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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棋之大明棋圣

第三十章 與天下第二的對弈

圍棋之大明棋圣 靳木 2693 2018-12-25 23:29:43

  只見易方平黑棋確確實實的打入了右下白陣,大概是想將局勢搞亂,從中爭取勝機,但是蘇永年卻采取了持重的的態(tài)度,白棋跳出,冷靜而穩(wěn)健。

  黑棋緊接飛出,一面爭取與左邊黑棋的聯(lián)絡,一面窺視著右下白角的缺陷。

  蘇永年自然是知道自己右下需要補實,他緊接著在右邊托了一手即擴大了右下角的實空又彌補了角部的缺陷。

  黑棋打入和飛出二子孤單,白棋此一手托,讓得黑棋這兩子不敢外扳用強,只敢內扳,暫作忍耐。

  蘇永年見易方平繼續(xù)照自己所想行棋,不出十余步,就能將袋子布置好,準備用第一手的偏右下中腹的那顆被稱作鎮(zhèn)龍頭的白子來做封口。

  蘇永年在托的那一手棋下又應了一手,連接右下局勢,接下來易先生肯定會放棄對白陣內部的爭奪,然后從外圍去打壓右下白棋實地,然而這樣就會掉進自己的口袋中。

  而易方平不動聲色,卻開始在下邊行棋,不退反進,勢要繼續(xù)侵消白空,這卻不在蘇永年的算計之中,因為易先生這種棋必然是自己占據優(yōu)勢,在蘇永年的想法里易先生無論如何都不會將棋落在這,太過于激進且吃虧,勝了自然是好,若是不勝,白白丟了幾子,還要失了先手,別說是易先生,就連一般深諳棋理的人也明白“寧失數子,不失一先”的道理。

  蘇永年想不通易先生為什么要冒這種風險。

  楊狠人在易方平身后看著棋枰上的變化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面的蘇永年,摸了摸他干燥蓬亂的胡須,像是長年都沒有洗過一樣。

  蘇永年被他這么一看有些瘆人,看來這局棋沒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但是以自己的殺力黑棋打入的幾次應該不存在有破空的可能,難道是自己算錯了?

  蘇永年沒有選擇拆二的委屈下法,而是壓出反擊,此時黑棋全局還是很薄,蘇永年優(yōu)勢還握在手中,黑棋在這種情況下和白棋作戰(zhàn),只能越戰(zhàn)越壞,之后黑棋處境一定會很艱難。

  黑棋選擇扳出后硬斷,雙方在此時爭奪先手,之后蘇永年為了防止黑棋拐頭,又開始攻擊了黑棋另一子,但黑棋應對得當,反而在下邊獲取了一定的實地,,雙方在這里的應對大致得失相當,易先生的黑棋假裝破空實則搶到了下邊的一部分實地,而蘇永年阻止了黑棋打入的幾子興風作亂的可能,又取了小勢。

  但是棋路卻開始往蘇永年不想看到的方向發(fā)展。

  黑棋在左下穩(wěn)定占有一角,此時在下方又占有一定實地,兩者待會相連之勢必定難以阻擋,但這蘇永年也并不吃虧,因他右上破了黑棋一空,右邊大體也還在自己控制之下,實地并不輸他。

  但是初下的那顆靠近右下的鎮(zhèn)龍頭一子暫時是起不到作用了,本來可以逼迫黑棋外出中腹,但是易先生好像并不受他逼迫,反而是強硬的繼續(xù)打入,雖然只是個幌子,但是若不應說不定真被他破出一塊空來,這樣一來就與白棋破的那一空差不多抵消,自己的優(yōu)勢也蕩然無存,現在雖然鎮(zhèn)龍頭能起的作用暫時要往后推推,但是此時自己右下厚勢已經出來,仍占有優(yōu)勢。

  現在先手在黑棋,也就是易先生手里,因為他左下與下邊連接已成必然,蘇永年無法阻止,所以黑棋果斷脫先,所謂脫先,就是在雙方接觸戰(zhàn)中,暫時對對方所著法置之不理,脫先另著他處以爭取主動,往往誰能在一塊棋中掌握先手,誰就能控制那塊棋的優(yōu)劣和走向。

  脫先有時候難免會在局部遭受一些損失,但黑棋此時并無其他處遭受攻擊,先手必然落在易先生手中。

  隨后的棋局越來越讓蘇永年有些應對不暇,自從易先生拿到先手權后,立馬以黑棋右下為基石,一直在左上白棋處試探攻擊,蘇永年自然要認真應對,黑棋幾次的攻擊都大有打壓之意,蘇永年每次想長出來卻時時被壓住,左上白棋向外擴充了些也就沒了繼續(xù)擴充的機會,每次都被他壓得死死的。

  蘇永年只好就地做活,但是此時棋下的離右下中腹那顆白棋越來越遠了,易先生似乎是想孤立它,不讓它起到該起的作用。

  蘇永年已經看出來了易先生的策略,但是卻沒有辦法應對,因為易先生拿到先手權后對左上進攻十分之兇猛嗎,蘇永年若是不應必然是要吃大虧導致輸棋的,盡管對面坐的是易先生,但是他還是不想輸。

  今天下的棋就跟剛來那日自己和楊文遠所下的那盤一樣,楊文遠那日爭勝心切,常受制于自己綿綿不斷的進攻和引誘,被迫應棋,才導致被自己一個連布局都不會的“新人”治住。

  難道自己下得那幾棋易先生都是早有打算,逼著自己不得不應的?

  應是如此,早在易先生開始進攻時就有此感覺了,但當時棋局似乎還在自己計算之中,是什么時候開始脫軌的呢?

  但是按照自己先前所想,易先生不應該是一個精于序盤布局的大師么?為什么他絲毫不去利用自己布局的優(yōu)勢在序盤就壓得我不能翻身,反而偏要是這里。

  蘇永年有些頭緒,但又解釋不通。

  因為他的出發(fā)點錯了,易方平從來沒告訴過他自己是一個精于布局的人,阿伯也從來沒告訴他讓他來這拜師學的是布局。

  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易方平的先手權始終握在手上,逼迫著蘇永年強應,不能脫先,脫先必然是慢性死亡,坐等輸棋,而且自己脫先并沒有一處能逼得黑棋不得不應,也就是說哪怕自己壁虎斷尾也不能讓別人流一滴眼淚,反而會是讓人家竊喜,大罵一聲蠢物,然后拿著利刃從尾到頭,一刀一刀慢慢地割下一塊塊肉來。

  蘇永年不得不與他在左上中腹斗爭,且一旦放掉或下錯一步,左上就有可能盡落入他手,如此一來,白棋那顆在之前起過無數妙用的被稱作“鎮(zhèn)龍頭”的一子便毫無用武之地了,因為局勢并不在蘇永年掌控之中,哪怕是現在,他壓力也是十分之大,在左上摩擦碰撞中往往自己小劣,明明都已經算好了往后諸多變化,但還是處于下風。

  易先生果然不是尋常人物,自己從小與阿伯對局,殺力已是十分強悍,到后來阿伯都有時下不過自己,看來易先生的殺力還在自己之上,就是不知勝自己多少了。

  蘇永年那一手“鎮(zhèn)龍頭”自然是用來屠龍的,但是此刻右下卻沒有一條黑龍可以給他屠。

  此刻白棋面臨危機,在一番斗爭中黑棋已經將上、左、下三邊掌握,蘇永年所執(zhí)白棋僅在一開始只是控制了右邊和右下角,而左上卻被逼迫著委屈做眼求活,不能再往外長幾分,自從丟了先手后一路被壓制,優(yōu)勢早已蕩然無存,現在反而是有許多劣勢,若是能順利搶下中腹大場,說不定還有機會能在官子階段求勝。

  但易方平下了幾十年的圍棋,早已精得跟鬼似的,哪里會給他機會。黑棋毅然打吃白棋一子,從右邊挑起劫爭,若白棋將這一子接上,那黑棋可將右邊白棋封頭,白棋不堪設想,故而白棋選擇進行反打,互不相讓。

  經過幾回合劫爭,白棋準備渡過時,黑棋又將白棋封住,雙方扭殺一處,白斷,黑繼續(xù)強硬打吃。此時白棋若長出逃跑,黑棋即可將其完全封住,白棋同任何一邊黑棋緊氣,都差一氣,因此蘇永年只得選擇接出。

  黑棋提吃白棋一子,得利極大。迫使三顆白子不能逃出,若逃則整塊棋都陷于崩潰,劫爭尚未消除,白方已然受挫。

  白棋只得再次提劫,黑棋立下,吃下三顆白子,又順帶做活一塊棋,至此,黑棋在全局已然勝券在握,哪怕白棋堅持劫爭也不能撼動分毫。

  蘇永年又重新看了一眼場中局勢,認定不能取勝,于是棄子認輸。

  棋局結束!

  黑中盤勝!共一百二十四手,不需要再通過官子的戰(zhàn)斗來決定勝負。

  “先生,我輸了?!碧K永年低頭道,有些沮喪模樣,畢竟他還想讓易方平看看自己在中盤的對殺功力,結果一步失先則處處受制,在加上自己對布局沒有絲毫了解,頓時感覺自己一無是處,以往積累的自信也大受打擊。

  “輸給我很憋屈?”易方平笑道。

  蘇永年忙解釋道:“永年不敢,只是從未下得這么無力過,我阿伯一開始教我下棋時才有這種感覺?!?p>  “你知道為何?”

  “永年不知?!碧K永年搖了搖頭。

  易方平又將目光轉移到了蘇永年后面站著的楊文遠身上,問道:“你可知道?”

  楊文遠也搖了搖頭,他確實不知道,他自認雖然早入門算是蘇永年的師兄,但若是此時坐在他對面的人自己,在序盤階段不先發(fā)制人的情況下,對上蘇永年他一點勝機都沒有,只能說蘇永年在中盤對殺時的殺力實在是不一般。

  殺力即是計算力,考驗的是棋手對接下來每一步的棋的優(yōu)劣及后續(xù)應對的判斷,殺力的強弱甚至在一些方面決定了一個棋手是否能成為最頂尖的棋手,而且占的分量不小。

  每一位國手都有他們勝于其他頂尖棋手的地方,有些是工于計算,有些是精于布局,有些善攻,有些善守。

  但是相同的是,他們的殺力必然都不會太弱,只靠一方面勝于別人是成不了大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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