顧不得什么禮儀尊卑了。
南榮月歌也看著南榮墨珩,似乎也想問這個問題。
“這會兒應(yīng)該不在林子了?!蹦蠘s墨珩轉(zhuǎn)眼間,便看見躲在暗處的秦離,秦離啟唇,用唇語說了些什么,只見南榮墨珩不由的皺了皺眉頭,眼里閃過一絲戾氣。他道:“去林子里外找?!?p> 聞言,寂清風(fēng)雙手陡然拽緊,他一個箭步?jīng)_過去,一把揪住南榮墨珩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的道:“我告訴你,小妹要是有什么閃失,我寂清風(fēng)絕不會放過你!”
“就憑你?呵?!蹦蠘s墨珩畢竟是皇族后裔,與生俱來的傲氣不允許他就此服軟。雖然他也莫名的擔(dān)心寂思涼的安危,但是越是在這個時候他越不可以表現(xiàn)出來,因為他的身份不允許他有軟肋。
“好了,你們別吵了!”最后還是南榮月歌將兩人拉開,她說:“現(xiàn)在找人要緊,人找到了比什么都重要。你說是吧,寂大少主?”
寂清風(fēng)想想也是,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寂思涼,確定她的安危。
“我們走!”想著,他便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帶著他的人去林子里外找人了。
好不容易逃走的寂思涼一路扶著樹走,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不清方向了,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她想回家,想回家。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現(xiàn)在看四周的東西都是三重影的,感覺眼前的事物一會兒消失一會兒出現(xiàn),傷口已經(jīng)痛的麻木了,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她分不清這里是哪兒,也覺得自己什么都聽不見,可是她就是覺得不安全。
她腦子里不斷閃過好多人的臉,有阿姐的,娘親的,爹的,師傅的,青瓷和糖心的,南榮月歌的,還有南榮墨珩……
艱難的邁步走了一小段路程,可是她卻仿佛走了一個世紀一般,最后體力不支的她終于倒在了地上,眼前逐漸模糊,意識也漸漸消退。
她躺在一條小河邊,血便順著河邊的小石頭流淌進河水中在她身下擴散,恍若一朵盛開的血色彼岸花,格外的刺眼奪目。
最后,寂清風(fēng)帶人找到她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
看著躺在小河邊奄奄一息的寂思涼,他幾乎是三步并作一步飛奔過去,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裹在她身上,縱然寂清風(fēng)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在這一刻悔恨的淚水奪眶而出。
他悔,自己沒有保護好小妹,才讓她受這么多苦;他恨,自己沒能在小妹最需要他的時候站在她身邊。
寂清風(fēng)小心翼翼的橫抱起寂思涼,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他堅定的道:“慎兒,別怕,哥帶你回家!”腳下的步子止不住加快了速度往回趕。
……
等寂思涼醒來,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
迷迷糊糊之間,她微微睜了睜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蚊帳,這里是哪兒?她還活著嗎?
她動了動手指,想坐起來的,卻發(fā)現(xiàn)全身無力,根本一點都動彈不得。
無奈,她只能微微轉(zhuǎn)頭,視線落在床邊,便看見一張熟睡的臉,是糖心。看來這些日子,把這兩個丫頭累壞了吧。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想著她緩緩的將視線落在微開的窗子上,有一束陽光照射進來,陽光下飛舞著細細的灰塵。也不知道這是朝陽還是夕陽呢?
正想著呢,門口便傳來“嘎吱”的開門聲。
不一會兒,便看見青瓷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