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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棋之大明棋圣

第十八章 舊人見舊人(求收藏,求推薦)

圍棋之大明棋圣 靳木 3165 2018-12-11 21:16:57

  蘇永年一回想起那個夢,就會不自覺的陷進(jìn)去,忍不住流淌出幾滴淚水來。

  這就是他遲遲不愿來這的原因,因為他知道在這里肯定能見到他想見又不敢見的人。

  和娘親實在太像了,特別是眉眼,和記憶中的娘親相差無幾。

  可是明明告訴過自己不允許再流淚呢?

  是以前流的淚還不夠多嗎?

  此時在魏思竹等人眼里蘇永年就像呆在了那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眼角有幾顆淚珠。

  “我苦命的孩兒,姨娘終于見到你了,這些年姨娘托人在徽州還有你廬州老家找了你十幾次都未尋到你,姨娘還以為你已經(jīng)……”容夫人哽咽道。

  “我不是還活著嗎!姨娘?!碧K永年苦笑道。蘇永年提起那少了一根手指頭的右手輕輕地擦去容夫人的淚水,卻被容夫人一把握住。

  “你還那么小……當(dāng)時我回去后就被父親鎖在家中禁足,待我去偷跑出去尋你們時只看到廟后的新墳……那是你娘親嗎?”

  “是?!碧K永年微澀道。

  “那你這些年在哪?你的手指頭……又怎么回事?!?p>  蘇永年不由的苦笑道:“找不到人幫我,我只好自己為娘親挖一個墳冢?!?p>  “你那時候才六歲啊?一個人怎么能……”容夫人驚呼道。

  “我一個人撿一些破瓦片,又在破廟旁找了塊地方……在那兩棵桂花樹中間,我想在那給娘親挖個墳冢,我挖了一整天,可是就挖了那么點,我甚至不能讓娘親冰冷的身體移動分毫!”

  蘇永年盡量讓自己變得平靜,繼續(xù)說道:“為什么我只有六歲,為什么我不能長大一點,那樣娘親就不會挨餓受凍,就不會死。我也不會連埋葬娘親的力氣都沒有,連給娘親做個墳冢都做不到,我恨我自己,我恨李家還有那些無情的人,我甚至恨我父親,他為什么要死?他為什么要丟下娘親不管?”

  蘇永年聲音有些沙啞,但不是怒吼,反而很安靜,然而這樣在李玉容看來更加可怕。

  他原本可以裝的若無其事,好像西陵鎮(zhèn)的一切原本就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一樣。

  “蘇公子……”一旁的魏思竹想安慰他一下卻發(fā)現(xiàn)不知說什么好。

  蘇永年搖了搖頭,青澀的面容上露出滿不在乎的神色道:“沒事,都過去了。那時候天太冷了,手指也被瓦片割爛了凍得血都流不出來。”

  “后來呢?”容夫人急切問道。

  “后來阿伯從這經(jīng)過,救了凍得昏迷的我,還幫我下葬了娘親。只是一根手指頭潰爛到了肉里治不了就下狠心剁了下來,反正也沒有什么知覺,一點痛處也沒有。”蘇永年平靜道,殘缺食指的右手輕握?!?p>  “怎么會沒有痛處,十指連心啊,要是你娘知道你,怎么傷心的過啊。年兒,你怎么會吃這么多苦啊,都是姨娘不好,要是姨娘早點趕過去就不會讓你這么小就要受這些苦,都是姨娘不好,要是早點帶你娘親去看郎中她也不會死……都是姨娘不好,都是姨娘不好?!?p>  “姨娘,你錯了,娘親的死和你沒關(guān)系,父親死訊傳來的那一刻,在帶著兒子投奔父母卻被趕出家門的那一刻,娘親就已經(jīng)死了?!碧K永年面無表情的說道。

  “年兒,你外祖母她并不是……她真的很疼愛你娘親,你不要怪她,她也是由不得己。都是你外公以前太迂腐,自從知道你娘親走后,他也很傷心悔恨,沒過幾年也郁郁而終,他從前最是疼愛你娘親啊?!?p>  “沒有什么怪不怪罪,原不原諒的,我不想知道關(guān)于李家的一切,他們早就和我沒了任何關(guān)系?!?p>  “年兒……”容夫人還想說什么,卻被蘇永年打斷。

  “姨娘不必再說了,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碧K永年搖頭苦澀道。

  蘇永年青澀的臉上露出一絲微澀的神情,回頭道:“多虧姨娘有心,才不至于讓娘親的墳前長滿雜草,我這次既然回來了,就一定要好好陪陪娘親?!?p>  “你可有住處?就在我這住下吧?!比莘蛉苏f道。

  “不了,我現(xiàn)在住在承谷街,挺好的,姨娘不必?fù)?dān)心我,有時間我再來看您?!?p>  “承谷街,不是在溪下么?那邊的屋子怎么能住人,蘇公子還是在楊柳苑住下吧?!比~清蘭蹙眉道,溪下確實是窮人住的地方,像她從小就過慣了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自然是覺得溪下這種地方住不了人。

  “人生在世不過是活時一張床,死后一方墓罷了,屋子再大又有什么用呢?!碧K永年將容夫人手上的黑棋子吊墜接過來又戴到身上,輕嘆笑道。

  “姨娘,我先回去了?!闭f罷也不多留,就往房門外走去。

  “蘇公子,我送你?!蔽核贾癫缓靡馑嫉孛蛄嗣蜃齑?,輕聲說道。

  蘇永年擺了擺手謝絕道:“不用了,我識得路,多謝?!?p>  魏思竹也不好說什么,她雖然覺得這個和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很是可憐,但是好像并不需要自己的同情和關(guān)心。

  蘇永年離開了楊柳苑,去了城隍廟后娘親的墳前。

  今天是清明,但是對于蘇永年來說都是一樣的,只要有時間,他希望每天都能在這里和娘親聊聊天。

  “娘親,我今天去見姨娘了,她和你長得還是那么像?!?p>  “娘親,易先生已經(jīng)答應(yīng)收我為徒了,我一定會成為棋圣的,爹沒能兌現(xiàn)諾言成為棋圣回來見您,可我一定會做到的?!?p>  “娘親,你和爹在那邊重逢了嗎?”

  “娘親……”

  ……

  ……

  微風(fēng)拂過山林,難得沒下雨的一天,都說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一連下了十幾日,清明這一天反而倒不下了,真是可笑。

  從楊柳苑出來就一直尾隨蘇永年的林青青站在城隍廟后的山頭,躲在幾棵竹子后面,看著山坡底下的蘇永年,不知如何見他。

  她思忖了半天,心生一計,然后故意輕輕搖動竹子,森森然作鬼聲道:“我死的好慘啊……”

  蘇永年本來正打算離開,看到樹影婆娑,有森森細(xì)語傳來,不由得無奈一笑,假裝不知道是有人裝神弄鬼,回應(yīng)道:“你是哪的鬼,來找我做什么?”

  林青青暗自偷笑,繼續(xù)裝作野鬼道:“我是這城隍廟的野鬼,你娘托我?guī)г捊o你,她說她死得好慘啊?!?p>  蘇永年從腳下拾起一顆石子,砸到剛才發(fā)出聲音的地方,只聽見一聲啊的女孩叫聲,蘇永年淡淡不悅,說道:“我可以裝作不知道你是誰跟你玩玩,但是請不要扯到我娘身上。”

  那竹林后的林青青疑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自然知道?!碧K永年答道。

  “你記得我?”林青青走出竹林,站在山坡上向底下的蘇永年大聲問道。

  “沒想到過了七年,你還是在這個破廟里,昨晚我來這時,看到廟里面有光的時候我就在想那會不會是你?!?p>  “那你剛才在楊柳苑就認(rèn)出我來了?”

  “沒錯,西陵鎮(zhèn)上可應(yīng)該沒有那么多耳朵缺了一角的女孩,而且還是左耳?!碧K永年感慨道。

  “還不是你!”林青青表面氣急敗壞的怒道,但是內(nèi)心卻暗暗有些欣喜。

  原來他還記得我。

  兩人沉默良久,佇立在殘破了十幾年的城隍廟后的小山坡上,相隔不過二三余丈,互相對視,眼神中不知是故人相見的欣喜還是冤家重逢的尷尬。

  “對不起。”蘇永年忽然開口打破這難得的山林間的安謐。

  “什么?”林青青原本還在回想著初見蘇永年也是唯一一次見到蘇永年的那天,卻被他忽然開口驚醒,一時不知道他說的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對不起!”蘇永年再次說道:“我是說,你的耳朵……”蘇永年抬手指了指小乞丐林青青的左耳,恰巧是用沒了食指的右手。

  蘇永年殘缺的右手指著林青青殘缺的左耳,這個畫面此時顯得特別詭異又有趣。

  林青青掩嘴大笑道:“兩個殘廢,今天又站在一起了。”

  笑得前仰后合,扶著一旁的竹子,像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笑聲不止。

  笑得眼中帶淚。

  卻不愿讓他看見。

  聽她這么一說,蘇永年也覺滑稽,便跟著一起笑了起來,但是他笑得很開心,很舒服,很久都沒有這么笑過了。這些年他只學(xué)會用微笑表達(dá)善意,卻不會用開懷大笑來釋放自己,不是不會,是很難會。

  蘇永年不再笑了,只是靜靜地看著上坡上的林青青。

  林青青也不再笑了,眼中噙著淚水,注視著山下看著她的蘇永年。

  “謝謝你,小乞丐,原來我在這西陵鎮(zhèn)還有朋友?!碧K永年感嘆道。

  林青青趕緊提起袖子擦了擦濕潤的眼角,狠狠道:“我才不是你的朋友,我是你的債主,在這等著向你討債的,我就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果然還是回來了?!?p>  “是的,我回來了?!?p>  “回來還要穿這種破破爛爛的衣服,算什么衣錦還鄉(xiāng),不應(yīng)該是像戲折子里的書生高中還鄉(xiāng)身穿大紅袍嗎?”林青青嘲諷道。

  此時蘇永年穿的確實是以前阿伯為他做的舊衣衫,像一個窮人家出的書生一樣,十三四歲就一股子書卷子氣,但卻不是個沉浸書卷的人。

  對面林青青的嘲諷蘇永年置以一笑道“只覺得今日不該穿新衣,也沒什么不對的,衣錦還鄉(xiāng),更談不上?!庇殖谅暤溃骸安贿^是‘新人新衣看新人,舊人舊衣見舊人’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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