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拿去壓壓驚。”
楚嬌嬌好笑的搖搖頭,順手將手中的錢袋拋給崔葉舟,“雖然沒多少錢,拿去做家用應(yīng)應(yīng)急?!?p> “我不要。”
崔葉舟根本不領(lǐng)情,用力一拂:“我崔葉舟就是餓死,也絕不用這些骯臟的錢。你立刻把這些臭錢拿走。”
楚嬌嬌看著散落的銅錢和碎銀,臉色絲毫不變。
“骯臟的錢?這些錢,都是那些小混混從咱們這樣的老百姓手中敲詐勒索得來的,每一個銅子兒上面,都布滿了辛勤的血汗。你說,這錢它怎么就骯臟了?”
崔葉舟哮喘得更厲害了,嘴唇烏青烏青的,捂著胸口把頭扭到另一邊,“我說不過你。反正這錢,我不會要?!?p>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吧。”
她也不強(qiáng)求,自顧自把錢收起,順手又遞上一張油紙:“之前我買了兩個,這個給你吃吧?!?p> 兩個攪攪糖,她原本打算和小狼狗一人一個,見他適才歡喜品嘗的模樣,鬼使神差的,她把給自己準(zhǔn)備的這個遞給了他。
崔葉舟看著被油紙包裹的攪攪糖,下意識伸手接過。
整個人凌亂了。
楚嬌嬌去了屋外,把買回來的大米和灰面扛去了灶房。
之前情況緊急,她將兩石糧食丟在了半道上。好在山里人樸實,沒人拿走。家里早就無米下鍋,拿回來正好應(yīng)急。
眼下天都黑了,崔葉舟病重,秋生還小,都是不能餓肚子的人,她舀了一勺灰面出來,準(zhǔn)備做灰面疙瘩應(yīng)急,又好吃又管飽。
燒水的功夫,她抽空問道:“云兒人呢?怎么不見他的人?”
“不清楚,你前腳走他后腳也下了山。”
“下山?他去哪里了?”
難怪不見他出來,原本是不在。
“不清楚。他是客人,我也不好追問他的行蹤。若有下次,我會記得問他?!?p> 崔葉舟拖著病體進(jìn)了灶房,一臉漠然回答。
楚嬌嬌瞅了他一眼,加了柴火,起身加水進(jìn)盆里和面,“灶房里煙熏得厲害,對你的病情不好。你回房躺著吧,等做好飯我給你送去?!?p> “沒事,還死不了?!?p> 他這種人活著就是拖累,偏偏閻王爺不肯收他。
多少年了,他拖著病體強(qiáng)撐著。不但害死了他爹,他娘,還拖累了大哥,二哥為他操不盡的心,連累小弟也跟著擔(dān)驚受怕。甚至還連累大姐,二姐被婆家不喜……
有時候他忍不住想,是不是他死了,就一切都解脫了?
做灰面疙瘩很簡單,只需要往灰面里放點(diǎn)鹽,加入適量的清水,調(diào)成略微稀一點(diǎn)的糊狀即可。鍋里的水開了,楚嬌嬌用筷子將調(diào)和好的灰面夾起一小坨放進(jìn)水里,重復(fù)著動作。
“確實死不了,你這病也不是啥大病,就是營養(yǎng)跟不上拖累的。只要生活改善了,便可以慢慢養(yǎng)好不藥而愈?!?p> 崔葉舟驚訝地抬頭看她。
不過很快,他眼底的希翼散去,苦澀地?fù)u搖頭沒說話。
怎么可能呢?
爹娘還在時他就看了多少位郎中,藥也吃了不少,卻一直反反復(fù)復(fù)不見好。若只是營養(yǎng)不夠,那些郎中為何不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