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初次見面2(修改)
翌日
午后未時,珍寶閣的客間里,早早就擺上了一壺茶,幾個茶杯,幾碟茶點,不知是主人有意為之還是怎么回事,總之看上去有些寒磣,不過再多就沒有了。
珍寶閣外。
一輛低調(diào)的不怎么扎眼的馬車緩緩停在了珍寶閣門前,盡管看著低調(diào),可要在這個時候能來珍寶閣的,你覺得你的馬車再低調(diào)能低調(diào)的了嗎?
想也知道是不可能。
“爺,我們到了。”但見坐在車頭的男子一個利落的動作跳下馬車,而后走到馬車后將綁在車后的輪椅取下,推至馬車身側(cè)放好,做完這一切再回身朝馬車內(nèi)說道。
隨后,車上一前一后出來兩個男子,車下男子與先出來的那一個男子一同將后面的男子抱扶一并下了馬車。
顯然后面的那個男子身患腿疾,不良與行,可盡管如此他通身的氣度讓人第一眼看了就知道他們?nèi)齻€人中定然是以他為主的。而另外兩個,有眼力見的都會知道趕車而來的那個男子不是一個普通的車夫,更像是侍衛(wèi)之類的,倒是車上一并下的那一個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與他們是同類人,有點拘謹就是了。
此三人,坐輪椅的自是皇甫明琛,跟隨趕車的是衛(wèi)衡,這是皇甫明琛一早就安排好的。
另外一個自然是墨成文,今日還是他到了北國之后第一次出門,聽說是來拜訪藥王,聽著好像離他很遙遠的大人物,沒想到今日竟有機會能見到,想想都有些緊張。
就在他們?nèi)嗽陂T口下車的功夫,珍寶閣內(nèi)的伙計就已經(jīng)看到他們的到了,是以得了消息的大管事親自走了出來,對他們招呼道,“幾位是來拜訪藥王的?”
“是的,大管事,可還記得我。”衛(wèi)衡向前拱手向大管事福了福身,對他說道,同時側(cè)了側(cè)身,為大管事做介紹,“這位是我家公子,這位是墨成文,是位大夫,今日特意來拜訪藥王,實乃我們仰慕藥王已久?!?p> “幾位公子見禮了,藥王已吩咐老者在閣中備下茶水糕點款待各位,請隨老者這邊走。”大管事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跟他們打了招呼,然后便轉(zhuǎn)身領(lǐng)著他們想閣中的客間而去。
“有勞了。”皇甫明琛難得的放下了自己皇子的身份架子,對大管事微微頷首致謝。
三人,皇甫明琛由衛(wèi)衡推著,墨成文緊隨其后,一同跟著大管事進入珍寶閣,往客間的方向走去。
嘶——怎么覺得有點不太對勁?衛(wèi)衡狐疑的想著大管事對待他們的態(tài)度,可就算心里有些疑問,但礙于現(xiàn)在場合不對,人事不對,不然他真真是要問上一問。
不消片刻,幾人便來到了珍寶閣專門用來會客的客間,這里基本每間擺設都是一模一樣的,藥王李老選在這里不過是覺得他們是無關(guān)緊要的,不需要他特意安排什么罷了。
“幾位,這邊便是客間,里面已備好茶水與糕點,幾位先在這里享用一番,藥王隨后便到?!贝蠊苁骂I(lǐng)著他們來著客間,然后示意他們隨意入座,伸手指向茶桌上擺放的幾件,對他們說道,“幾位公子莫怪,閣中一向節(jié)儉,只為三位備了些許清茶,茶點,還望幾位莫怪,莫怪?!?p> 話是這么說,然大管事臉上可沒有什么表情覺得他怠慢了他們。
而顯然了解現(xiàn)實的三人,連連搖頭表示無礙,想想珍寶閣款待客人的清茶和糕點,應該不會太差的,珍寶閣出品會很差?
應該不會的。
“多謝?!被矢γ麒”恍l(wèi)衡推著輪椅,誠懇的對大管事道了聲謝,只是才說完,大管事便匆匆交代了幾句說‘藥王隨后便到’之后便掩門離開了。
衛(wèi)衡:爺,他們這樣真的好嗎?會不會太隨意了?
皇甫明?。?.....
墨成文倒是沒什么感覺,因為他一路都在緊張,哪怕是現(xiàn)在到了這里,他還仿佛在做夢一般,覺得一切有點不太真實。
客間內(nèi)。
三人正在自給自足,給各自滿上茶水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隨后——吱呀一聲,客間的房門被大管事有外向內(nèi)打開,“幾位,這位便是藥王李老?!?p> 順著話音,房中的三人,除了皇甫明琛不能站立外,衛(wèi)衡與墨成文條件反射的都站起身來,然后就這么看著藥王李老走進房間,任由他將眸光審視般的落到自己的身上,李老仔仔細細的將他們?nèi)松舷麓蛄苛艘环?,而后又將目光定定的移到皇甫明琛的身上,說道,“你們便是昨日送來拜帖說要拜訪與我的?”
“晚輩黃明琛,見過藥王?!被矢γ麒∫娝幫趵罾蠈⒁暰€一直置于他的身上,他到?jīng)]見得不好,反倒很坦然,對于李老的問話,也回答的自然。
“晚輩衛(wèi)衡,見過藥王,晚輩是我家公子的侍從?!毙l(wèi)衡見自家爺如此,拱手向李老見了禮。
墨成文照樣學樣,只是整個人看上去有點怯生生的,他向李老拱了拱手,說道,“晚...晚輩墨成文,見過藥王。”
“嗯,你們坐,不必客氣,都先坐吧。”李老微微點了點頭,后幾步走到茶桌邊,坐到了茶桌一邊的主座上,然后伸手示意讓他們都坐好,如此才方便交談不是。
主人公到了,皇甫明琛等人也已落座。
“幾位小友遠道而來,小老人倒是有些欣喜,只不知幾位小友來拜訪小老兒所謂何事?”李老一向不喜歡與人客套來客套去,因為在他看來,與其在這里跟幾個陌生人聊天交流,倒不如回到藥室去侍弄他那些寶貝藥材什么的來的更自在些。
一來,他從不喜歡跟人交流,故他的性子在外人看來有些怪異,二來他在人與藥材之間,他更愛藥材,是以外人常常會覺得他不通人事,是個藥癡,故外人的誤解導致了他在世人之中的形象一直是高深莫測的模樣,實際上......說白了就是不善于交際。
房中。
自李老進來,衛(wèi)衡與墨成文起身相迎而后又坐下,唯皇甫明琛因腿疾之故只能坐在輪椅上,所以李老一目了然,心中對于他們來拜訪的意圖初步有了個定論,莫不是想要他幫忙看看腿疾什么的?
可以說,李老猜到了一半。
李老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皇甫明琛,繼續(xù)說道,“小老兒覺得小老兒身上好像沒有你們值得費心的!”
然,在座的三人聽了李老如此直白的問話,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說。
思慮一番,皇甫明琛在心中不由得撫額,他想過千千萬萬的見面場景,只是他是怎么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子的,是他今天出門的方式不對嗎?為什么藥王的人設他有點看不懂呢?跟資料的有點不一樣。
衛(wèi)衡怔愣了好一會兒,深覺藥王是不是本人?為毛他們查到的資料說藥王是個高深莫測的人,然現(xiàn)在跟他們在說話的人是誰?
墨成文:今天不是說來拜訪藥王的嗎?這是藥王?果然高人有點怪。
三人思緒間,不由得紛紛將視線集聚到李老的身上,然后者自顧給自己斟上了一杯茶水,看上去有點悠然,“你們說說吧!”
李老一向是個隨性而為的人,不管外人對他如何評判,他都是隨著自己的喜好而來,他一旦認定了你目的不純,那他便怎么都不愿與你虛以為蛇,浪費時間的,現(xiàn)在就是這樣。
他說話,做事,從來不會太多的顧及到別人,除非你是他覺得十分親近的人,那么就另當別論了,人家有人家任性的資本,顯然現(xiàn)在皇甫明琛三人是被他歸類成陌生人,且目的不純之人,他平時如何做的,現(xiàn)在依舊如何做,誰的面子都不賣。
“這位公子,你是要治腿疾的吧!”肯定句,因為只消一眼就知道皇甫明琛的雙腿有病,但是呢,李老這么直白的說出來,也太不顧及別人了吧!
“前輩,晚輩確實身患腿疾,然晚輩的腿疾一直有身旁的這位小墨大夫幫忙醫(yī)治,小墨大夫師承墨神醫(yī)之手,如今黃某的腿疾已然有所改善,雖未大好,但也未曾惡化?!被矢γ麒∶蛄艘豢诒胁瑁缓蟛槐安豢?,不悲不喜,緩緩開口說,“今日前來拜訪前輩您,實不相瞞,確實有兩個目的。
一是我們初到北國,聽聞前輩您的事跡有意想要結(jié)交一番,故黃某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愿望特意送來拜帖的。
二來是因為我身邊的這位小墨大夫,雖學醫(yī)時日尚淺,但對于醫(yī)術(shù)一事較為癡迷,故在聽聞了您的名諱之后,一心想要來拜會與您,希望能得您指點一二?!?p> “哦,只是為了此二事?”顯然李老有些不相信皇甫明琛所說的,嗯,連我自己也不相信,皇甫明琛心中如是想到,可臉上他一臉的誠懇。
皇甫明琛抬手虛掩著嘴角,假意輕咳了一聲,他面露傷感的對李老拱手說道,“前輩,您有所不知,晚輩黃明琛原是云國商人,數(shù)月前因家中族弟迫害不小心傷到了雙腿,從此便是與輪椅常伴,本以為黃某會終生如此,卻不想柳暗花明,黃某意外耳聞墨神醫(yī)醫(yī)術(shù)了得,故黃某遍尋墨神醫(yī)蹤跡,不想天意弄人,當黃某匆匆趕去墨神醫(yī)府上之時恰巧墨神醫(yī)出了遠門,倒是小墨成文接下了黃某這個病患,一直為黃某醫(yī)治。
雖腿疾尚未痊愈,但黃某已然感知到雙腿正在慢慢復元,腿疾非一日之事,治療需要時間,故在黃某提出要遠行的時候,小墨大夫便隨車而行,在途中倒是為黃某減輕了不少病痛折磨,黃某相信小墨大夫的醫(yī)術(shù),當然小墨大夫說了屆時再由墨神醫(yī)出手,黃某的腿疾要想痊愈指日可待。
故此次黃某帶隊來北國,一是因小墨大夫說墨神醫(yī)此次出門便是一路北上,我們便一路追尋,只是到了此地,我們便失去了墨神醫(yī)的蹤跡,無奈之下,我等只能暫留此地,另作他想。
二是因為黃某有些舊友曾說過北國是個地大物博的國度,故黃某想要來看一看能否為黃某另辟蹊徑,尋得一線商機,如此便是黃某最后被家族嫌棄,屆時黃某還是有一線生機?!?p> 話到此處,皇甫明琛說著說著便帶著幾分嗚咽,臉上的悲傷讓人看了忍不住也開始有些傷感,“前輩,實不相瞞,黃某因腿疾之故已然是被家族放棄了的,黃某若是不為自己著想,可還要為黃某手底下討生活的伙計們著想,他們跟著黃某出生入死,風里來雨里去的,辛苦了一輩子卻到頭來什么都沒有,黃某于心不忍?。 ?p> 衛(wèi)衡:?。。?!這,這...爺,您這是......
墨成文:原來黃公子這么可憐!
李老:請問我要不要相信你說的?怎么聽著像是在講故事呢?
說的正起勁的皇甫明琛可不知道在場的其他人心里對他說的有什么想法,他依舊自顧繼續(xù)說道,“前輩,您有所不知,黃某來此是想要再這里尋得一線商機好讓黃某歸去另立門戶,如此黃某也算對得起手底下的伙計們,是不是?”
呵呵!是個鬼。李老心中聽了不由得冒出這么一句話來,越說越覺得這人在講故事了,要不要信呢?
衛(wèi)衡:爺,您這話說的......
皇甫明琛說著說著,故作為難的表情,好像自己說著比較難以啟齒的話了,一副‘不知當講不當講’的樣子算是吊足了其他人的胃口,須彌,皇甫明琛恭敬的向李老拱了拱手,對他說,“前輩,晚輩倒是有一個不情之請?!?p> 呦,終于說目的了,哼!小老兒就知道你肯定有求于我。
然不等李老多想,皇甫明琛便開口說,“前輩,晚輩這次因為腿疾之故,突發(fā)奇想對藥材生意有些想法,只是小墨大夫?qū)9┽t(yī)術(shù),對于藥材他知道的遠沒有前輩您這般詳盡透徹,不知前輩可否為黃某指點一二?”
什么??。。。±罾仙笛哿耍@是什么鬼請求?
是不是他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對,這叫不情之請?他一定是沒有睡醒。
“哦,若是前輩絕對晚輩不會懂,沒關(guān)系,您可以說與小墨大夫,想來以小墨大夫師承墨神醫(yī),定是能比黃某跟熟悉透徹?!被矢γ麒∠蚶罾涎a充說道。
呵呵!呵呵!衛(wèi)衡心里不由得對自家爺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這招厲害了,我的爺!
靜默,長時間的靜默。
然后皇甫明琛的聲音再次想起,“說來也不巧,小墨大夫告知黃某神醫(yī)北上歸期不定,曾想著興許黃某親自追尋而來定能找到墨神醫(yī)吧,可如今到了,卻又失去了墨神醫(yī)的蹤跡,黃某思緒著,左右也是要等,倒不如先在北國找一找商機,至少讓黃某心里先了卻一件心事不是!”
“對了,前輩,您可知墨神醫(yī)?”
李老:......莫不是他誤會他們了?難道真的不是有什么陰謀詭計,只是這么簡單?
這邊,皇甫明琛說的話字字誠懇,句句實意,在李老面前儼然是一副誠心來尋墨塵求醫(yī)之人的樣子,在李老面前故意裝作不知墨塵已然離開的消息,自稱自己只找到了墨塵來此的行蹤,只是其中真真假假,人家李老真的就看不出來?
可——
分辨不出真假那只是一時的,若是時間久了,假的真不了,皇甫明琛的初衷,他的目的必然會暴露出來,屆時他說的,做的,自然會得到李老的‘懲罰’,至于這個懲罰的輕重,端看皇甫明琛的動機,還有就是李老的心情了。
此時,皇甫明琛還沒有意識到,今日所說,雖然不是特別的夸張,但某些話還是被李老記住了,再者他以后在李老面前表露出來的企圖,在李老心中算是留下了一個謊話連篇,表里不一的壞形象,在李老心中是掛上號了。
再說了,李老在墨塵潛移默化之下,儼然是朝著孫女奴傾向一去不復返了,護短自是不用說的,他又是一個醫(yī)者,自古醫(yī)毒不分家,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醫(yī)毒一家親的藥師,這‘懲罰’人的手段......嘖嘖,有的受的。
然,對于皇甫明琛來說,‘懲罰’什么的,受著受著也就習慣了,到了最后還能在受了‘懲罰’之后,還能想到辦法在靈筱那兒得到不少安慰就是了,這也是不論墨塵還是李老,更有甚至是孟齊,怎么看皇甫明琛怎么不爽的主因。
......
“年輕人,此事小老兒還真幫不上忙,你們來的真是不巧了,墨塵與一月前便離開了,至于歸期并未定下,小老兒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回來,只怕你的腿疾還有的等?!崩罾峡粗矢γ麒≌媲榱髀?,暫且就先相信了他說的,是以他看了看皇甫明琛,后又在墨成文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便如實相告。
當然,他對于皇甫明琛說的現(xiàn)在只是暫且相信,不是真的相信,是以他回答的更是那叫一個堅決,不幫,他也幫不了,人不在這里,他愛莫能助。
只是——
他看了看坐在那里有些畏畏縮縮的墨成文,這是墨塵的徒弟?
怎么這樣???看著不太像是墨塵會收的徒弟啊?
不會有假的吧?
難道真的還有這一號人?
可惜了現(xiàn)在他聯(lián)系不上墨塵,一時難辨真假,暫時定奪不了。
但話又說回來,墨塵不是有一個徒弟了嗎,他見過,叫什么孟齊來著,聽說是跟著蘇家那小子去了蘇家,當時看這形象氣質(zhì)什么倒是與墨塵有幾分相似,至于眼前這位,怎么看怎么都不太像啊,難道是因為同姓墨,是同宗同族的?
好吧,就當是墨塵有這么一號徒弟吧!
可該懷疑的還是要懷疑。
是了,為什么要懷疑呢?
第一,眼前這么墨姓大夫與墨塵的形象氣質(zhì)什么都是天差地別,看著完全就不是同一類人的那樣,這叫外人看來,墨塵會收他做徒弟?師徒?這樣很難有說服力??!
不過墨姓大夫身上似有若無的那一股淡淡的藥香味,但是讓他相信他確實一名大夫無疑,沒錯的。
第二,掛名弟子跟正式弟子還是差了很多的,且不說掛名弟子連個師門的皮毛都不見能學習,若真是墨塵的掛名弟子,可見墨塵對于他顯然不是很看重,如若不然定然會收為正式弟子的,不得不說南北文化的差異讓李老完美的誤會了墨塵的意思,間接的讓墨成文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吃了不少苦頭。
第三,李老表示他對黃姓公子所說的話保留意見,只是暫時相信了他說的話,但不是真的信。
李老在對皇甫明琛說完,緊接著就是對著墨成文問了起來,要知道李老之所以愿意留出時間見他們,可是因為他們在拜帖上說了,有墨塵的徒弟同行,不然他吃飽了撐著啊,是不是!
“小墨大夫真的是師從墨塵?”李老言語犀利,對墨成文問的那叫一個直白,“怎的,小老兒不曾聽墨塵說起?”
實在不怪李老會這么想,當初墨塵收墨成文為徒也是靈筱的一句話,起因是什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了,而墨塵之所以只收了墨成文為掛名弟子,皆是因為他們是靈修,遲早有一日是要離開這里的,故他放心不下長久打交道的同村鄉(xiāng)鄰,想要培養(yǎng)出一個好的醫(yī)者,可以為鄉(xiāng)鄰繼續(xù)服務。
可,修士在意因果,也講究因果,他不想在這里結(jié)下任何因果,故一直遲遲不肯收墨成文正式入門,就怕到時候這段因果不能了結(jié),會阻了他修真的道路,是以只是單純的教會他,不算收門徒。
不得不說因為這個緣故,李老誤會了,墨成文誤會了,就連皇甫明琛等人也誤會了。
墨成文聽了李老的問話,面上略帶了幾分慚愧的神色,起身向李老行了行禮,語氣誠懇但也帶了幾分自卑之意,說道,“藥王前輩,實不相瞞,成文原只與師傅同村而居,三年前成文科考落榜,是師傅見成文整日消沉惶惶度日,這才在醫(yī)術(shù)上提點了一二,讓成文找到了活下去的路,可以說師傅是成文踏上醫(yī)者的領(lǐng)路人。
只實在是成文愚鈍,資質(zhì)也沒有小師妹的好,在師傅手下學了兩年之久也僅僅只是學了些皮毛,對于平日里的傷風寒癥倒是能診治一二,是以成文至今仍是一名掛名弟子,尚未入得師傅門下。”
他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故李老這么說他也沒有生氣,甚至還對李老說的,頗有幾分理解,是啊,他這么個資質(zhì)聘用的徒弟,師傅又怎會常常掛于口中呢,那個出色的該是小師妹才是。
“成文是吧,你可有什么憑證?”光說不練,沒有真憑實據(jù),他一時還真相信不了。
“呃...師傅并未給成文留下師門的任何憑證,倒是師傅曾經(jīng)煉制出來的藥液,成文留了幾瓶隨身帶著,不知可否以此為證?”說著,墨成文從隨身布包里拿出了被他收藏很好的瓷瓶,這個皇甫明琛見過,也服用過,他腿疾特別疼的時候,就見墨成文給他服用過。
“哦!快,拿來與小老兒看看?!崩罾弦宦犓幰憾?,頓時來了精神了,要知道在墨塵之前,他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藥液一說,就算是如今北國,就算是上次拍賣會,藥液依舊是個謎。
現(xiàn)在聽到墨成文說他有藥液,李老已然對他信了大半了。
“嗯,確實是出自墨塵之手。”李老是誰,是藥王啊,雖然他武修上沒什么建樹,可在藥理在醫(yī)術(shù)上多少比墨成文,比在座的人要有經(jīng)驗的多,是以藥液真假,他聞上一聞,便也能辨出一二來。
李老打開瓷瓶,聞著熟悉的味道,他便知道這是墨塵親手煉制的無疑,他身上也有幾瓶呢,一模一樣的,造不了假。
“成文啊,小老兒這么叫你如何?”李老確定了藥液的真實,對墨成文頓時和藹起來了,讓墨成文一下子抖了抖身子,不由得怔愣在那兒,然李老可不管他怎么樣,繼續(xù)說道,“既如此小老兒倒也不瞞你,你師傅墨塵如今是小老兒的義子,換言之你該論輩喚我一聲師祖?!?p> 師,師祖?劇情轉(zhuǎn)變的太快,墨成文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莫名的多了一個師祖?
要不要這么......
然,事已至此,墨成文又不敢質(zhì)疑李老的話,人家是藥王,應該不是騙人的。
小白似的墨成文就這樣稀里糊涂的起身向李老行了一個隆重的跪拜禮,他拜了拜李老,然后喊上一聲“師祖”,如此一個小型的相認現(xiàn)場就這么結(jié)束了。
“好好好,成文啊,小老兒醫(yī)術(shù)沒有你師傅那般了得,但是藥理上建樹不淺,你如今來此小老兒自是不會讓你空置下來,這樣吧,往后每日未時時分,你便來此點卯,與你幾位師伯師叔一道研習藥理,多多切磋,如何?”李老伸手在空中虛抬了一下,對墨成文對他的稱呼算是接受了,只是臉上對墨成文的嫌棄還是有那么一咪咪的,要說在他的認知里,墨塵醫(yī)術(shù)這么好,小孫女也很厲害,怎么會有這個菜的徒弟(師兄)呢?
唉——罷了罷了,既然他們現(xiàn)在不在,那就讓他這個小老兒先幫他們盯著,在旁指導指導,說不定還能有所長進不是!
“是,師祖。”墨成文應聲起來,重新坐回了他自己的位置上。
沒有儀式感,這樣會不會太隨意了?
皇甫明琛與衛(wèi)衡兩人看著這么隨意的相認現(xiàn)場,心里忍不住想他們鋪設沉淀了這么久,就只出了這么個效果?是不是太對不起觀眾了?
當然所謂觀眾也就只有他們兩人而已。
要什么儀式感,要什么隆重,不是人家墨成文只是墨塵的掛名弟子嗎?你們難道不知道在北國,不論是誰都很看重宗門規(guī)矩的,掛名的便意味著不入門,與正式入門弟子到底是兩樣的,還是差了點火候的。
現(xiàn)在李老能讓墨成文喚自己一聲師祖,已經(jīng)是很給墨成文面子了。
不然你還要怎樣?
要隆重的認親?想都不要想。
與墨成文說完,李老轉(zhuǎn)而將注意力放在淡定吃吃喝喝的皇甫明琛與衛(wèi)衡兩人身上,他對他們說道,“黃公子,既然你們來此想要找墨塵,可奈何墨塵已經(jīng)離去,至于他何時歸來,小老兒實在是不知,若是你們愿意等著便先等著,若是你們時間緊迫,不方便等著的,那邊先行歸去,待墨塵回來,屆時小老兒一定將你的情況告知與墨塵,至于最后他會不會來,小老兒就不得而知了?!?p> 聽李老這么說著,皇甫明琛不由得皺緊了眉間,墨成文見他如此,忍不住出聲,“師祖......”不待他說下去,就被李老的一個抬手制止了。
皇甫明琛眼神告知墨成文,沒關(guān)系。
然后他直了直身子,對李老說道,“多謝李老提醒,黃某來此只為了墨神醫(yī),既然墨神醫(yī)不在,但黃某一時也不會離開,左右已經(jīng)數(shù)月都等下來了,若是此番回去,黃某也有心無力,倒不如就留在此地等候墨神醫(yī)歸來,黃某能等?!?p> 說完,皇甫明琛心中嘆息一聲,他能說他在李老的話中聽出了驅(qū)趕的意思嗎?這么明顯,只是他是誰,為了能最快也是最近的地方等靈筱,他等得起。
“既是如此,想來黃公子自是多有安排,小老兒便也不多說什么了?!崩罾弦娀矢γ麒∽栽傅龋挂矝]想著要為難他,想來人家也是為了自己的一雙腿疾,心甘情愿的,他能理解。
故,人家愿意將時間花費在等待上,那邊遂了人家的愿吧,難道他老人家一個的還能忍心看著人家飽受病痛折磨之后還能心安理得的慫恿人家放棄?這一點李老還是做不到的。
“不過黃公子你之前所說的要經(jīng)營藥材生意,小老兒倒是能幫上一二,若是黃公子愿意可以差人來珍寶閣找大管事,大管事自會安排?!崩罾舷氲交矢γ麒≈罢f的另一件事情,心想既然人家也算是給自己帶了一個徒孫來,那么稍稍給予一點好處就當是他回禮了,再者這件事對他來說也只是舉手之勞,微不足道。
然,做藥材營生,他黃明琛一定不是做普通的藥材生意,不然也不會想要與他結(jié)交,畢竟藥材生意不是什么稀有的行當,只要你有門道,只要你愿意,哪里不能采購到各式藥材呢?
是以,在李老看來,來北國找藥材營生的,定然是看中了北國獨有的一些稀世藥材,不然人家費這么大功夫干嘛來?
來到此一游?想想都知道不是這么回事。
“多謝藥王,晚輩實在感激不盡?!被矢γ麒」首骷拥膶罾瞎笆种x道,然他心中想的全不是這么回事,想什么?嗯嗯,不就是那些嘛!
“誒,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且也不是小老兒出力,黃公子不必客氣?!崩罾险f的相當實誠,實誠到讓皇甫明琛一噎,不知道該怎么接下話了,于是只能呵呵呵呵幾聲。
李老這邊跟皇甫明琛說完,轉(zhuǎn)頭便對墨成文說著,“成文,既然你是隨黃公子他們一同來的,那么你也不好隨意離開,索性就跟著黃公子一起,繼續(xù)照看他的腿疾,直到你師傅回來?!?p> “是,師祖?!蹦晌男廊粦溃€以為是什么事情呢,不過就算師祖不說他也不會貿(mào)然離開的,畢竟師傅說了為醫(yī)者必須有始有終,即是從接下一位病人開始直到病人痊愈,他都必須要一直負責到底,中途放棄是為醫(yī)者的大忌。
“不過除此以外,小老兒要你每日抽空來此藥室點卯,你師傅不在,但是你還有幾個師伯師叔在,到時你若是哪里不懂的可以盡管詢問他們,到時你師祖我也會親自指導你藥理常識,想必待到你師傅歸來,你應該會有所長進......”李老想著,墨成文之所以還只是一個掛名的,肯定是這小子功底不夠,不過既然墨塵有意收他為徒,那么他這個做義父的就辛苦一點,在醫(yī)術(shù)上他幫不上什么忙,那么在他擅長的領(lǐng)域里,他還是能好好指導指導這小子的。
“是,師祖?!蹦晌囊荒樐狞c頭答應。
他看著李老,心中在感嘆著他沒想到今日走這一遭,師傅和小師妹沒有見到,倒是多了一個師祖,還要親自指導與他,你說他能不高興嗎?師祖是藥王啊,雖然他不知道藥王就是什么樣的存在,但是王啊,那一定是很厲害沒錯的。
是不是很驚喜?
嗯,是驚喜。
但又在下一個瞬間,墨成文便不會這么覺得了,驚喜?
呵!
有驚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