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這是別處的秋天,確是柳州城郊外的夏,這里不同于易安鎮(zhèn)郊外,有片窼窼林,四周也都是林子,就不顯得空曠。再往前眺望,能明顯看到農(nóng)人在這片空地上耕作。
“冷女俠,那啥還有多遠才到?。俊毙写ㄓ檬终谥栒f到。
“就前面,那劍應(yīng)該沒在移動?!崩湓率掷锏臄嗨畡Φ{色光暈若隱若現(xiàn)。
“這都要到人家莊稼地里了,不是這名劍認主也真隨便。”行川咕噥著,總感覺那寶貝劍是歸自己所有的,現(xiàn)在卻被別人拿了去,心里十分不暢快。
“那我們要是奪不來呢?”李大勺忽然冒出一句。
“嘿喲小鬼頭,你以為你行川哥是紙糊的?這都是農(nóng)人,不是我吹,那天就幾個壯碩的家丁打手……額……沒事,就算我不行,咱不是還有冷女俠呢么?”行川差點說出那天經(jīng)歷,要擱昨天,興許行川就講出來了,但現(xiàn)在卻怎么也不想說出口。
“有感應(yīng)了!”冷月忽然說到,那斷水劍忽然出竅,劍鋒向前一指。
“就是他?”行川向劍指方向看去,一個帶著斗笠坐在坎上休息的農(nóng)人將刨地的鋤頭靠在一遍,手中分明拿著那把掩日劍。
“真的唉,不過大夏天的他們刨什么呢?”大勺感到不解。
同樣一臉不解的還有地里的農(nóng)民們,看著這三個人的奇異舉動。
“哪有什么龍寶?”那個農(nóng)民卻站起身來嘆口氣,拿起鋤頭拎著劍要回去了。
“追!”行川拍腿說到。
“不必了”冷月卻將手一橫。
“為啥?讓找劍的是你,不讓追的還是你,大小姐您可給個準(zhǔn)話吧。”行川將手一攤,望著那人漸漸走遠。
“不是不追,是不急著追?!崩湓驴粗锏乩镌谕谂俚娜藗?,感覺這事沒那么簡單。
“走!就地找地方休息下。”冷月接著安排到,“既然找到那個人了,我們就不急這一會兒,還不知那人底細,勿打草驚蛇?!?p> “好嘞,只要能休息就行!”走了一上午路的行川氣喘吁吁,完全就不像平時干酒樓伙計的,此時居然體力還不如冷月。
“那我們什么時候行動?!?p> “當(dāng)然要等到晚上趁人都散去的時候,方便行動?!?p> 復(fù)向前行數(shù)百米,一戶農(nóng)家坐落在方田的那一邊。
“去看看,那男人就在這附近居住,我們找近一些的房舍觀察會兒?!崩湓轮钢沁呉粋€小屋說到。
咚咚咚……
“誰?。俊崩锩媪⒖逃腥嘶貞?yīng)。
吱一聲大門開了,探出一個腦袋,是一大爺。
“是路過借住吧?”大爺問道,仿佛不以為奇?!斑M來吧,許多從柳州城出來遠行的人大都會路過這里?!贝鬆敯验T敞開,在前面領(lǐng)著路。
“謝謝大爺,謝謝了,我們就來這一會兒,等這陣毒太陽過去,我們就離開?!毙写ㄒ?guī)規(guī)矩矩的說著。
“沒事,都是小事,俺老漢可是羨慕你們這些到處走的小年輕,可惜俺這把老骨頭怕禁不住顛。”大爺呵呵的笑著。
進屋,是簡單的擺設(shè),一床一桌,幾個凳子,里面還有三小間。斗笠掛在墻上,農(nóng)具靠著土墻上。房間里彌漫著煙草味道。
“呲啦……”集市上剛稱的老豆腐下鍋,灶爐里干秸稈燒的正旺,調(diào)味后無須片刻便兩面金黃,撒入蔥花,澆熱油出盤。大爺至后院拿來幾個雞蛋,剁入山藥蛋翻炒,切入辣椒段增味。又尋幾朵白菜薺菜與不知名的野菜,水桶取魚入鍋燉了鍋湯。
三人在一旁看得直愣神。冷月一扭臉,那倆貨正流著口水。
“這大爺可不一般?!崩湓沦潎@到。
“咋的?又是啥藏世高人?”行川納悶,最近遇到的怪人太多了。
“那倒不是,我就單單說大爺這廚藝,簡單的原料卻做的那么不簡單?!崩湓驴粗鬆斠粴夂浅傻膭幼髡f到。
飯菜端上,行川大勺已按耐不住了。
“老伯您真是十分客氣了,過路人那么多,您每個都要招呼的那么細致,還來者不拒?”冷月問著。
“沒有,其實以前多少天才能遇到一個來俺老漢這叨擾的,就是最近什么龍寶現(xiàn)世啥的,搞的幾里外的人都來瞧瞧,裝作農(nóng)民干農(nóng)活,其實到最后都是盯著這秘寶哩?!贝鬆斍闷鹨桓鶡煷従徴f到。
“哦,原來那個年輕人也是再挖龍寶!”行川小聲對冷月嘀咕到。
“那么老伯你可知道你附近有住一個年輕人,就和他一般體型的?”冷月指著行川,詢問大爺那個劍主的事,探一探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本地的。
“嗨!這是有那么一個人,阿柘么,是個好孩子呢,秋收忙季,或春種時分,他都回來幫俺老漢干些農(nóng)活。”
冷月行川面面相覷,大勺仍在瘋狂吃飯。
很快,與老漢閑聊中到了夕陽西下時分,老人將行川三人送至門口。
“那俺老漢就不送了。”
“得嘞,大爺,您回屋早些歇息。”行川邊走邊向老人道別。
老漢回到屋中,發(fā)現(xiàn)桌上赫然多了些許銀兩。老漢拿起錢往外追去,三人卻早已毫無蹤影。
“嗨!這些年輕人。”
黃昏中,冷月三人坐在遠處的稻草垛上,看著日暮西沉。
“有時候真羨慕商農(nóng)之人,生活愜意,平平淡淡。”冷月忽然說了一句與名劍無關(guān)的話。
“冷女俠想必就是從小富裕家庭,不知道這農(nóng)商行業(yè)的艱辛吶!”行川回應(yīng)到,“像咱們這種平頭百姓過膩了苦日子可羨慕你們富貴人家哩。”
“我們的生命安全是得不到保證的,比起什么富裕貧窮,難道命不是更重要的東西么?”
行川就沉默了,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冷大小姐雖沒經(jīng)歷過自己所經(jīng)歷的事,但也經(jīng)歷了許多在這個花季年紀不該經(jīng)歷的事。
又過了許久,行川和大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冷月在一旁又似在聽,又似沒聽而在想事情。夜降臨了,人影散去了,只剩下夜色中這個劍主農(nóng)民的房間亮著燈火。
“記住,這個叫阿柘的農(nóng)民是個好人,千萬客氣些,畢竟人和那大爺有交情呢。”行川對冷月說到,這位姑娘的脾氣和高冷性格行川可是領(lǐng)略過的。
“本小姐自然知道?!崩湓聺M不在意的回答。話音剛落,大勺在旁邊一驚。
“看,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