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墨神醫(yī),我是小玉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苦等不來自家爺,也沒等來他們想要見的主母和墨神醫(yī)。
正廳里的人從期盼到失落,各個垂頭喪氣的猶如泄了氣般耷拉下肩膀,“唉——”
忽的,玉老蹭著一下站起身來,急急的往后院走,走路帶風的那種,大家伙兒初初一看還以為玉老生氣了要去跟爺叫板了。
也對,也就玉老有那個資格和膽量敢指著爺?shù)谋亲恿R人的,換作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誰敢啊,不要命了。
只是......
他們以為的怒氣沖天的玉老似一陣風沖進墨塵住的院子,然后一把抱住墨塵的大腿,坐在地上哭嚎一聲,“墨神醫(yī)啊,我是小玉啊,您還記得我嗎?”
墨塵呆愣了:“......”什么鬼?
跟隨玉老一同來的幾人懵圈了:“......”這是大型認親現(xiàn)場?
聞訊匆匆追來的管家藺安:“......”玉老這是瘋了?
“怎么回事?”慢了一步趕來的藺瑾見人都堵在院門口,而院子里傳出一陣陣好不凄慘的哭聲,他出聲問道。
幾乎是本能,在藺瑾問出聲的瞬間,所有人自覺的往兩邊靠,給藺瑾讓出了一條道來。
藺瑾虛虛扶了扶靈筱的手臂,帶著聽到動靜后來趕來的靈筱進入院門一看,但見一個白發(fā)老人家抱著墨塵的大腿哭的跟個小孩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而墨塵則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卻也沒有甩開這位老者。
這是什么情況?
他們倆來的晚了,所以沒有聽到玉老一開始嚎的那句話,不然......
兩人看著一眾人一臉懵逼的模樣,知是問不出什么來了。
靈筱頓時走上前,到墨塵另一邊挽著墨塵手臂問道,“爹爹,這位是......”誰?
墨塵臉色黑黑的,一言難盡的看著自己被擦蹭了一堆眼淚鼻涕的褲腿,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他年紀大的份上,他都想要把人扔出去了。
“墨神醫(yī),我是小玉啊,您不記得我了嗎?”玉老嘁嘁嘁的,傷心說道,“當年您不告而別,我可是找了您十五年啊!”
好吧,這話一出都可以腦補一個負心漢拋妻棄子的故事了。
堵在院門的所有人:“......”
藺瑾一言難盡的看著在哭喪一般的玉老,捂臉:“......”玉老,您這話很容易誤導人的。
靈筱深深看了玉老一眼:“......”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個男的,又是個老的,我都要懷疑是不是我爹爹什么時候做了始亂終棄的渣事了。
墨塵頭突突的有點疼:“......”他好像想起這人是誰了。
“起來。”墨塵咬牙切齒的命令道,對,不是好聲好氣的說,是命令的語氣。
熟知墨塵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的靈筱和藺瑾,具是默契的紛紛往后退了一步,兩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眼神里看到了同一個意思:乖乖,爹爹(岳父)好像貌似要發(fā)飆了。
而彼時,堵在院門口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的所有人,看著院子里的一幕,心里很不平靜。
——那個小女孩真是咱們主母?
——看著應該是。
——可是人好小,咱們家爺好這口?
——是啊,咱們主母漂亮是真漂亮,就跟仙女似的,可是好像還沒及笄呢,咱家爺也下得去手?!
——不然呢,咱家爺一向都不好女色的
所有人看藺瑾的眼神都不對了:“......”原來您是這樣的爺。
“咳咳?!碧A安見大家臉上表情有些微妙,眼神更是在自家爺和主母身上飄來飄去,他頓悟了,大家這是在腦補些什么了。話說他一開始見到主母的時候,其實也是這么想的。
但是為了他們難得動了凡心的爺,藺安臉上露出了姨夫般的微笑,哎呀,年輕真好。
堵在院門的年輕人們:我們怎么就遇不到這么仙女的姑娘呢!還有神醫(yī)爹爹......
眼神無意間掃到院門口一群人的眼仗,藺瑾冷哼哼,一記冷冽的眼神掃射過去。
藺瑾:哼,你們真敢想。
不,我們不敢想。
所有人求生欲瞬間暴漲,在自家爺威懾的眼神下相當識相的表示:他們沒想什么,什么都沒想。
——爺,還是您的眼光最好,咱們主母就是仙女下凡,云國頂頂好的。
——爺,您跟咱們主母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隊,神仙眷侶。
——爺,世間唯有您才與主母最是般配。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且他們一個個的討擾的說著‘好話’,還真就說到藺瑾的心坎上了,于是不知不覺他們這些個本來要被罰去刑堂的還真就躲過了一劫。
此時,秦淮院院內。
自稱小玉的玉老已經被墨塵一把拽了起來,人也坐在了東側游廊的欄椅上,就跟學生遇到老師,熊孩子遇到家里嚴肅的大家長似的,雙手放在雙膝上,乖覺的模樣讓所有人看的驚奇。
“好好說話。”墨塵站在游廊下,雙手背后看著玉老,眉眼深沉,神色明顯帶著些不耐煩。
“哦哦。”玉老怔怔的端正做好,五指并攏的放在雙膝上,一動不敢動,然后語氣中還殘留著哭腔,一五一十的給墨塵道來,“墨神醫(yī),您可還曾記得十五年前的興東黎風縣?”
?。。?!
墨塵側過頭看了眼玉老,默了。
他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到了十五年前這么遠,那段對他而言本就微不足道的回憶,只是他沒想到時隔多年,他竟然還記得清晰,而他更沒有想到的是,時隔這么久他還是遇到那年人,重憶那年事。
“十五年前啊,不記得了?!蹦珘m微微挑眉,輕輕張唇,最后還是違心的說道。
“......”玉老一噎,心里有股火熱的情緒被憋住發(fā)不出來。
其他豎著耳朵在聽的人被墨塵這一騷操作,愣住了。
靈筱也怔怔的:心里有句話不知能不能講?
她腦子里不由自主的出現(xiàn)了曾經被小莫脅迫一起看過的那些動不動就哭給你看的情人劇,那里面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總是歇斯底里,要死要活的,劇情膩乎的讓她想吐,當然小莫喜歡啊,所以她只能表面上維持著微笑,心里簡直一言難盡。
所以莫名的熟悉感,讓靈筱有種若是把玉老介紹給小莫認識或許他們能成為莫逆之交的既視感
嗬,還說什么‘可還曾記得’的話?
多么熟悉的橋段?。?p> 呃,咝——反正只要一想到,靈筱就忍不住起了生理反應,那種令人作嘔又嘔氣的畫面一下子全部充斥著靈筱的腦子,然后一下子給惡心到了自己,身上雞皮疙瘩起了一堆不說,還忍不住抖了三抖。
生無可戀了。
靈筱看著玉老做作的模樣,心情很不美麗,要不是她爹爹在,她早就甩手走人了好不好,這么膩乎誰受得了?
她板著臉看著玉老聲淚俱下的訴說著自己十五年來的艱辛苦難,抬眸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全程一門心思都在靈筱身上的藺瑾是第一個注意到靈筱眼里的嫌惡,他本來就是以靈筱的好惡來處事的,自然就是靈筱覺得好就好,覺得不好就不好,見他家筱筱不說話,他也便不說了。
而其他人呢,自家爺都不說,他們哪里敢出聲的,就這么站在院門口,不進也不退,于是一時間秦淮院的氣氛很怪異。
嗯,全場只有玉老一人在叨叨的說著。
“墨神醫(yī),十五年前興東黎風縣曾爆發(fā)了一場令人措手不及的瘟病,當年幾乎傾盡了黎風縣所有大夫之力都無能為力,所有人都絕望了,甚至大家都封閉了黎風縣城,只能等死。”
憶起往昔,那年那事至今都在玉老心中不可磨滅。
宛若重生,那時的絕望,那時在絕望之后又看到了希望,那時的心情跌宕是他至今都不會忘記。
“那時,小玉便在那群大夫之列,親眼見證了您的超然醫(yī)術,若不是您以一己之力治好了這場瘟病,為整個縣城力挽狂瀾救下了所有人的性命,只怕那時的黎風縣就要變成了一座死城?!?p> “那一刻小玉就立誓要做像您這樣一位醫(yī)者,哪怕叫我遠離家鄉(xiāng),做一個云游四海的游醫(yī),小玉都甘愿??上Ш髞硇∮駥け榱诵∮衲軐さ牡胤剑冀K未能找到您的蹤跡,無奈之下小玉投身藺家軍,成為一名軍中大夫,也算是另一種償愿吧?!?p> 吧啦吧啦說個不停。
玉老像是個孩子終于找到了家長似的,哭哭嘁嘁的訴說著自己這些年來的心里話,有委屈,有激動,也有對墨塵的木犢之情,說著說著到了最后,他感嘆了一句,“十五年了。”
是啊。
十五年。
人的一生何其短暫,能有幾個十五年呢?
有的人終其一生也未必能得來自己所愿,而有的人或許等來了卻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所以如玉老,何其有幸!
如果此時此刻墨塵和靈筱用神識注意看玉老的心里活動,他們一定會看到一個返老懷童的玉老頭:天吶,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了一個活的墨神醫(yī),簡直不枉此生了。
好在他們答應了天道福澤,至少在擎蒼大陸除北國之外的其他地方,他們都不可以動用任何靈力修為,哪怕是神識都不可以,盡管他們就算是用了又如何,天道福澤還不是拿他們沒辦法。
嘿嘿,嘿嘿......
玉老心情那個激動啊,他感覺自己當初留在這里真是留的值了,只是笑著笑著,忽然發(fā)現(xiàn)周圍的空氣很安靜。
呃。
玉老驚愕了,羞紅臉了。
一把年紀了被人這么看著,玉老有點無所適從,而且剛才自己偶像面前哭的這么難看,自覺丟人的他心情一下子郁卒了。
他捂著臉,好似一副自己遮著點臉別人都看不到似的,怎么看怎么都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
靈筱:爹爹,這人是得了衰老癥還是真的已經這么大了,怎么做事這么幼稚的?
墨塵:誰知道呢!
所有人默。
玉老:嗚嗚嗚,我不活了,好丟人吶。
墨神醫(yī)一定很嫌棄他的。這么想著,玉老捂著滿是沮喪表情的臉,不說話了。
所有人:您老現(xiàn)在才知道?。亢沃故莵G人吶,他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簡直了。
此處僅僅翻一個白眼都已經不夠他們所有人表達自己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