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就在會議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陸家姐弟跑到健福院來了。
他們是來看陸永孝還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應(yīng)該是聽到陸老頭失蹤吧,否則,今天又不是周末,他們跑過來探視什么,陸健不用上班嗎?
無論是什么原因,等下他們見不陸永孝,問我們要人又該如何回答?
這兩人一鬧,當著這么多領(lǐng)導(dǎo)和來賓記者的面,我和陳佳都完了。
一剎間,我簡直有五淚轟頂之感??墒俏也荒芸澹铱辶伺赃叺年惣言趺崔k。
“陸大姐,陸健,你們來了,借一步說話?!蔽倚χ呱锨叭ィ骸俺赃^飯沒有,走走走,今天我做東,我們吃飯去。鎮(zhèn)里有家土菜館非常好?!?p> 說著就伸手去拉陸健。
陸健甩開我的手,沖到陳佳的面前,紅著眼睛吼道:“我爸爸呢,人呢?”
陳佳被他可怕的樣子嚇得花容失色:“陸陸陸……陸永孝他好好在里面呢……”
陸琴罵道:“少騙人,你當我們不知道,我爸爸失蹤了。好好的一個老人交給你們,就是這么照顧他的?”
陳佳:“誰說失蹤了,只是出去了,等下就回來。你們先回去吧,等下我聯(lián)系你們?!?p> 這已經(jīng)是欲蓋彌彰了。
陸琴:“你騙得了誰,當我們不知道,爸爸他不見了,就是在你們養(yǎng)老院失蹤的?!?p> 我心中好奇,這事我也知道后果的嚴重性,特別是在會議期間。
保密工作做得是相當?shù)暮?,為什么這兩人就知道了呢?
“你們聽說了什么?”我問。
陸健氣憤地說:“你們還裝糊涂,顧闖,陳佳,我跟你們沒完……昨天……昨天晚上……”他氣得話都說不囫圇了:“爸爸住在桂花嫂那里,還說讓我們把戶口薄還有房本交給他,好去民政局辦結(jié)婚證。”
“什么桂花嫂,是誰的嫂子,爛貨!”陸琴出離的憤怒:“還不是貪爸爸的房子,只要結(jié)婚,將來有的是手段把房子騙過去?!?p> 我嚇了一跳,這個陸永孝竟然要結(jié)婚了,真是叫人無法可說。
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不能讓陸家姐弟在這里鬧,我便道:“陸永孝要結(jié)婚是他的個人自由,誰也管不著。你們還是去找他,一家人好好談?wù)劙?,又跑養(yǎng)老院來做什么?”
“呸,你們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們買了手機,讓爸爸和桂花重新聯(lián)系上了,怎么可能有現(xiàn)在的事。好好的一個人交給你們,卻給我們家庭造成重大損失,不行,你們得拿出一個說法來?!标懬僭秸f越冒火,一把抓住陳佳:“你賠我房子,你賠我房子!”
陳佳一時不防,看到陸琴可怕的模樣,嚇得驚叫出聲。
我忙叫道:“陸琴,你別亂來?!?p> 陳佳:“保安,保安?!?p> 我:“不要叫保安,不要動手?。 ?p> 陸琴還好一點,陸健家庭負擔重,兩個孫子未來成家立業(yè)還靠著陸永孝那套老宅,眼睛里全是怒火,已然失去了冷靜。
他轉(zhuǎn)頭對載他過來的那輛車的司機吼道:“老表,開車,堵門!”
汽車發(fā)出一聲怒吼,橫在大門外。
我忙喊:“快挪開,不要亂來??!”看時間,會議已經(jīng)結(jié)束,領(lǐng)導(dǎo)和記者們就要出來了。如果堵在這里,可如何是好。
這邊鬧出如此大動靜,就有老人過來圍觀,大門口嘰嘰喳喳一片,沸反盈天。
我額上的汗水更多,最后竟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怎么回事,怎么這么熱鬧?”一個聲音傳來。
我抬頭看去,卻見宣傳部朱部長還有幾個領(lǐng)導(dǎo)和一大群記者出來了。
會議終于結(jié)束,他們正要去停車場開車離開。
我看到陳佳一臉蒼白,緊緊地閉住嘴。
我心中一片頹喪,關(guān)鍵時刻終于出問題了。
突然,又是一聲喇叭,一輛出租車開來,一個老頭從車上下來,木訥地朝前走。
大約是人太多,被人一撞,就朝地上摔去。
陸健一把將他扶住:“爸爸,爸爸,你回來了?!?p> 這個從出租車上下來的老頭霍然正是陸永孝。
陸琴:“爸爸,你……我有話對你說……”
陸永孝喃喃道:“什么都別說了,這婚我不結(jié)了,不結(jié)了,我打一輩子光棍你們總開心了吧……”
陸琴有點生氣:“爸爸,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別說這種不要臉的話。”
陸永孝突然發(fā)出一聲悲愴的吶喊:“紅顏……禍水啊,禍水??!”眼淚滾滾而下。
看他情形,好象是失戀的架勢。
養(yǎng)老院的老頭老太太們可沒有同情心,前段時間,陸老頭和桂花嫂實在太高調(diào)。是人都有嫉妒心,早就有人看他不順眼了。
見他今天模樣狼狽,心中一陣痛快,同時發(fā)出哄堂大笑。
我見時機成熟,忙走到朱部長等人身邊:“各位領(lǐng)導(dǎo),請上車,就不留大家吃飯了?!?p> 朱部長等人笑道:“你們伙食團的伙食不錯,就是油水太足,老年人怕要吃成三高,我們可不想長胖,還是早點回去的好。”
大家又發(fā)出一陣笑。
我忙道:“是是是,領(lǐng)導(dǎo)說得對,我們下來之后一定改進。吃得好并不等于大魚大肉,還得講究營養(yǎng)搭配,真把院里的老人吃成三高,那就是我們工作中的失誤。
眾人繼續(xù)笑著,上了車,各自離去。
等到眾人散去,我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感覺身上一陣發(fā)軟,再沒有力氣。
“這事怎么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結(jié)束了呢?陸永孝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怎么自己回來了呢?”
旁邊,陳佳一臉的疑惑。
我道:“陸永孝回來了,桂花嫂和他又徹底斷絕關(guān)系,這樣不好嗎?”
“是好,不過,我總覺得什么地方不對。顧闖,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你說,你究竟干了什么?”
“陳經(jīng)理,我真的什么也沒干啊,你不能冤枉人?!?p> “不管怎么說,這次還真的謝謝你?!?p> “你的意思是要請我吃飯。”
陳佳:“小周,給顧科長拿兩條煙,再加一箱油。”
“住口,再見,后會無期!”我氣得臉都黑了。
我感覺我們都在以給彼此找不自在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