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起邁向最后第二級臺階,木蘭腳下顯示的是當(dāng)初自己剛剛生下就被木府高手圍攻的情景。但是木蘭已經(jīng)相通了,他們的能力有限,誰也不愿意去冒那么大的風(fēng)險(xiǎn),有一個不可控制的禍患在,即便是假的,殺死也不足為過。這就是渺小和無知的無奈,一旦遇到更加強(qiáng)大的威脅,便只剩下了恐懼。
羅琪腳下顯示的卻是他父王的影子,以及風(fēng)情萬種的各色女子。但是就都只是一些圖畫而已,就像前面的所有的臺階一樣,他都沒有任何觸動。因?yàn)樗麖漠?dāng)上了王儲之后開始有些理解他的父王,許多事情未必是他的真心,誰能夠完全憑借著自己的心意行事呢?就連神通廣大的神都會有各種各樣的禁制。很快地,一切都恢復(fù)了正常。
只待最后一步了。
他們一起走上了最后一級。
羅琪這邊毫無疑問顯現(xiàn)的是初遇木蘭時的樣子,她無所顧忌地撒著酒瘋的可愛模樣,她在木府處理事情的認(rèn)真模樣.....看到畫里的木蘭,他開心地笑了。
不妙的是他感覺到木蘭卻是漸漸地被石板吸附了進(jìn)去,他想要把她拉出來,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無濟(jì)于事。他轉(zhuǎn)過臉來看木蘭的石板畫上:
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背對著木蘭,冠上插著一根青竹簪,似乎與木蘭頭上的一模一樣。他以旁觀者的身份一看,立馬想起了這個背影與她身邊的那個管家是那么地相似,簡直就是一個人。
木蘭不僅僅看見那個背影,她還聽見了他在呼喚她,那一聲聲溫柔的呼喚,和師父十幾年來對她的呼喚重疊,那熟悉的聲音,不是師父又會是誰呢?
她一點(diǎn)點(diǎn)地淪陷,終于完全地沉沒進(jìn)了石板之中去。
羅琪無可奈何地站在那里,剛剛還是上揚(yáng)的嘴角,瞬間凝固在那里。郎有情,妾未必有意。
“出去吧,你還有你的使命?!蹦咀怎韪艨諅饕魧α_琪說到。
“她是我的情,卻不是我的劫?!绷_琪訥訥地自言自語,他多么希望她也是他的劫,能夠用盡自己生命和熱情去渡過的劫難,可是,他的劫,終究不在這里。
“她也未必是你的情。身為君王,不是你的情便是她的幸運(yùn)?!蹦咀怎栌謱λf。
“你是誰?”羅琪忽然之間明白了自己的身份,這青石陣?yán)锊粦?yīng)該會有第三個人才對。
“我便是她心中的背影。”
“木自蹊?”
“你快走吧,我要去尋她了。”那丫頭跟著自己的心里的幻影不知道已經(jīng)跑到了哪里去了,為了徹底解決日后這個潛在的麻煩,他在留在這里多說了幾句。
“她待在這里也好,外面的污穢還是不要讓她看見了?!绷_琪自己在心中想著,一個人出了青石陣。
環(huán)佩宮。
“殿下,明日便是冊封典禮了,還請您早點(diǎn)歇息?!蹦敲c木蘭十分相像的侍女十分恭敬地向羅琪說到。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彼F(xiàn)在并不想要看見侍女的那張臉,若不是為了迷惑木承晚,他真想此刻就讓她離開這里。
第二日,羅琪如期出現(xiàn)在冊封典禮上。
“果然不愧是我選中的繼承人。”王上在心中暗暗歡喜,盡管是委屈了他要認(rèn)另外一個女人做母親,可是這卻能夠滿足自己多年的心愿,這也算是比較圓滿之事。
水意此次也隨著父親水昇來到了王城,金族和火族自然也是悉數(shù)到場,另外其他一些氏族都已經(jīng)到場。可是唯獨(dú)鳳族沒有人前來慶賀。
鳳族的每個人都有一片屬于自己的鳳羽,當(dāng)人活著的時候鳳羽會自然地懸飄在鳳族之中。人若是死掉的話,那枚鳳羽便會飄蕩到主人的身邊。他們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鳳筠的鳳毛已經(jīng)消失了。
顯而易見的,如今這個鳳筠娘娘并不是鳳族的公主。鳳族以不理世事為由拒絕了王上的邀請,實(shí)則是在暗中調(diào)查鳳筠的真相。
冊封王后的典禮十分隆重,但是冊封太子不過是粗略的在冊封殿上宣讀了王旨,接受了臣民朝拜后便結(jié)束了。
王后這邊則大不相同。
首先是在承鸞殿接受封旨,王上特意要求后宮所有妃嬪都來到承鸞殿聽封,以便日后大家能對她更加恭敬。
封旨上說:
鳳族鳳筠,
恭順嘉厚;
有嗣羅琪,
功于家國。
淑慎其身,
德冠后妃;
窈窕美人,
深得吾心。
今封為后,
以為率行。
木承晚接封后,眾妃也都一起向她道賀。
而其中很多人都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鳳筠,且不說她不夠完美的禮儀,僅僅是她說話的語氣和神態(tài)與鳳筠也是大不相似,畢竟只是長得像而已,許多有自己的看法的妃嬪都想不明白王上為何要封這樣一個女人為后。若是從前的鳳筠,大家也就勉強(qiáng)服氣,可是現(xiàn)在這個明顯是冒牌的。
王上說她是真的,還有誰敢說她是假的呢?
接受過眾妃的恭賀之后,她便盛服向冊封殿走去。羅琪剛剛在那里接受了冊封,接下來是她在那里接受眾臣的朝拜,最重要的是羅琪也會當(dāng)場承認(rèn)她的身份。
兒子和丈夫都承認(rèn)的身份,誰還能再說些什么?
站在冊封臺的最上方,她終于有些滿意的笑了,她現(xiàn)在忽然覺得自己當(dāng)初是不是太傻了。應(yīng)該要答應(yīng)三相的追求成為他的王妃,那么今日站在這里的就是木承晚而不是鳳筠了。
向自己恭敬行禮的也就不會是眼前這個冷若冰霜的兒子,而是一個滿臉喜悅和崇敬的兒子。
這一切都怪那個叫木承昊的男人,是他耽誤了自己所有的青春,所以她一定要讓他加倍奉還。是他浪費(fèi)了自己的真心,是他毀了自己的人生。
羅琪畢竟是受過最好的教養(yǎng)的王子,他很恭敬地行完了所有的禮,但是他父王接下來的舉動卻讓他十分地憤怒,他帶著木承晚去到了自己的宮殿,乾坤殿。
他早已經(jīng)命人將乾坤殿裝扮成大婚的樣子,并且將成婚的細(xì)節(jié)都再次走了一遍。
木承晚心中多少有些觸動,可是觸動歸觸動,她已經(jīng)不是二十幾歲的小女孩了,不會再為了這樣一場所謂的婚禮就感動得忘記了自己的使命。
殺害自己父親的木仲明已經(jīng)快要為父親償命了,可是害得他們父親到處流亡的罪魁禍?zhǔn)姿膊灰胚^。
所以當(dāng)晚他們喝的酒里,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單純的美酒了。志得意滿的王上卻不知道自己惦念了許久的女人即便答應(yīng)了與自己在一起,可是心也不再這里,非但沒有愛,甚至還充滿了恨。
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人看不透,看不透一直停留,便變成了劫,讓人一直沉淪,不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