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梁涼提前提醒,小黑壓住想要逃跑的沖動,穩(wěn)穩(wěn)站在原地。
梁涼表面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沒容他有什么反應(yīng),便感覺一股柔和的力量從四周擠壓過來,將他托離了少年身邊。
同時,一個通身白光閃耀的人影出現(xiàn)在兩雞面前,梁涼感覺還好,小黑卻抵擋不住人影散發(fā)的無形威能,慌亂的后退幾步,趴倒在地。
這是位女修士,體表有靈光籠罩,看不清面目,只能分辨出無風(fēng)自動的長發(fā)以及漂亮的裙擺,只見對方纖細(xì)的手掌在少年小腹上拂過,少年輕咳一聲,原本緊皺的眉頭便稍稍舒展開來。
梁涼清晰地聽到女修士松了口氣,而后對方站起來,抬頭望向天空,冷聲道:“宵小之徒,安敢窺伺!”
說罷,女修士右手一揮,帶起刺目的華光閃耀,下一刻,空無一物的天上驀然傳出刺耳的爆鳴聲。
“砰轟……”
梁涼和小黑被嚇一跳,趕緊轉(zhuǎn)頭去看,天上靈光爆裂,似有什么東西被直接擊碎一般。
一道紅芒如離弦之箭般自爆炸范圍內(nèi)激射而出,竄至數(shù)十丈外,緊跟著再次閃動,再次出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峽谷邊緣,只能看到一個隱約的紅點。
“哼,荀老賊倒是夠疼他的徒弟,”
女修士冷哼一聲,隨后手腕一翻,一頭小獸便在她身邊閃現(xiàn)而出。
這小家伙長著六條小短腿,晃著一雙大耳朵,長相呆萌,很快爬到了少年身上并臥在傷口處,很快,一抹綠光在小獸腹下徐徐散開。
梁涼的目光落在小獸身上,掃了一眼浮現(xiàn)出的說明文字,不由瞳孔微縮。
“暖玉寶龕兔(靈獸)
三品
天賦血脈:靈脈天鼠
實戰(zhàn)經(jīng)驗提示:性格溫和,喜食各種毒素并緩慢消化,用以提升自身修為,在人界醫(yī)修中素有盛名,極為罕見。
”
梁涼只是一瞥,很快收回目光,神色如常。
這時,女修士才看向面前兩雞,目光在梁涼光潔溜溜的翅膀上略微停留,道:“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女修士的語氣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卻也算不上友善,小黑仍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沒法站起來,梁涼見狀后退兩步,擋在小母雞面前。
“回前輩,剛才我們正在峽谷中趕路……”梁涼非常恭敬地作揖行禮,將剛才的經(jīng)過簡短說了一遍。
“傷口上的靈草我看到了,”
女修士點點頭,繼而道:“倒是要謝謝你,不顧自身安危來保護我弟子的安全,現(xiàn)在這世道,像你這么有正義感的靈獸可不多了?!?p> 女修士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目光有如實質(zhì)般落在梁涼身上,透著隱隱的威壓,
梁涼隱約生出一種不翔的預(yù)感,趕緊拿出了準(zhǔn)備好的說辭。
“前輩別開我玩笑,晚輩區(qū)區(qū)山野間小雞一只,哪有那么高尚的品質(zhì),”
梁涼不好意思的笑起來,直接道:“我是認(rèn)出了余嵐閣的符記,才拼了命保護這個小哥的?!?p> 在女修士的護體靈光下,藏著一副俊俏清麗的面容,面如皎月,眉若飛黛,不過聽了梁涼的話,這對兒漂亮的眉毛反而微微蹙起。
“哦?一只山野小雞,竟會認(rèn)得余嵐閣的徽記?”女修士冷然道。
“晚輩確實認(rèn)得,而且我還知道,那是余嵐閣核心弟子,或者身份更高的長遠才能使用的符記,”
梁涼絲毫不慌,解釋道:“說來也巧,晚輩靈智開啟之初,曾蒙一位老前輩點撥,了解了很多修行界的軼聞,據(jù)那位老前輩自己說,他年輕時便是師出余嵐閣,這些東西也是他告訴我的。”
聞聽此言,女修士臉上第一次露出鄭重之色。
師出余嵐閣?
原本以為這兩只三眼靈雞只是借機討些機緣,或者干脆是天劍門的探子,順手抹殺即可,可寥寥數(shù)語間,這只胖墩墩的大公雞卻讓她越來越意外。
正在這時,那只兔子般的小獸低低叫了兩聲,抬起頭來,看上去有些萎靡,女修士馬上伸手收起小獸,一掐法訣。
梁涼只感覺眼前一亮一暗,待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處崖壁上,不遠處有棵參天古樹,巨大的樹冠隱藏在霧氣中,周圍鳥語花香,哪還有一點兒無名峽谷的樣子。
不過梁涼沒看到女修士和少年。
這時,梁涼感覺尾巴一疼,回過頭,原來小黑又緊張又害怕,來到梁涼身后,用嘴巴死死銜住了梁涼的尾巴。
“別怕,沒事。”梁涼柔聲道。
“嗯嗯!”
小黑連連點頭,又忍不住好奇道:“梁涼,那位姐姐就是傳說中的大修士么?她這是把我們帶哪兒來了?”
梁涼一笑:“大修士哪是那么容易碰到的,不過跟咱們比起來,這位確實夠大了,別擔(dān)心,不是壞事?!?p> 看到梁涼自信的模樣,小黑就感覺踏實多了,正要再說什么,不遠處有靈光蕩漾,女修士帶著那位少年,就這么從空氣中踏步而出。
這才一會兒功夫,原本已經(jīng)瀕死的少年,竟然能獨自走路了,除了面色有些蒼白,看不出其他異樣。
女修士身周的護體靈光也消失無蹤,只見她穿著長袖過腰白服,腰間掛著三尺長劍,氣質(zhì)干練,尤其那對眼睛極亮極有神,只是有輕紗覆面,仍舊看不清長相。
“說說曾點撥你的那人吧,”
女修士走到近前,淡淡道:“從實說來,若要跟我耍心機,我今晚就把你燉來吃了?!?p> 對方話語中帶著無形威勢,換成普通雞,這一下估計就被嚇的腿軟了,不過站在女修士面前的是只非典型雞,完全不吃這一套。
“是,那位前輩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禿頂,山羊胡,隨身總是帶著一桿大煙袋鍋,從來不洗澡……”
梁涼描述的仔細(xì),女修士卻越聽越皺眉,直接打斷道:“他可有名號?”
梁涼趕緊道:“有的有的,他自稱渾天居士,名字嘛,我曾侍奉過那位前輩和他的朋友們吃酒,聽他們稱呼他為慕容狗剩?!?p> “哈哈~”
這名字品味夠獨特的,旁邊的少年修士都被逗的笑出聲來,可女修士聽了反而陷入沉默,似乎在思索什么。
“師傅,還真有這個人?”少年修士一看,忍不住好奇道。
女修士沒有應(yīng)聲,看向梁涼,語氣明顯鄭重起來:“那位前輩可曾說過,他是在什么時候于余嵐閣修行?”
“這個,好像沒說過,”
梁涼想了想道:“他只說最后一次回余嵐閣,好像也是百多年前的事了,而且還跟我顯擺,說什么攬云峰首座攤的煎餅特別好吃,上次就是為了這個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