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老黃此時,哪還有半點獄霸的樣子?
興奮地應了一聲,便從儲物戒里掏出來一樣東西:“您看看這個,這可是我從一處無名古墓盜來的,找遍了全城的鑒寶師,沒一個能鑒出來,您實力高強,或能窺見一二?!?p> 其余眾人見此一幕,亦是心中暗驚,這是獄霸的位置換人了?
欺軟怕硬……
也就黃臉漢子自己敢這么說。
其他人敢說一句試試?
打斷腿都是輕的,說不好就是割舌穿耳。
老黃的手段他們可的聽過的。
沒想到竟在一個少年面前如此低三下四。
難不成看出了什么不尋常的東西?
控火而已,沒那么稀罕吧……
眾人疑惑之際,云逍也是看到了老黃拿出來的東西,居然是一把鑰匙。
——當然,這是它的本質,只有云逍才能看到。
在外人眼里。
這就是一塊六邊形黑色晶石,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作用。
那里面的陣紋,都被隱匿陣隱去了,連氣息都不曾外漏。
不到飛天境。
別說鑒寶師,就是煉器師親至,也分辨不出這是何物。
黃臉漢子見云逍神色淡定,目光中微微透著思索,心中猛然一驚。
這人居然認識!
他自然看不穿云逍心中所想,但他很聰明,只因云逍端詳此物,目光中半分疑惑都不曾顯露。
便可推斷出,對方識得此物。
若非如此,即便是個外行,乍見一樣奇物,也會奇怪地打量吧?
可這白衣少年,似乎一拿到手,就知道是什么東西。
如若不然,怎會如此淡定?
這般想著,黃臉漢子做了一個讓自己日后慶幸終生的決定,他牙關一咬,也不問這是什么東西,便道:
“公子,此物您若是喜歡,拿去便是,反正我這人不識貨,要來也無用,正所謂,寶物有德者居之,我老黃得此物三年有余,依舊一無所獲,只能說明此物與我無緣。”
“您也別覺得我在送人情,我給您賣個好,就是想和您這樣的人物認識一下?!?p> “我老黃這輩子注定碌碌無為,可我也幻想著有天能成為絕世高手,但既然成不了,能認識一個,將來能吹上一吹也行,因此還請您笑納。”
聽他這般言語,云逍都被他搞糊涂了。
自己就露了一手紫極真火,也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手段吧?
遠了不說,就在這七玄城,恐怕都有不下十人掌握。
何況這家伙還未必認得什么紫極真火。
他到底是怎么看出自己能成為“絕世高手”的?
念及至此,云逍便古怪地瞧他一眼,問
?。骸霸趺?,那控火之術,你不學了?我實話告訴你,這可是個好東西,在合適的人手中,可得一場天大造化,大到能讓你這樣的囚犯,一躍成為萬人之上,你難道就不想要?”
“天大造化,萬人之上?”
黃臉漢子聞言一愣。
不知怎的,胸中熱血一下便翻涌起來,心臟劇烈跳動。
他看得出來,這人沒說謊!
因為對方的眼神中,沒有誘惑,只有好奇。
他在好奇,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
他當然想要。
可他卻明白,有些東西,自己不配得到。
好比寶劍贈英雄,那得是英雄才行,自己卻是頭狗熊。
狗熊腰帶寶劍,那不叫風采,那叫笑話。
他苦笑一聲,胸中熱血盡去:“公子,您就別取笑我了,當初去那墓中,我差點沒死回來,連一道氣息都擋不住,還當個屁的萬人之上?”
“您若真想幫我,還不如先把我救出去,這破地方都淡出鳥了。不怕您笑話,我現(xiàn)在看男人都會沖動,若不是這群狗日的一個個長得歪瓜裂棗,我特么一個都不會放過?!?p> “……”云逍頓時無語。
其余眾人更是菊花一涼,看向黃臉漢子的眼神極為驚悚。
天殺的,這狗東西啥時候有這癖好?
還好自己長得丑。
“既然如此,那這東西我就收下了,不瞞你說,這是把鑰匙,若想它發(fā)揮作用,你不告訴我的地方,我怎么用?”
回過神來,云逍如是說道。
卻對救對方出去之事只字未提。
一是這家伙犯罪伏法,他沒必要救。
二是他自己都被關著,還救別人?
還是等看看情況再說。
“也是,那地方在——”
黃臉漢子反應過來,說到一半又住口,隨后壓低聲音說了一個地名。
云逍聽得這地名,又是一愣。
要不要這么巧?
這地方居然在……
“行,我知道了。出不出去再說吧,你想學什么?控火就算了,你根骨屬陰,學火會自焚,換個條件?!?p> “啊?”
黃臉漢子明顯對什么“根骨”沒概念,他雖生在黃家,但卻受盡冷眼。
別說根骨,資質都沒人給他測過。
一聽不能學那控火之術,不免露出失望之色。
可轉念一想,好像還可以挑?
自己的眼光果然厲害,對方能夸下這等???,想必有點東西。
想了想,試探著問道:“要不,要不您給指指路?我這人笨得很,不知道哪樣厲害,除了玩女人和出老千,干啥啥不行。若能得公子指點,實乃三生有幸!”
云逍抬眼看他。
心中卻不以為然。
這人武道實力或許一般,其他方面確有可取之處。
眼力出奇的好,說話也很中聽,像這種人,只需稍加調教,來日必成大器。
可惜此人實力低微,又沉迷女色,真正的高人,誰會去調教他?
反正閑來無事,不如點撥一番。
若能成事,將來或許能為自己所用。
想到這,便對黃臉漢子道:“你不會是盜墓么?我傳你一門相術,你若學得會,說不定我會收你為徒?!?p> 一個十六七歲少年,要收一個獄霸為徒,這畫面怎么看怎么古怪。
但這只是旁人的看法,黃臉漢子卻是無比興奮:
“真的?那太好了!可是這相術……和盜墓有何關系?而且盜墓我也不會,我就學了點陣法機關,主要還是靠……靠家里那只金毛鼠,都是靠它我才敢下墓?!?p> “金毛鼠?”
云逍目露奇色,這說的是“避難鼠”吧?
避難鼠是一種一階妖獸,屬于異種,卻沒什么戰(zhàn)斗力,唯一的作用是察覺危險,和尋找寶物。
但這一點,很多人都能做到,因此算不得稀奇。
只對大部分普通人有用。
像那些世家子弟,誰身邊沒幾個高手?
什么地方危不危險,有沒有寶物,基本都能看出來。
之所以會發(fā)生意外,完全是因為自己想要冒險。
畢竟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冒險。
不過話說回來,避難鼠有用還是有用的,而且有大用,只不過要好好培養(yǎng)。
不然才一階,也太容易死了。
“這你別管,你只說學不學?!?p> “我學!”
“那好,你叫人拿紙筆來,我將第一層傳授給你?!?p> “遵命!多謝公子!”
黃臉漢子喜不自勝,直將那獄卒喚過來。
獄卒雖不情愿,但一想到對方身份,只得遵從。
片刻后,執(zhí)筆拿來,云逍將相術第一層寫下,交給黃臉漢子。
這相術本是玄機老祖?zhèn)鹘o他的,說能相人相地相天。
可他沒這天賦,看得云山霧罩,又覺得沒什么用,便沒往心里去。
如今傳給黃臉漢子,這貨又會看人又會盜墓,倒正是肉包子塞進狗嘴,再合適不過。
“謝公子賜法!”
黃臉漢子將那頁紙拿到手中,只隨便看了一眼,便眼睛發(fā)亮,大為驚喜,又是感激道。
其實他根本沒看明白。
但樣子還是要做。
玄機老祖的東西,豈是一般人能學會?
就算有天賦也得好好琢磨。
黃臉漢子如獲至寶一般回去研究相術,云逍這邊,也等來了王二。
王二手里揣根鞭子,腰間掛著寶刀,吊兒郎當?shù)溃?p> “你小子,混得不錯嘛~連老黃的墊子都敢搶,看來確有些本事。說吧,找本官何事?”
對于云逍能搞定獄霸老黃,他并不意外。
這里的囚犯都是普通人,老黃即便身份高一些,也還是普通人。
和能進入七玄武府的天才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別的不說,學的東西就不在一個層次,能打得過就才有鬼了。
他更好奇的是,這小子居然要給自己送禮?
看來還挺懂事的。
“大人,借一步說話?!?p> 云逍低下頭,微微拱手,做足了姿態(tài)。
讓王二愈發(fā)滿意。
他走到牢房前道:“說吧,本官聽著呢?!?p> 云逍手腕一翻,將一疊銀票取出,不動聲色的塞了過去,并道:
“大人,學生今日入府報到,但并未繳納學費,可明日便要開學,還請大人代為繳納。”
“哦?”
王二眉頭一挑,接過來瞧了一眼,神色微微一振。
這小子,有錢啊~
七玄武府的學費,一年只要一萬兩,他居然給了三萬?
那剩下的兩萬……
不錯,會來事,送禮都送得這么冠冕堂皇。
“咳~原來是這事,好說,本官一定代辦?!?p> 將銀票收入袖中,王二似模似樣說了一句,接著才說出重點:
“你這事不急,今晚便能調查結束,明日一早,應該就能出去。那個~本官還有案子要辦,你可有其他事情?”
云逍搖搖頭:“多謝大人關心,大人公務要緊,學生自理便可?!?p> “嗯~”王二點點頭,轉身走了。
卻沒發(fā)現(xiàn),便在他轉身的剎那,原本卑躬屈膝的少年,眼中閃過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