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婕休息了大半日,又用過晚膳,這體力算是完全恢復了。她便朝外面的人交待她要見太子。
太子倒也沒耽誤,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常春閣。
趙婕擺好了架勢,端坐著等著他的到來。
太子站在門口看著,玉翡郡主的氣勢確實不是宮里那些嬌慣的公主們能比的,只是他覺得有些好笑,這樣子做的,有些孩子氣了。
他從未想過為難她,她這想立威的姿態(tài)原本也不需要端出來。
“聽說郡主想見我。”太子這句話其實在路上思考了許久,不甜不咸,這樣顯不出他的任何心思。
“聽說你想滅了鎮(zhèn)北侯府?”
太子聽到她回的這句話,腳下差點在門檻上絆住。
太大膽了些吧,也就是玉翡郡主敢在皇宮里如此放肆了。
“郡主哪里聽到的胡話?”太子邊說邊拉拉自己的袖口,裝作漫不經心,他心里慌亂的很,已經不敢和她對視了。
“壓我作人質,派曲道英盯著我們鎮(zhèn)北軍,又三番五次的讓御史參我爹。”趙婕站起身來,情緒漸漸激動起來,“下一步是什么?直接殺了我嗎?”她越說越氣,朝著太子走了過來。
太子沒有反應,只是呆呆的看著她靠近。
突然,趙婕從袖中掏出一把利器,直插向他的胸口。
太子一驚,盡管盡量后退,卻仍然避不開隨之追來的匕首。他抬起右掌,掌上起勢,朝著趙婕肩膀出掌,卻在即將落掌那一刻,他收了掌力,手轉向自己胸口的匕首,抓住刀刃,硬生生的把它拔了出來。
趙婕為了躲這一掌,失了匕首,趕緊抬起左手,手里握著一支簪子,再次刺出。太子有了防備,轉身避開,握住她的手腕。她手腕一扭,順勢抬腳踢在他腰腹間,在借勢而起,蹬在他的胸口上。
太子整個人向后跌出去,砸在門框上。
趙寶江應太子要求離遠了些,前面爭吵聲聽不真切不敢貿然行動,現(xiàn)在這一聲,他可不敢在當作沒聽清楚,揮手領上侍衛(wèi)沖了進去。
眼前一幕讓他驚住了,太子躺在地上,胸前都是血,而那位姑娘手握發(fā)簪,兇神惡煞的盯著他。
“護駕,護駕……”趙寶江顧不得其他,只能先喊這個。
“不要,不要叫人來?!碧悠鹆松恚坪鮽麆莶恢?。
眾侍衛(wèi)涌入,趙婕雖然拼死抵抗,但也寡不敵眾,很快便被抓住了。
李楷剛褪了衣服準備休息,便有人傳話要他進宮。這么晚要入宮,怕是發(fā)生了什么要緊的大事,他交待家里人不要聲張,急急忙忙趕進了宮。
太子躺在床上,傷口看著雖不大,但血卻流不止,這一盆盆血水往外端,讓外面的趙寶江心焦不已。
“趙公公,這,這是怎么了?”李楷看到這場面,心里忐忑不安。
“殿下,殿下遇刺了?!?p> 李楷不敢相信這話,這可是在皇宮里,就算侍衛(wèi)們疏忽,可憑太子自己的身手,也不能呀。
“誰?抓到刺客了嗎?”
“是玉翡郡主,袁大人帶進宮里的玉翡郡主?!壁w寶江說這話,心里可怒的不行。
“誰?”李楷雖聽清了名字,但卻實在太錯愕,又問一遍。
“康玉翡?!?p> 康玉翡睡不著,在院子里呆坐了許久,身子漸漸發(fā)冷甚至有些僵硬了,可她還是不想進房。
外面冷冰冰的氣息很有四年前那場大雪前的感覺,也許這樣能讓她清醒一些。
方媽走了出來,給她帶了一件披風,“夜里這么涼,干嘛坐在外面?。啃⌒哪愕纳碜??!?p> “我睡不著。”她回頭握著方媽的手,也是冷冰冰的。
“在擔心恩秀姑娘的事?”方媽把剛拿過來的湯婆子塞進康玉翡的懷里。
康玉翡搖搖頭,“就是睡不著。”她淺淺一笑,“與其說是擔心她,還不如說難聽一些,是在擔心我自己?!?p> 方媽也跟著笑了,“咱們玉翡郡主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好擔心的?!?p> “不知道太子那邊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皇上身子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了?!?p> 在這方小院子里,她已經困了近一個月了。太子捏著鎮(zhèn)北侯府的脈門,皇上又不幫忙,她和鎮(zhèn)北侯府可以說是憂患重重,這叫她如何安睡的了。
“方媽,不能在等下去了。我要見皇上,付出什么代價都可以,一定要見到皇上?!?p> “郡主心急我了解,可是,還是得先安排好,否則,把自己折進去不說,怕還落得難聽的名聲。”方媽握住康玉翡的手低聲繼續(xù)說:“皇上怕是快不行了,只怕見到了,也沒什么用處?!?p> 康玉翡站起身,她的右手在左手手掌心里反復揉搓。每每到了心里沒有主意的時候,她總是習慣這樣做,“死馬當做活馬醫(yī)吧??偟迷囈辉?。”
她想過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太子拿著蘇姑娘這事,計較鎮(zhèn)北侯府動過偷梁換柱的欺君念頭。這事說大說小,全在皇上的態(tài)度上,當若是皇上笑而處之,那便生不出什么風浪來。大盛朝大大小小的事關鍵就在皇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