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們家當真完了?”蘇鈺有些恍惚,他記得前幾天自己還在京城公子哥中呼風喚雨,而一夜之間,自己就成了東躲西藏的要犯。
蘇文廷看著這個容貌與自己最為相似的兒子,不肯服輸道:“是暫時完了,等著,你爹我活了這么多年,不能就這樣去見蘇家列祖列宗!”
“可...我們又有什么辦法呢?我們躲在這宮里,早晚也會被發(fā)現的!不如我們去求求六弟和七妹...”
“你住嘴!不爭氣的東西!”蘇文廷喝住了蘇鈺,“現在去求,我們就沒命了!那兩個小畜生會管我們么?更何況,他們現在自身都難保!”
蘇鈺怏怏不樂,不再說話,隨著蘇文廷躲進了宮內最為偏僻的一間宮殿,他們沒有注意到,這間名叫靜思齋的宮殿就是廢后被囚禁的地方——鶴園。
天氣愈發(fā)冷了,這幾日齊儼被文官氣的半死,武將又沒能將蘇文廷父子捉拿歸案,齊儼也是心急如焚,遂罷了好幾日的早朝。
而這日,宮門口陸陸續(xù)續(xù)地跪了一大群人,他們都穿著青色麻衣,為首的那位老者左手握藤杖,右手抱著一個排位,上面寫著:輔國賢臣故林氏文榮公章運之靈位。身后有兩個中年人護著,一人手握戒尺,一人舉著金色免死令牌。
日近中午,那老者對著宮門深深一拜,然后清了清嗓子,喊道:“臣,已故文榮公林章運嫡長孫林子虛在此請愿?!?p> 林子虛說完,身后的那個中年人,也就是林子虛的嫡子,林充容的父親林正從懷里拿出一張紙,然后念道:“一愿皇上秉承先祖英明,鋤奸鏟佞,賜死貪官佞臣蘇文廷三族,其余六族貶為庶民,永不許入仕。二愿皇上赦免林充容,林充容為國而干預政事,雖不和禮法,卻也是為我大楚百姓除去了貪官污吏,值得嘉獎……”
林正不知將這封請愿信念了多少遍,可這宮門就是沒有任何動靜,城樓上也沒有什么人探頭查看,林正有些萎靡,對林子虛說道:“父親,您看……”
“繼續(xù)念!”林子虛中氣十足的聲音鎮(zhèn)住了林正,林正只好接著念,轉眼就口干舌燥。
宮里正陪著齊倏致寫字的齊儼聽說了這件事,冷嘲道:“文榮公?那個替高祖爺背文房四寶,牽馬倒茶的林章運?哼!這等身份也好意思四處宣揚!攆出城去!”
齊儼話音剛落,練字的齊倏致就一拍桌子,“攆出城區(qū)!”
齊儼驚了一跳,“致兒為什么學父皇說話?”
齊倏致沒有回答,反而問道:“父皇為什么又要將別人攆出去?”
齊儼摸了摸致兒的頭,“因為他們欺你負母妃?!?p> “欺負兒臣的母妃?”
“對?!?p> 聽到齊儼肯定的回答,齊倏致將毛筆一下子拍在桌上,直起小短腿,插著腰道:“是誰敢欺負兒臣母妃!”
“好多人!”齊儼看著兒子霸氣外露,心里很是開心,“那致兒準備怎么辦?”
齊倏致頭一仰,很是霸氣道:“攆出城去!”
聞此,本來心情很糟糕的齊儼頓時笑了出來,抱起逐漸長大的兒子,“好,我們一起保護母妃?!?p> “好,父皇拉勾勾。”齊倏致伸出小手指一臉堅定。
齊儼伸出潔白修長的手指,勾住看齊倏致的小肉手。一旁摸魚的齊倏澈見父皇和哥哥這么開心,便也拍起手來,笑了出來,他第一次笑的這么開心,這么肆無忌憚。
蘇筱在簾子后面看見這一幕,心里很是快樂,不忍心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