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之前有兩個考試,一個是體育加試,一個是理化實驗,那時候體育三十分,實驗十五分。體育是在一中考的,實驗是在A中考的。四個省市范高中,我姐在C中,我在二中中考,正好也去了二中。也就是說,在上高中之前,那四個學(xué)校我都有去看過,我最后選擇了二中。
理化實驗是老師帶著我們坐公交車去A中考的,那時候迎春也在。臨渙很好看,操場很軟,那時候天氣已經(jīng)很熱了,我們穿著短袖,躺在草地上邊曬太陽邊排隊??荚囀浅楹炦M行的,我抽到的是測酸堿度,一步一步的來,包括傾倒液體什么的。結(jié)局悲催了,我在PH試紙上看到的是棕色,也就是堿,結(jié)果它是個酸,扣了我零點五分,我不禁懷疑,難道我是色盲嗎?
四五月份的時候,諾諾來過。那時候班里的人說,諾諾回來了。我表面波瀾不驚,出去遠遠的看了看。我以為,走的人永遠都不會回來呢。我很開心,也有些難過。她正和盼盼一起,她們是很好的朋友,或許她也是來看彥棠的吧,反正不是為了我。我以為她不會走的時候她走了,我以為她不會來的時候,她來了。倒不如不來,或者不走,你看我,現(xiàn)在這樣的我,你走以后的我,是否和往常一樣?我們還是說了話,就像是,普通朋友那樣,她說她喜歡吃糖,她說,糖可以讓人開心,感到幸福。我也喜歡吃,只是因為它很甜,雖然不是苦盡甘來的甜。我們似乎也聊了些彼此的生活,我說我還是老樣子。而她在新的學(xué)校里,應(yīng)該也挺好吧。臨走的時候她給了我一個很大的彩虹色的棒棒糖,然后她走了,我們沒有說再見。我很開心,也很難過,我心里是有怨氣的,盡管我早已想清楚,一個人不是非要和你在一起的,離開你也沒錯。可理解歸理解,難過歸難過。她來的時候我開心地唱起了歌,歌的名字是不再見,我唱得很開心,因為我們再見了,她走以后,我總是唱歌,唱她喜歡的歌,唱悲傷的歌。
我看著她走出了校門,越來越遠,遠到看不見的時候,我轉(zhuǎn)過身把我心愛的棒棒糖用力扔向了高空,然后等它落地,一聲脆響,粉身碎骨。卻又把它撿起來,吃掉。
接下來,便等著六月十四號的中考到來了。
二零一五年六月十一號,放假都收拾著東西準(zhǔn)備回家,一些關(guān)系好的幾個人一起拍個照什么的,或許是因為他們知道這離真正的別離不遠了吧,我倒是感觸不深,因為我沒什么朋友。我就是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偶爾觀察一下身邊的人。我記得我拿著我姐給我的黃色的碎屏舊手機給雨晴和圓夢拍了兩張照片,好像還給坐在我旁邊的女生拍了張照片,那時候總是訓(xùn)她,也算是總是彼此說著話吧。說到這里突然又想說之前寫同學(xué)錄的時候了,現(xiàn)在是二零一九年十一月二十八號晚上六點五十二分,我先去吃口飯,回來再寫。
現(xiàn)在是第二天的早上,正在上毛概課,再寫一些往事吧。大概在六月五號左右,班里陸陸續(xù)續(xù)地開始有人寫同學(xué)錄。我也準(zhǔn)備買一本,我小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除了一張畢業(yè)照什么都沒留下,因為對那時的我來說,同學(xué)錄什么的都太貴了,買不起。記得當(dāng)時有個女生要和我一起去離學(xué)校大概一公里的書店。恰巧我有自行車,理所當(dāng)然的我就她就坐在我自行車的后座了。又得往從前說了,八年級的時候班里來了一個新生,是我們班一個女生的表妹,很好看,唱歌挺好聽的。她給我唱過預(yù)謀,還有想你的夜。她家里只有她和她表姐,每天晚上她倆一起走路回家。她和我有一段路是重合的,晚自習(xí)放學(xué)的時候我需要去自行車區(qū)推車回家,她直接就往外走,所以我騎車一會就能追及相遇,幾乎每天都是那樣,她偶爾會讓我載她回家,車后坐著一個好看的女生,還是大晚上的,以前我都是一個人,突然多了一個人其實還挺開心的,而且她很瘦,騎車也沒那么累,除了心臟偶爾怦怦跳,記得有一次她在諾諾留給我的本子上寫了兩個字,我還說了她一頓。后來她走了,她的名字是夢茹。好了,現(xiàn)在回到我和昕宇去書店的路上,是的,她的名字是昕宇,反正你們不認識。我想,對于男生來說,騎自行車的時候后座有個女生輕輕的捏著你的衣角應(yīng)該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吧。其實我還載過圓夢,當(dāng)時點小心思,左右晃車頭,兩三年后覺得不好,又安穩(wěn)的騎車了,坐在后座應(yīng)該是很害怕的吧,她說了我一頓。我那時候和圓夢的關(guān)系還挺好,她也是我中考之后為數(shù)不多的有一段時間聯(lián)系的人,圓夢和我大姑是一個莊的,所以我走親戚的時候偶爾能遇到她。去食堂吃飯我也總是喜歡一個人,后來有段時間總是能碰到昕宇,然后我倆就一起吃,也不說話。我吃的比較快,在最后的那幾天里,我吃完之后就靜靜的看著她,她問我為什么,我說,因為以后就看不到了呀,所以要珍惜,以后應(yīng)該還是會一個人吃飯吧。然后,就沒了。啊對,正事兒給忘了,還沒說同學(xué)錄呢。我買的同學(xué)錄挑了好久,最后選的是這樣的,整體背景是淺藍色的,有漫天繁星,還有一個小女孩手里捧著螢火蟲,嗯,是有點少女心,比同學(xué)錄花了我十五塊錢,好貴呀。同學(xué)錄有四種顏色,藍色,綠色,紫色,紅色。我最喜歡藍色,所以我會把我喜歡的顏色給優(yōu)先的人。詳情見之前的某一章節(jié)。對了,許久以后再看同學(xué)錄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關(guān)系一欄,上面是她是我的…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時候是有人把我當(dāng)好朋友的,原來是有的,只是我不知道。好像又能引出來一個話題,那是在我高二的時候,我百無聊賴的在逛了八百遍的操場閑逛,碰到了一個似乎在找人的女生,她問我高一的某班在哪,我告訴她今天是周日,高一的放半天假,所以你可能找不到她,因為她說她初中同學(xué)沒帶手機。這下好了鐵定找不到了,然后我倆居然聊了起來,一聊聊了半個點。聊了很多很多,包括諾諾,她說,那就去追回來呀,干嘛要讓給別人。到最后的時候,我說,我沒有什么朋友,我性格很怪。她說,我看你挺開朗,挺能說的呀。其實是你沒有把他們當(dāng)朋友吧。我愣了一下,或許是吧,我不需要朋友。她看我愣了一下又說,你看我說對了吧。她也挺好看挺開朗的,還陪我說了那么多的話,我想要不要留個聯(lián)系方式呢,還是算了吧,太刻意了,免得最后徒增悲傷,然后我就和她說了再見,還莫名的說了句,反正彼此都會忘的。我當(dāng)時在四樓上課,我到四樓的時候雙手搭在欄桿上正好能看到她,多看兩眼吧,反正最后都會忘。她說的也不無道理,是我自己要一個人的呀。
二零一五年六月十四號,中考第一天,我生日。
六月十三號的下午我們在老師的帶領(lǐng)下分批坐著大巴車去市里準(zhǔn)備考試,一群人在車上談笑風(fēng)生,那卻是我們?yōu)閿?shù)不多的聚在一起的時光了,雖然我不太會想念。老師先是帶著我們?nèi)プ夂玫馁e館,讓我們先收拾一下自己的隨身東西,衣服、書、鉛筆、0.5毫米黑色水筆、尺子和橡皮什么的。我在三樓,賓館里有電梯,我是第一次坐電梯,不會那些按鈕,所以每次坐電梯都得和同學(xué)一起。房間里有兩張床,我和三個同學(xué)每兩個人睡一張床。房間里還有一個大的液晶電視,我們一起在閑暇的時間看了好幾集少年四大名捕。那也算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和除家人以外的人很近的相處。
在賓館放置好東西以后我們便排著大長隊去找學(xué)校約好的飯店吃飯去了。人很多,大概是十個人一桌的樣子,菜還好,反正我是覺得貴。迎春也在。
我的考場是二中,那里也承載了我未來三年高中的生活。
我記得第一場是語文,我提前一個小時左右去的,其實我們住的地方到考場也不過是一公里的樣子,但因為人多老師非讓我們坐車去,每次回去的時候車總會來晚。
到學(xué)校的時候那可是人山人海,學(xué)校門前分兩撥,一隊女生,一隊男生。學(xué)校門前搭了許多類似于小帳篷的東西,里面有好多瓶裝水,說是憑準(zhǔn)考證可免費領(lǐng)取。
排了很長的隊才進去,之前有提前看過考場的。進門就是三百米的操場,很破,中間一條路兩旁有四座花壇,抬頭能看到一塊長方形紅色LED燈板,上面有時間日期還有類似于祝全體考生……的文字。
我一眼就看到了六月十四號,啊對,今天是我生日啊,差點都忘了。語文考試依舊是平淡無奇、索然無味,一直以來都不喜歡寫作文,到現(xiàn)在也是。數(shù)學(xué)感覺還不錯,做得挺順溜。英語還行,就是化學(xué)有一題寫錯了位置還占滿了空格,改不掉。記得當(dāng)時手一直出汗,還是挺緊張的。
中考的題都忘得差不多了,就記得語文考了一百二十五,數(shù)學(xué)考了一百四十五,錯了大題里的一個乘法,很可惜,英語考了一百三十三,剩下的都忘了。
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別噴我,不是作弊,我大學(xué)以前考試從沒做過弊。中考的時候坐在我前面的是一個挺可愛的女生,反正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把人家聯(lián)系方式要到了,而且當(dāng)時沒有紙,她寫在我的眼鏡布上的。
后來出成績的時候她告訴我,她考了七百四十多分。我嘞個去,學(xué)霸呀。中考總共三天,每天就是,吃飯,考試,吃飯,睡覺,吃飯,考試。我生日那天和我一起考試的同學(xué)們也都知道了,然后我就收到了好幾瓶他們從門口換來的免費瓶裝水,還有我們一個賓館睡的家伙請我吃了倆火腿腸,生日就這么過的,啊對還有,吃飯的時候他們讓我第一個動筷子,說我是壽星……
考完試那自然是賊放松,不過也沒有做什么瘋狂的事,就突然出奇的很平靜。排隊坐公交,然后走同樣的路回學(xué)校,路上下起了小雨,車上仍有人不時嬉鬧,除了偶爾討論一下考試,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然后就散了,就這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