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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易碎琉璃脆

第一章 春光好處,有我獨(dú)眠

彩云易碎琉璃脆 星云如雪 4093 2019-02-17 16:27:12

  一點(diǎn)料峭春風(fēng)起,千山萬水新綠泛。冬去春來,又是一番鶯歌燕舞的好季節(jié),當(dāng)有游人登高山,而臨遠(yuǎn),觀大好河山,方不負(fù)這韶華。

  自然,這等好事也少不了琉璃這丫頭,此刻,她就在青竹峰之上,和李弦月師姐躺在參天大樹下,望著悠悠白云。

  此樹名齊天,乃是青竹峰第一任長老——左勝男所栽種,距今世已有數(shù)千年歷史,寄予著左長老“誰道女子不如男,敢與男兒爭齊天”的厚愿。

  風(fēng)中夾雜著塵土草木的芬芳,讓人沉醉。可卻不知哪里來的念經(jīng)聲,經(jīng)聲冗長晦澀,讓琉璃有些煩躁,她偏過頭,對李弦月道:“師姐,哪里來的念經(jīng)聲,也太擾人心了?!?p>  李弦月一笑,說道:“老胡子來了。”

  那只長著胡子的老烏龜?它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在清荷湖呆著,一動不動?縱然老胡子會說話,也沒有聽它念過經(jīng)書?。?p>  俗語有道:“王八念經(jīng),不聽不聽!”這么淺顯易懂的道理,那老王八也不懂。

  琉璃有些琢磨不透李弦月的意思,“啊”了一聲,卻引得嘈雜如浪的笑聲,四面八方將她淹沒,喘不得大氣??墒?,又是哪里來的笑聲,也許幻聽了。

  “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幾聲憤怒而熟悉的聲音響起。

  琉璃皺眉破口道:“老胡子可叫也!這大好的風(fēng)景,都被你折煞了!你這老王八?。e叫了!別叫了!我可不想聽你講故事!”

  又是沉默了許久,一陣又一陣笑聲如浪涌來。可這青竹峰之上,也只有琉璃與李弦月兩人,又哪里來的笑聲。

  琉璃拂了拂手,動作有些大了,就從石凳上落了下去。

  睜開了朦朧的眼睛,琉璃才知曉自己方才做夢了。也唯有在夢中,李弦月師姐才那般讓人感到親近。

  面前那吹胡子瞪眼的老頭子縱然擋住了琉璃的陽光,可琉璃卻不敢要他讓開,這可是老夫子,而不是萬荷湖中的老胡子。

  “夫子早!”琉璃聳拉著眼皮子,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說道,又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刈亓耸噬稀?p>  此刻不止手中握著經(jīng)書的吹胡子瞪眼的老夫子在瞧著琉璃,就是前后左右的同門也都瞧著琉璃,還在大笑。

  不過,屁股剛貼著冰冰涼涼的石凳,手中再次拿住了經(jīng)書,就聽到了“啪”一聲響。琉璃面前的青石桌也便印上了一個幾寸深的掌印,刻滿了老夫子的憤怒。而琉璃的身子也站得筆直,低著頭,不敢看老夫子。

  這雖不是頭一次聽老夫子的課,可實在無聊,瞌睡蟲又纏上了琉璃,她才違心睡下。

  琉璃可以對天起誓,這真的,真的是不由自己控制,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白琉璃??!白琉璃!我一講經(jīng)書你就大睡!我不是告誡于你了!讓你睡覺動靜小一些!別影響我教學(xué)!”老夫子瞪著琉璃,胡子一翹一翹的,氣得著實不輕,“方才你居然還辱罵于我!”

  眾弟子還暗以為老夫子要白琉璃用心聽課,可這話一說出來就令人大跌一跤。

  老夫子可是這青蓮宗頗為嚴(yán)厲之人,沒想到還為白琉璃開了后門?這是為何?

  白琉璃頗為委屈地說道:“夫子,徒兒睡覺自是睡覺了。但若是辱罵于你,卻不知從何說起。尊師重道,琉璃還是會的?!?p>  老夫子瞪眼道:“方才你說了何!你就一點(diǎn)也記不得!”

  白琉璃呆模呆樣地?fù)u了搖頭,引得眾同門捧腹大笑,就是方才好意提醒白琉璃身旁的那一個白衣女弟子,也不免一笑。

  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白琉璃忙道:“夫子別急,徒兒自是知錯,我改,我馬上改。”

  老夫子一愣,這白琉璃居然能道出如此有覺悟的一句話,心中不由感到一絲欣慰。

  可下一刻,白琉璃就從腰間的錦袋中取出一對毛茸茸而小巧的物件,往自己耳朵里一塞,高興道:“夫子,我以后帶著這一對小東西,就聽不到你的經(jīng)文了,也就不會吵到同門了?!?p>  這東西可是琉璃想了許久,才靈機(jī)一動,自己造出來的。

  轉(zhuǎn)頭,白琉璃又躺在了石桌上,甜甜地睡了下來。春光如此,不負(fù)韶華。卻不知方才的夢,可否續(xù)上?

  哭不得,笑不得。老夫子也不知自己這是做了什么孽,竟然有這般的一個徒弟!

  不過,也懶得與白琉璃說道,只要這丫頭不再擾亂了他的教學(xué),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畢竟,白琉璃這丫頭,他已然不想再去教導(dǎo)她了,那不過自取其辱。

  “安靜!”老夫子一聲清吼,這滿堂的哄笑也就消失得一干二凈了。

  白琉璃試探性地睜開了一只眼睛,瞧向了身旁的女子,與她相視一笑。而那女子也是一笑,可卻有些不悅,也沒說何,再次瞧向了手中的經(jīng)書。

  過了許久,也下了經(jīng)文課。

  當(dāng)嬌陽當(dāng)空照著,白琉璃也就伸了伸懶腰,跟著身旁的白若玉一同回往青竹峰。老夫子也只是暗中瞪了白琉璃一眼,就轉(zhuǎn)身憤憤而去。

  白若玉是一個很乖巧,很受諸位長老喜愛的弟子。而白琉璃,則是讓諸位長老又愛又恨的存在。

  只因白琉璃上長老們的課從不認(rèn)真,但確實天賦極高,劍術(shù)幾乎無師自通。

  這兩個白姓的姑娘又經(jīng)常走在一起,關(guān)系又很好,因而又被青蓮宗的眾弟子冠以“雙白”之名。

  歡呼雀躍的聲音回響在耳旁,青衣弟子,白衣弟子也都各自離去。

  不過,人群中卻有一個稚氣方脫的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瞧著白若玉遠(yuǎn)處的方向,呆呆地望著。

  少年身旁是一個比他高大不少的師兄,那師兄笑語道:“黎明,莫不是你喜歡上了白若玉?”

  少年連連搖了搖頭,有些結(jié)巴道:“不是,不是的?!笨伤哪樢呀?jīng)有了些緋紅,盡管瞧向他處,可卻還是被師兄看在眼里。

  “白若玉可是青竹峰絕情長老的弟子,你我一生恐怕都望其項背。注定的天上地下,就別再癡心妄想了?!备叽髠€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青衣少年也不過是青蓮宗普普通通的一個弟子,并無過人之處,他緊咬著牙,品味著師兄的話:“注定的,天上地下。”

  落寞,轉(zhuǎn)身,離去。

  世間的事,當(dāng)真注定的天上地下?

  ————————分開————你們————

  就是走在亂花初生的青石小道上,白若玉仍舊在若有所思,似乎在回憶著方才老夫子所講的經(jīng)文。

  而白琉璃則是像在花叢中的小蜜蜂,東跳西竄的,怎么也停不下來。她回過秋水剪瞳,眼睛一眨,偏著頭說道:“若玉,你還在想著老夫子的經(jīng)文啊?”

  白若玉放下手中的經(jīng)書,笑說道:“我哪里像你,就是睡覺,也能全然領(lǐng)悟老夫子之言?!?p>  白琉璃吐了吐自己的小舌,又哼聲道:“那些長老啊,講的經(jīng)文又長又枯燥,真的是一點(diǎn)也聽不下去。簡直比老胡子講故事還要無趣。”

  眼彎似月。

  春風(fēng)撩起白若玉的青絲,讓它在風(fēng)中肆意地飛舞。白若玉說道:“那你可是愿意聽老胡子講故事?”

  白琉璃一愣,連連搖頭,連連擺手,想想老胡子滔滔不絕的模樣,心里就一陣恐懼。還記得幾日前,那老烏龜在講著它的前塵往事,聽的人是著實恐慌。

  兩人相視一笑,便向著青竹峰而去。

  所踏之處,春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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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竹峰是青蓮宗的五大峰之一,它清秀得像一個美麗的女子,靈鳥的輕鳴聲就在幽靜的山澗一兩鳴響。

  在青竹峰山腰有一片很大很青的竹林,這里的青竹四季常青,青竹峰之名也自然由此而來。

  而在青竹林中,有幾處以青竹為材料,修建而成的幽居。此刻,在其中一處的小居院落中,一個緊袖紫裝的人正坐在石桌前發(fā)呆。

  石桌上還放著一柄很精致,很漂亮的長劍,自然還有一杯青煙裊裊的清茶。杯中還浮現(xiàn)著一兩片青綠的葉子,在風(fēng)的擾動下,泛起圈圈漣漪。漣漪四散,由杯心向著四壁而去,觸碰到了杯壁又蕩回。

  青竹,清茶,紫衣如夢。

  是風(fēng)動?地上的青竹枯葉微微一動,李弦月卻仍舊沉浸在記憶中。她夢在何處?

  兩只纖長的手一左一右,卻是由背后而入,想要抓起石桌上的那一柄長劍??墒狼暗睦钕以聟s是驟然回眸,眼中凝神,右手已然不知何時握在了手上。

  長劍一旋,震出一股氣勁,將兩只手彈開。長劍與身體回轉(zhuǎn),將白琉璃與白若玉逼開。李弦月眼眸中帶著笑意,劍雖未出鞘,卻可感受到其中的鋒芒。

  白琉璃與白若玉側(cè)頭一對眼,互相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次迎身而上,去爭奪手中劍。琉璃縱地起身,身翩如蝶,自空中而下,令人猝不及防。

  那只手將再觸碰到那一柄紫色劍鞘的長劍,琉璃臉上已然有了幾分得意,可手一握,卻是空空如也。琉璃氣得咬了咬紅唇,輕哼了一聲,再一回首。

  卻瞧見那一柄長劍迎著若玉的手心而去,可在頃刻之間在空中又以詭異的弧度而下,立在了李弦月身旁。劍依舊在李弦月手中,兩人也都落了空。

  兩人費(fèi)勁千方百計,實現(xiàn)了渾身解數(shù),可卻沒有令李弦月挪身,也沒有碰到那長劍。

  白琉璃垂頭喪氣地坐在石桌旁,嚷嚷著:“不來了,不來了,弦月師姐就只會欺負(fù)我們?!?p>  白若玉右手還握著那一本經(jīng)書,對著琉璃正色道:“那到了我們一番較量了!”

  琉璃抬眼一瞪,鼻子里一哼氣,說道:“誰又怕誰,來就來,大女子不畏強(qiáng)權(quán)?!?p>  說話間,青竹林中迸出一股殺意,兩人將手緩緩藏入身后,這一出手,便是六親不認(rèn)。

  也不知何處飄來一片青竹葉,就飄在兩人眼前,左右搖晃?!把健?!“嘿!”

  石桌發(fā)出兩聲巨響,而后白若玉淺淺一笑,左手夾著那一片青竹葉:“琉璃,請!”

  白琉璃很不開心地瞧著自己的那兩根手指,垂頭喪氣,卻沒想到還是慢了白若玉一步。狠狠地咬了那兩根指頭,她橫眉道:“要你們不爭氣!要你們有何用!不過好看罷了?!?p>  白若玉白了琉璃一眼,這是在自賣自夸?

  李弦月一如既往,說道:“青筍兔肉!”

  “我要酒香兔兒,辛苦了?!闭f罷,又?jǐn)傞_了手中的經(jīng)書,孜孜不倦地品讀了起來。

  白琉璃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廚房,還不忘扔下一句:“真是麻煩!”

  這早已成為了三人約定的事情了,若是白琉璃與白若玉兩人其一能觸碰到李弦月的劍,那這飯菜由李弦月來做。而若是碰不到,自然歸白琉璃與白若玉去了。

  而白琉璃與白若玉兩人又暗下賭注,才有如此一出。

  炊煙繚繚上云巔。

  李弦月端起眼前的那一杯清茶,玉杯與紅唇相觸,微微的苦澀入口,齒頰留香。她又瞧向了白若玉,輕聲問道:“若玉,琉璃今日在老夫子那里,可沒有做壞事?”

  白若玉抬望眼,瞥向在廚房忙碌的白琉璃,停頓了一下,聲音略小道:“沒有,自然沒有?!闭f罷,又埋頭讀著經(jīng)書,可她微微抬望的那一瞬間,卻落去了李弦月的眼中。

  在她們?nèi)酥?,白若玉是最不會撒謊的那一個人了。一旦說謊,便很容易被人瞧出來。此刻白若玉的臉已經(jīng)不知不覺間泛起了紅,還滾燙滾燙的。

  李弦月也沒有再問白若玉,一切她自然是一清二楚了。白琉璃這丫頭,不惹事那是不可能的。就好比你要讓魚兒不在水中游,鳥兒不在天上飛那樣困難。

  待白琉璃歡欣雀躍地將青筍兔肉與酒香兔兒擺到了兩人面前,她又回身向廚房而去,端出一盤很大的菜,里面既有青筍兔肉,又有酒香兔兒。

  “琉璃,你怎么這樣啊!”白若玉將自己的盤子輕輕一推,推到了白琉璃的盤子前。

  白琉璃的盤中兩座峰,白若玉與李弦月則是兩個土丘,豈可與之相提并論。白琉璃埋頭扒著飯菜,支支吾吾道:“若玉,你怎么了?我吃的都是你倆剩下的,你還不開心?我可就傷心了?!?p>  可琉璃的眼睛已經(jīng)彎成了月牙,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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