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遠(yuǎn)之一直想不通小侯爺怎么總是喝酒,吃飯喝,不吃飯也喝,拿酒當(dāng)水喝,重點是他還不醉,都已經(jīng)是正午了,小侯爺也沒有出門的打算,也沒吩咐自己出去做什么。只能看著兩個孩子在院子里打鬧,趙遠(yuǎn)之無聊的很,于是他抽出佩劍,隨便練幾招,等他收招完畢,聽到了小侯爺?shù)穆曇簟?p> “遠(yuǎn)之,你瞧你把剛開的梨花都嚇掉了,該打。”說這話扇子拍在了趙遠(yuǎn)之手背上。輕飄飄地扶了一下,沒有責(zé)備的意思倒是有揩油的心思。
“小侯爺?!?p> “嗯,不過遠(yuǎn)之的身形最漂亮了??杀确可系暮谪埡每炊嗔恕!?p> 趙遠(yuǎn)之一聽臉上覺得不好意思,他知道常樂小侯爺身邊總是跟著幾個暗衛(wèi),小侯爺拿自己和皇家暗衛(wèi)比對于大理寺少卿來說也算是榮幸了。
“咦,遠(yuǎn)之?!毙『顮斖蝗幌袷前l(fā)現(xiàn)了新大陸湊到趙遠(yuǎn)之身邊“遠(yuǎn)之,有沒有人說過你臉紅的時候像極了大姑娘?!?p> 趙遠(yuǎn)之一聽黑了臉,做勢要走小侯爺連忙改口。
“遠(yuǎn)之,遠(yuǎn)之,我錯了我錯了,我像大姑娘可以了吧。遠(yuǎn)之?!毙『顮斃w遠(yuǎn)之的袖子撒起了嬌。
趙遠(yuǎn)之噗嗤笑了“小侯爺,你才是大姑娘?!?p> 小侯爺瞇著自己的桃花眼又往前湊了湊“仔細(xì)看看,本侯哪里是大姑娘。”
趙遠(yuǎn)之推開湊過來的俊臉“哪里都像,你要不是侯爺就該是女孩子?!?p> 小侯爺翻了個白眼:木頭般的大理寺少卿,本侯是女的?。?!不過他面上保持著平靜“嗯,遠(yuǎn)之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們晚上再探茶苑?!?p> “那賬本那里?”
“等黃狐貍的冊子下來了再去,晚上要吃螃蟹,遠(yuǎn)之去買?!闭f著丟過來塊銀子,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尸。趙遠(yuǎn)之無奈,帶著兩個孩子出門了。
趙遠(yuǎn)之前腳剛走,一只鴿子落在了小侯爺?shù)哪樕稀?p> “大強,你能不落本侯臉上嗎?跟你那個霸道主人一個樣!”
鴿子蒲扇了兩下翅膀,噗給小侯爺?shù)哪樕狭袅它c紀(jì)念。小侯爺撇了撇嘴“很好,據(jù)說鴿子屎可以美容養(yǎng)顏,本侯權(quán)當(dāng)是你的好意?!苯又硪环莺靡鈨A瀉而下。
小侯爺收拾好臉上的“滿腔好意”掏出紙條。
上面寫了四個字“代天巡狩”黃狐貍就是黃狐貍,這四個字既是給了本侯權(quán)利,也是給了本侯枷鎖,反正里外里他都是好人,把人辦了,他頂多來一句“我也不曉得”,又是我背鍋。小侯爺收好紙條,塞進懷里?!耙坏┏鍪?,就拿這個跟姑媽哭去,看看他老宋家的獨苗重要不重要。”
小侯爺能在朝中“如此跋扈”是得益于自己的爹媽,母親是正經(jīng)八百的公主,皇帝的親姑媽,父親是正經(jīng)八百的皇親國戚太后的親弟弟,皇上的親舅舅。這樣的雙重身份,讓小侯爺在朝堂上猶如螃蟹一般橫行霸道。更何況,皇親國戚們都知道常樂小侯爺?shù)哪锬强墒穷I(lǐng)兵打仗的女將軍,皇家秘聞清祥公主是皇家暗衛(wèi)的掌事,也就是殺手頭子。現(xiàn)在這個殺手頭子的交椅早就輪到了小侯爺。這樣的身份讓各路王爺都讓他三分。這樣的身份也讓皇帝不得不顧及幾分。
小侯爺收好回信,進屋拿紙筆回了個“是”放了鴿子,接著躺尸等趙遠(yuǎn)之回來。
入夜,這座城市就像死了一般沉寂,但是此時的茶苑卻在夜夜笙歌,推杯換盞,熱鬧非凡。小侯爺此時正叼著葡萄,坐在三樓的雅間,對面依舊坐著那個老鴇。
“媽媽上次,派人跟著我似乎有些不地道呀?!?p> “喲,爺您說的是哪的話,老身哪有這個膽子,不過是咱這的小哥出去,不大放心送您出門罷了。”
明明白白地承認(rèn)了,小侯爺覺得有些意思了,這位老鴇不能小覷。
“媽媽美意,還真是承受不起。這次我來……”說著話他抬頭看了眼對面的老鴇,一雙桃花眼看得老鴇心驚膽戰(zhàn)“想和媽媽做筆生意。不知……”
“喲,爺我能和您做什么生意啊,我不過是個過了氣的丫頭。”
“媽媽可是妄自菲薄了?!毙『顮斀o老鴇倒了杯酒“這茶苑您也是做的了一半主的吧。”
老鴇喝了酒,滿臉陪笑“這真是抬舉老身了?!?p> 小侯爺從懷里掏出銀票“這是兩千兩,先跟媽媽做筆小生意,付個定金?!?p> 老鴇接過銀票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半天“既然爺誠心做這筆生意,那老身得問過老板?!?p> 小侯爺點頭,等著老鴇一步三扭出去了,小侯爺沖房梁上趴著的趙遠(yuǎn)之點了點頭。
趙遠(yuǎn)之意會,一縱身飛了出去。
“哇,遠(yuǎn)之身手就是漂亮?!苯又麑P闹轮境云鹆俗郎系钠咸眩粤艘槐P子的葡萄,喝了半壺酒。終于老鴇帶著一個帶著面紗的白衣女子走了進來。
白衣女子,白紗遮面看不清容顏只落出了一雙眼睛,這雙眼睛極其凜冽,小侯爺感覺后脖領(lǐng)子在冒風(fēng),拿眼鏡瞟了一眼外面,正看見趙遠(yuǎn)之的影子立在床邊,穩(wěn)定心神,等著對面人坐好。
“姑娘好漂亮的眼睛?!?p> “客人謬贊?!?p> 老鴇給兩人換了盤水果,倒了酒就出門了。
等老鴇關(guān)好門,對面的女人開口了:“客人想要做生意?!?p> “想不到茶苑的老板竟然是個妙齡女子,宋某真是大開眼界。”說著話,小侯爺伸出自己的扇子去挑那層白紗。
“客人,莫不是搞錯了,小女子可不是陪客的。”
小侯爺一笑收回扇子“小姐多擔(dān)待,宋某唐突了?!?p> “宋公子,我們言歸正傳,說說生意吧。”
“宋某是替杭州那位辦事的。小姐可……”
“杭州?”
“對,杭州的大人物就不必在下多說了吧?!?p> “既然是王爺?shù)娜?,那您開口吧,要多少?!?p> 小侯爺一看如此痛快,心里嘀咕:果然我那個舅舅沒干過太多好事,在這種地方提他名號一向有用。
“好,二十?!?p> “二十?”
“多了?”
“是,如今手里只有十六個。能不能緩一緩。”
小侯爺點點頭“不急,我們分批帶走,不過我們家主人做事很講究,每一單貨必須經(jīng)過我的手?!?p> 對面的姑娘并不在意“沒問題,現(xiàn)在就可以。”小侯爺點點頭。
“那勞煩小姐前頭帶路。”
“請。”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門,小侯爺在身后給趙遠(yuǎn)之做了一個跟上的手勢。七拐八拐到了一個假山,這位姑娘扭了扭假山上的花盆,假山分開落出了一條密道,順著臺階走了小半柱香,才停下,這里竟然有數(shù)個小房間。
“請吧。”
那個女人領(lǐng)著小侯爺一個屋子一個屋子看,每個屋子四個人,一見有人幾乎都是往里面躲,滿臉的驚恐,到了第七個,只有三個人,小侯爺仔細(xì)看了看三個人的臉,看到了一張和盈盈描述的張蕓差不多的面孔,指了指“這個?!?p> “好。”那個姑娘點頭算是記下。
“嗯,今日就先帶走這個吧,別的我明日再來?!?p> “那好,請宋公子先到上面休息稍候?!?p> “好?!?p> 又回到那個雅間,那個姑娘前腳剛走,趙遠(yuǎn)之就從房頂落了下來。
“小侯爺?!?p> “怎么樣,這個美人真是茶苑的當(dāng)家人?”
“不是,是一個聲音渾厚的男子。我沒進去看不到臉?!?p> “哦?!?p> “記住那個聲音,沒準(zhǔn)以后用得到。”
“嗯?!?p> “哎喲,遠(yuǎn)之快來坐下嘗嘗這個葡萄,好吃極了。快來?!?p> 趙遠(yuǎn)之張嘴接住了小侯爺扒好的葡萄。
“嗯,甜的?!?p> 小侯爺一反手把一手的汁水擦到趙遠(yuǎn)之的夜行衣上。
“那是這可是我扒的?!?p> 趙遠(yuǎn)之無奈搖搖頭,隨手拈起一顆自己吃。
“遠(yuǎn)之你也看到那些被關(guān)著的男男女女了?”
“嗯,我跟進去了?!?p> “你說我們怎么把他們都撈出來呢?!?p> “只要官府著人查案,我們不就可以把他們都撈出來了嗎?!?p> “嗯,可是狐貍的文書遲遲不到,真是費事,一旦文書到了就得麻煩你出面了?!?p> “嗯?那小侯爺您?”
“我都在這里露臉了,還怎么去官府露面?不等著別人來辦我嗎?”“是,那我去?!?p> 小侯爺點了點頭,突然趙遠(yuǎn)之一下子蹦回了房梁上。
“怎么了?”小侯爺被他嚇一跳壓低聲音問。
“有人?!?p> “哦?!?p> 不多時那個女人走了進來。
“宋公子,車已經(jīng)套好了,需要我們送您一程嗎?”
小侯爺搖頭“不需要,希望這次不要再來條尾巴了?!?p> “自然不會?!?p> 跟著那個女人,小侯爺出了茶苑,小侯爺撩了一下車簾正看見里面有個鼓鼓的麻袋。
小侯爺點點頭與那個女人告辭,就趕著車往前走,不知道為什么趙遠(yuǎn)之遲遲沒有現(xiàn)身。小侯爺心里犯嘀咕:遠(yuǎn)之呢,難不成這車?yán)镉惺裁垂殴帧?p> 正在他心里犯嘀咕的時候,后背被一個冰涼的刀子頂住了。
“別出聲?!甭曇舸植冢『顮斠惑@,這個人不是張蕓,也不是其他小哥,是個陌生人,還是個正威脅自己的陌生人。
“你是誰!”
“你都騙到茶苑了,還不知道我是什么人?!?p> “你要做什么!”
“趕車!不然叫你橫尸街頭。快點!”小侯爺心里叫苦:趙遠(yuǎn)之一定是看我笑話呢!嗚嗚嗚!我堂堂常樂小侯爺還要受人威脅!還不能叫自己的暗衛(wèi)!哎真是要死了!
小侯爺趕著車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這位大哥可以了吧。”
“多謝了!”
身后的人收了刀,不見了蹤影。不多時趙遠(yuǎn)之拎著那人的后脖領(lǐng)子回來了。
“小侯爺?!?p> “嗯,遠(yuǎn)之辛苦?!?p> 被丟在地上的人此時被點住了穴道不能說話不能動。小侯爺走上前狠狠踢了兩腳。
“好啊,敢威脅你家侯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說你叫什么名字!”
“……”
“呀,你還不說話!遠(yuǎn)之把他扔河里喂魚!”
趙遠(yuǎn)之解開地上人的穴道“小侯爺,我點了他穴道?!?p> “哦,這樣,這會說吧叫什么,做什么的!為什么借這種方法出來,還有張蕓呢!”
地上的人閉口不言。
“……”小侯爺沉默了一下,“遠(yuǎn)之扔河里喂魚?!?p> “是?!壁w遠(yuǎn)之做勢要動手,那人竟然巋然不動。
小侯爺翻了個白眼“這位大哥,我不是惡人,不是跟茶苑的人一伙的?!?p> “證明!”
“嘿,”小侯爺?shù)谝淮斡鲆娪腥艘约鹤C明身份的,掏出了隨身令牌“本侯,常樂小侯爺!可以了吧!”
“你是常樂小侯爺?”
“對?!?p> “不認(rèn)識……”
“……”小侯爺覺得自己受到了暴擊“遠(yuǎn)之把他扔河里喂魚!”
趙遠(yuǎn)之?dāng)r住暴躁如雷的小侯爺,拿出自己的令牌“大理寺少卿趙遠(yuǎn)之?!?p> “大理寺少卿,”那人看了令牌,竟然一下子跪倒“求趙大人為我全家討回公道!”
小侯爺更想把他扔河里喂魚了:知道大理寺少卿趙遠(yuǎn)之,不知道常樂小侯爺宋閏瑛!這孤陋寡聞的!一定是因為這里窮鄉(xiāng)僻壤不知道自己大名情有可原。小侯爺壓制住自己的怒火,跟著趙遠(yuǎn)之把那個“孤陋寡聞的小子”帶回了小院,盈盈和亮亮被趙遠(yuǎn)之安排去了杜源家,此時小屋了只有小侯爺他們?nèi)齻€人。對面的“孤陋寡聞”叫錢云舒,是茶苑原本的少東家。
“那是一個漆黑的夜晚?!?p> “廢話哪有夜晚不漆黑的?!?p> 趙遠(yuǎn)之瞄了眼小侯爺“小侯爺?!?p> “知道了,錢云舒你接著說。”
“周大人帶了一群人闖進了茶苑,說我爹勾結(jié)山匪,把我爹綁走了。第二天就判了我爹秋后問斬。我爹現(xiàn)在還在死牢里。這事一出,大家都不敢來茶苑了,接著大財主吳有華就買下了我家的茶苑,為了救我爹我們家拿出了全部財產(chǎn),后來吳有華買下了茶苑還,還霸占了我母親!我娘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在茶苑,他們還把我關(guān)起來,我被關(guān)在地牢,后來就有人進來了,他們被打的遍體鱗傷,我是學(xué)過幾年醫(yī)術(shù),吳有華他們就叫我給那些人療傷?!?p> “那你是怎么上的馬車?”
“今天你們買下了張蕓,他們把張蕓送到我那里,叫我給他清洗傷口,我想著自己假扮張蕓逃出去,就把張蕓放到了我平日丟廢物的桶里,自己把自己裝進了麻袋?!?p> 小侯爺聽了真想給他一巴掌“你怎么不自己進那個桶?。“褟埵|丟進去!你這個喪盡天良的!你還郎中呢!張蕓要有個好歹我饒不了你!遠(yuǎn)之,丟河里喂魚!”
趙遠(yuǎn)之壓制了一下怒火“小侯爺事已至此,我們還是想辦法先到張蕓吧?!?p> “那遠(yuǎn)之還得麻煩你了,”小侯爺吩咐趙遠(yuǎn)之去找人,趙遠(yuǎn)之走到門口,突然被小侯爺叫住了“先把這小子綁起來,這是個危險分子!”
“是?!?p> 等到了第二天正午,趙遠(yuǎn)之拎著奄奄一息的張蕓回來了。為了彌補自己的罪過,錢云舒積極給張蕓療傷,在小侯爺?shù)你y子支持下,張蕓算是從鬼門關(guān)撿回來一條命。等張蕓情況穩(wěn)定了,小侯爺才注意到趙遠(yuǎn)之渾身都濕透了。
“遠(yuǎn)之你們怎么都濕透了?”
“茶苑他們把張蕓丟進了河里。想必是看他快死了直接丟進河里了?!?p> 小侯爺點點頭“遠(yuǎn)之快去換件衣服,不然要感冒的?!?p> “嗯?!?p> 三個人守到了晚飯時間,張蕓才悠悠轉(zhuǎn)醒,咳嗽了一聲。這聲咳嗽在錢云舒看來就是天籟,他喂著張蕓喝了一碗粥。小侯爺吩咐趙遠(yuǎn)之先把張蕓和錢云舒安置在城外的一處荒廢的寺廟里。告訴了盈盈和亮亮,他們哥哥找回來了,安置在寺廟里。小侯爺算計著時間傳信的人也快回來了,就吩咐趙遠(yuǎn)之準(zhǔn)備準(zhǔn)備。果然第二天一早,一打文書和令牌放到了門口,趙遠(yuǎn)之從官府打探回來,告訴小侯爺官府也收到了欽差常樂小侯爺要來代天巡狩的事情。
在皇帝的文書里,提到了冀州受災(zāi)的村子,為了先不叫小侯爺分心,派了太醫(yī)先去處理,等辦好了這里的事情在去受災(zāi)的村子。
小侯爺撇了撇嘴“好個黃狐貍,真叫人一刻不得閑,這里辦完了還得接著去那邊!”
趙遠(yuǎn)之看到小侯爺一臉的不爽,在一旁叼著自己筷子不出聲。小侯爺放下文書十分不悅地夾起一塊魚肉塞進嘴里,狠狠地嚼著。接著……
“啊?。。。∵h(yuǎn)之人家咬到肉了,你看都出血了!”
趙遠(yuǎn)之一塊骨頭差點卡在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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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詩少韻
萬水千山總是情,留下看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