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夏家隔壁是一戶搬到縣里住的人家,房子空置兩三年了,齊寒撬了鎖偷摸溜進去住了七天了,若是被人知道了,明天報紙上頭條新聞絕對是,堂堂調查局局長不回家過年竟跑到農(nóng)村做出這種事。
不過幸好年過完了,他也很快就能解脫了,剛這么想著他便聽到任夏的喊聲,倏忽之間屋內已不見人影,只剩一份尚未讀完的報告自空中搖搖晃晃飄落。
任夏家的門突然被推開。
“任叔叔,楊阿姨你們好?!?p> “你是誰?”任梁看著進來的人,警惕的站起身將老婆女兒擋在身后,若是沒記錯自己回來之后是鎖了大門的。
任梁自然沒記錯,所以齊寒也不是走的大門,他急著要見到任夏的人自然沒時間叫門,因而是翻墻進來的,這事,也是件絕不能讓人知道的事。
齊寒進門看到任夏好好的,方禮貌的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好,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我是夏夏男朋友?!?p> 任爸任媽齊齊看向任夏,她蹲在地上情緒因為齊寒的突然闖入倒也穩(wěn)定下來了,任夏緩緩抬起頭看向齊寒。
“是你?”
“是我?!?p> “你是我男朋友?”
“是的?!?p> “什么時候的事?”
“半個月之前?!?p> 任夏不再理他,轉頭對自己爸媽道,“爸媽我不認識他?!?p> 任爸任媽一頭霧水,倆人剛剛對話明顯是認識的,現(xiàn)在怎么又說不認識。
齊寒對任夏的冷漠毫不畏懼,“夏夏,我叫什么?”
“齊寒。”
齊寒看著任爸任媽眼神示意,看吧她認識我的,任爸任媽點了點頭,自己的女兒自己還是清楚的,有些時候確實愛使小脾氣。
見到三人互動任夏咬咬牙張口,“爸媽我是知道他叫齊寒,是個什么調查局局長,但是他不是我男朋友?!?p> 齊寒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有點乞求的看著任爸任媽,他人長的俊朗,話一出口就讓人先信三分,此時就算不張口,僅僅只是這番作為都弄得像是任夏在跟他鬧脾氣。
不過事實上,他確實不是任夏男朋友,他認識她不足一月,這次到這里來為的是監(jiān)視她。
“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齊寒,與天齊高的齊歲寒三友的寒,今年剛滿三十現(xiàn)居京都,就職于京都調查局,忝為調查局局長,家中就我一個獨子,有房有車?!?p> 任爸任媽被齊寒這個架勢一唬,那還管任夏說的不認識,任爸拉著人坐下,一口一個小齊叫著指揮任媽去做飯,非要拉著齊寒喝兩口。
“小齊啊,我們家夏夏給你不少氣受吧?!?p> 任夏覺得自己不是任爸親生的,就算她真的男朋友來了也該說“小齊啊,你平時沒讓我們家夏夏受氣吧”這樣的話才對吧。
齊寒這人更會裝,“沒,夏夏挺好的,有點小脾氣也挺可愛?!?p> 任媽從廚房扔來一句,“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就她那脾氣我還怕你嫌麻煩的?!?p> 任夏心中嗚咽,這個媽也不是親媽,任爸拉著齊寒一通胡扯,他倒是也有本事,話雖然不多,但天南地北前后五千年,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都能給你接上話來,且說的還真像那么一回事。
任爸越看越滿意。
“小齊,你說你在那個京都調查局工作,那你曉不曉得我們家夏夏她,她是坐過牢的?!?p> 任爸老臉一橫,人家小齊是真的好,自己夏夏那是高攀了的,這種事肯定不能再隱瞞。
“叔叔您這是什么話,夏夏的事我都知道,她未曾進過監(jiān)獄。”
任爸聽后糊涂了,任媽也不做飯了跑出來聽到底怎么回事,兩人相視一眼,任爸指著任媽罵,“你這老娘們兒,事情沒鬧清你就瞎說什么,我們閨女名聲差點讓你敗完了?!?p> 任媽也是摸不著頭腦呢,她是看任夏那個反應以為她默認了,不然問她就不會只說自己沒坐牢,哪兒來的那手鐲也說不清。
“那她那鐲子?”
齊寒拉過任夏的手問,“是這個鐲子嗎?”
任媽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這個是我們給她帶的?!?p> “不是用來監(jiān)視她的嗎?”
齊寒一臉嚴肅更正,“不是監(jiān)視是保護?!?p> 這次任氏一家人都懵了。
任媽媽更是氣的不行,“你這個傻閨女,既然是保護你的你直說就是了,非把你媽我嚇死才好嗎!”
任夏張了張口不知怎么說,她完全都沒印象啊。
齊寒像是看出她著急,捏了捏她手掌心,“阿姨您別急,怕您二老擔心這件事本來沒想說的,但現(xiàn)在既然都這樣了我也不得不說?!?p> “此事的責任其實主要在我,是我害夏夏傷到了頭,導致她現(xiàn)在記憶有點混亂,所以她不是故意不說大概是忘記這事了?!?p> 此話一出三人又具是驚了,任夏更是一臉我腦子有病的問號表情,只是她又有點信齊寒的話,比如她確實忘了這個手鐲是哪兒來的,又有什么用。
齊寒接下來問了任夏一句話,之后三人便都信他了,他說,“夏夏,你昨天做什么了,見了誰?”
任夏脫口而出,“沒做什么啊,就吃飯睡覺玩手機,我昨天都沒出門誰也沒見?!?p> 見其他三人交流著眼神,任夏不敢確認的補了一句,“我回來這幾天都是這樣的啊。”
任媽已經(jīng)是我可憐的閨女怎么傻了的絕望模樣,“夏夏啊,你忘了昨天你去縣里見了你姑媽表叔家的侄子,前天,前天你大姨帶著小叔子來家里做客的,你怎么都給忘了啊。”
說著任媽就要哭起來了,任夏心里干著急卻毫無辦法。
齊寒把她手放回大腿上,拍了拍她手背,“叔叔阿姨你們不要擔心,夏夏受這個傷都是因為我,若是沒有她我現(xiàn)在也不會在這個世上了,我會對她負責到底的?!?p> “之前帶她看過醫(yī)生,說是短期的間接性失憶,一兩個月之內便會好的,而且就算她好不了,我也會照顧她一輩子的?!?p> 齊寒平日嚴肅慣了,這種話叫別人說聽起來吊兒兩檔的,到他身上仿佛公事公辦的蓋章扣印了,任爸任媽的心居然就定下來了。
之后的事就是任爸任媽對任夏各種不放心,齊寒一一給他們回答解惑,并保證自己一定會照顧好任夏。
“可是,小齊啊,夏夏她都這樣了還能做什么啊,她之前那個公司也不會要她了吧?!?p> 任夏心說,我都什么樣了,我就是腦子不好使了而已!
齊寒說,“那到?jīng)]什么,我已經(jīng)在調查局給她安排了工作,薪資不比之前少而且也輕松。”
任爸接著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夏夏這樣再去工作不是給別人添麻煩嗎,不如讓她留在家里修養(yǎng)一兩個月,等好了之后再工作也不晚?!?p> 任媽聽了也跟著附議,“對的,她在家還有我們照顧,一個人在外面我們實在不放心?!?p> “叔叔阿姨你們別擔心,夏夏在京都還有我,我父母也都在那邊會幫忙照顧她的,而且夏夏這個恢復期長短還不好說,又要經(jīng)常去復檢,京都的醫(yī)療水平比這邊要好很多,在那邊治療肯定要更好,你們帶她來回跑多不方便。”
……
任夏覺得任由他們說下去自己就成廢人了,什么叫我這樣的去工作是給人添麻煩,我看起來很不正常嗎?我只是腦子有病了!
“爸媽,你們別說啦,我肯定要去上班的,不然你們還能養(yǎng)我一輩子啊。”
任媽想說我們養(yǎng)不了你一輩子,肯定會給你找個人養(yǎng)著,但是這個齊局長什么來歷我們都不清楚,看起來也不好惹咱們還是不好高攀。
“小齊,阿姨知道你是個感恩的人,我們夏夏救了你你想報答是好的,但是兩個人能不能在一起也不僅僅因為恩情,你有這個心我們都知道了,至于你倆的事……”
任媽媽沒多說,接下來的話大家也心里都清楚。
齊寒鮮見的沉默了,他當初想出自己做任夏男朋友這招是聽了局里人的建議,照他們說的自己帥氣多金,如果說要照顧任夏一輩子她父母肯定不會反對,而且任夏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他確實有過這個打算,這樣也有利于自己帶回任夏,可現(xiàn)在的是她爸媽好像不太買賬。
任夏也見機開口道,“齊寒,你有話直說就好,我確實不記得你是我男朋友這事,而且我雖然腦子有病,”任夏把腦子有病幾個字咬的狠狠的,“但是我還記得自己之前有過男友,而且沒記錯我們還沒分手。”
“你有男朋友了?”這是任爸任媽的驚呼。
任夏想翻白眼,至于嗎爸媽,你閨女就那么像找不到男友的人“本來打算過年回來見你們的,結果…”
結果腦子有病給忘了。
“結果你們分手了,你男友現(xiàn)在是我?!饼R寒不緊不慢的拋出一句。
“我…”
“你忘了?!饼R寒又扔過來一句,一副被拋棄的表情,偏他還表現(xiàn)的很大度很包容任夏,“沒關系,現(xiàn)在當著叔叔阿姨的面我重新追求你,希望我能有這個機會?!?p> 齊寒這話對著任爸任媽說的,他方才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兩位家長的意思,不希望自己因為恩情跟任夏在一起,那自己重新追求她,兩人互相了解之后總可以了吧,他態(tài)度十分誠懇,任夏都差點被打動了,遑論任爸任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