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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弦九州祭

第一章 天降二子,祭州軒轅

胥弦九州祭 九尾春風(fēng) 4061 2018-12-12 14:19:59

  蓬萊仙山。

  傳聞蓬萊有三圣,聞九州之事,道行之深,已為仙人,有不老不死之身。

  此為蓬萊三圣仙也。

  蓬萊閣里駐著三位慈眉善目,鶴發(fā)童顏,仙風(fēng)道骨的得道老者,他們盤身而坐,對之品茶。

  有一老者最長,為蓬萊之首,名曰無塵圣祖;坐位其右,齡歲次之,名曰長斯;年紀(jì)最輕者名為蕭子清。

  三位老者比肩而坐,子清曰:“世間即將面臨一場毀天滅地的浩劫了,我們卻能在這坐懷不亂,穩(wěn)如泰山的飲茶參景,可真是怪否?!弊忧蹇粗种械脑掳咨璞?,搖了搖頭道。

  “子清平時連在閣內(nèi)抬腳踩死了一只螞蟻都要耿耿于懷多日,今日不也是照舊在這與我們坐的踏踏實實。”長斯瞇著眼睛,狠狠的吸了吸這蓬萊仙山的靈秀之氣。

  “螞蟻之死,我有責(zé)任為它懺悔,可這九州生靈,唯真龍之人救得,吾等無名小輩,于九州只需恪守其職便罷。我啊,還是品我的茶是要緊事?!?p>  “咳咳……”無塵圣祖咳了幾聲,頓時茶杯里的茶水傾杯而出,懸浮于三位老者的頭頂;

  蓬萊閣外九天之上,飛鳥不動,清風(fēng)不動,花水草木皆不動,唯無塵圣祖,長斯,蕭子清三人,忽而睜眼、或置杯、或閉目。

  無塵圣祖道:“他來了”

  上古2717年——暮春巳日。

  這一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來的要早了許多,這早春的甘霖雖來的讓人猝不及防了些,卻意外的讓大旱的江東,有了些枯木逢春之意,救了那些等著春雨播種的九州百姓。

  于是待夜里第一場春雨完畢后,九州子民們皆換了新衣,踏著昨夜被春雨浸潤的新土,紛紛為這一年一度的上巳節(jié)忙了起來;

  這一天,人們準(zhǔn)備了花煎,烏米一類的吃食,然后一起踏春而游,同族中女巫神于江濱之上行佩蘭祓禊之祭禮,沐春風(fēng),享曲水流觴之樂。

  東夷——九黎之國。

  九黎族人紛紛集聚于涿鹿祭壇,參上巳節(jié)祭祀大典,這祭祀大典歷年皆由九黎一族最具權(quán)利的女巫神主持,以表對九天之敬。

  而今九黎女巫神告產(chǎn)十月,大典事宜皆由九黎司族,也就是女巫神的丈夫岳子昂一手操辦。

  九黎司族岳子昂原是族中上任蚩尤帝君最得力的大將軍,女巫神則是上任蚩尤帝君唯一嫡女,本是凌霄公主,地位尊貴,后父帝駕崩,又因其弟失智,父帝便封她為女巫神,東夷九黎便由女巫神一手承之。

  后女巫神嫁與神守將軍岳子昂,便升其司族之位,盡輔助之職,又考慮九黎江山血脈的正統(tǒng),下了一道懿旨。

  懿旨曰:九黎司族置位之后,不得納侍妾,不得生外子,如有違背,民臣可廢。

  “生了,生了!”凌霄殿內(nèi)傳來孩童呱呱墜地的喜悅,殿內(nèi)的產(chǎn)婆緊忙跑去涿鹿祭壇,向司族稟明喜事討賞。

  產(chǎn)婆跌跌撞撞的將喜訊傳往祭壇,祭壇內(nèi)傳來一尖銳的女婦之聲“司族,巫神殿下……巫神殿下她生了!”

  司族岳子昂本于祭壇之上操持禮節(jié),但一聞此訊,便立馬激動的離開祭壇,置于階下,問其狀況。群臣皆作揖相賀;“果真?嵐兒如何了?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回司族的話,殿下產(chǎn)后有些許勞累,過后安養(yǎng)便可恢復(fù)。恭喜司族,是位世子!”

  岳子昂聞此訊,立刻去往凌霄殿,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這個剛剛出世的小家伙。

  岳子昂至于凌霄殿,見到床榻上面色蒼白的妻子,臉上神色中布滿了心疼和感激,只得握著巫神殿下的手,撫了撫她的頭發(fā),“辛苦了…嵐兒?!?p>  那巫神殿下輕聲回道,“從今以后,我父王留給我的江山,終于后繼有人了,既是上巳節(jié)出生,就取名祭州吧,以沖沖祭祀大典的除惡之氣?!?p>  “祭通寂,意為常態(tài)虛無,永無生死,愿他平安喜樂,九黎永不覆滅,可好?”

  “嵐兒取的,自然是最好的?!?p>  岳子昂對著女巫神臉上一臉寵溺的笑,問道“那名號為尤,如何?”

  巫神殿下聽到這,滿臉都是驚喜,在九黎一族,尤字為尊,蚩尤則是最高統(tǒng)治者的名號,岳子昂此意,應(yīng)是將這江山置于祭州的身上了。

  “沒想到,你竟如此有心,我以前,是誤會于你了?!?p>  “嵐兒,你在,這江山便在,如今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一切交予他了,你我夫妻,又何必如此客氣呢,來,你剛生產(chǎn)完畢,快把藥喝了。”

  岳子昂遞了一碗司寧神補體藥給女巫神,女巫神望著他,司族親手喂予她,幾口咽下,只見女巫神臉色愈發(fā)蒼白了,身體虛弱得竟倒在了床榻上。

  一旁的產(chǎn)婆見況不妙,前去查看殿下情勢,只見那女巫神下體鮮血直流,有血崩之象,便大驚失色道。

  “司族…殿下恐怕是,血崩了…這,這種狀況,在民間,就算叫醫(yī)者來,也怕是活不成了?!?p>  岳子昂倒是并不意外,只沉默了片刻,大喊,“都是廢物,既然如此,你們就去給巫神殿下陪葬吧!”

  于是岳子昂便差人擬了旨意,把服侍巫神殿下的所有侍女產(chǎn)婆皆殺之,以侍奉不周為名,為女巫神殿下陪葬。

  凌霄后殿,有一男子藏匿于此,這男子便是女巫神的親弟姜楚天,他見到榻上面色慘白,被人陷害至死的阿姊,他心生大恨,眼球充血,手握拳頭。

  他恨自己并無能力去做任何能幫阿姊的,眼睜睜的看著最愛的姊姊死在自己面前,真是無能至極,那年,他不過也就十五歲。

  于是在上巳節(jié)這日,在這個一直隱忍,被人讓世人認(rèn)為他是傻子的小小少年心里,深深的埋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等待有一天,積蓄滿力量之后,再將這個為了江山殺自己愛妻的禽獸,繩之以法,殺之而后快。

  岳子昂撫了撫那新生孩童的臉蛋,臉上一抹奸笑,道:“祭兒啊祭兒,可果真是個好名字?!?p>  他又轉(zhuǎn)頭望向身旁的貼身侍衛(wèi)“把他送走吧?!?p>  “送去哪兒?外頭怎么說?”

  “送至海上,讓他漂泊為定,天若留他,他便茍且一生,天若不留他,我會為我可憐的孩兒好好超度的?!?p>  “對了,外面就說,這孩子天帶煞,生之克母,送予寺中為他母親守孝,為九黎祈福吧?!?p>  那侍衛(wèi)遲鈍良久,他想不明白既然事情做到了這個地步,這孩子留之若有一日會便成阻礙他的心腹大患,為何不除之而后快。

  他非要由天而定,雖說虎毒,卻不食其子,但這古往今來,為了江山而殺親父,誅手足的事也并不少見,卻不懂他既能將這心愛的結(jié)發(fā)之妻為了權(quán)利殺之,只區(qū)區(qū)出生弱子,又何足為懼。

  他雖心中疑惑,卻也知曉禍從口出的道理,便沒再問,只得按那人的吩咐,做事去了。

  只留那一人于凌霄殿,這座冷冰順帶著些剛生子的血腥之氣的宮殿。

  從今而后,將會被他一人獨居,正如這東夷天下,從今而后,也會拜他為主。

  他并不怕居于慘死妻子的宮殿,他反倒想呼吸著她曾觸碰過而有她熟悉氣味之地,就像她還正在,卻要居于地上,向自己磕頭認(rèn)尊,然后蹂躪她,讓她徹底征服于自己膝下。

  這些年,她將權(quán)利緊緊握在手中,決不肯留給他半分余地。

  他年輕有為,為這九黎立下赫赫戰(zhàn)功,是威震四方的大將軍,這九黎江山,有一半都是他的功勞,卻又不得居于一個女人的膝下奉之為主。

  在他心中絕不肯屈于她的權(quán)利,卻隱忍至今,終于,他拿出自己覬覦江山的利劍,刺向了他曾最心愛的發(fā)妻。

  “吾曾乃東夷之將軍,現(xiàn)于東夷司族,而后,吾為九黎之尊也?!?p>  三月春風(fēng),拂得似剪刀尖尖,落于草木,使其破表生新;三月溫陽,似母懷之柔,棉中打滾;溫春暖九天,君品莫如祭。

  世人皆愛這日的春浴,身披薄衫,踏青而來。

  春風(fēng)拂得薄衫微動,湖濱熏蘭,公子們裸著胸膛下濱而浴,女子們則羞于下岸,只得披著淡衫,坐于岸上,腳面擺于湖濱之表,輕輕打起一點浪花出來,與閨中女子戲水而樂。

  蓬萊仙山,玄水之濱,有三位翩翩公子,焚蘭而浴,玄水多神魚,也多飛天之獸,三位公子或賞詩飲茶,或沐浴蘭香,或閉目養(yǎng)神;

  那三位,還是蓬萊的三位圣仙,見了人,便會變作公子模樣,于老者和公子之間來回切換。

  忽聞海濱之上傳來一音,若隱若現(xiàn),似孩童之音,只見遠(yuǎn)處海浪兇猛,即將浸其孩童之身。

  其中一賞詩公子,無塵,做仙術(shù),使得玄水神魚馱之得救,又派遣自己的坐騎仙鶴叼來那襁褓之嬰。

  三位公子歸至蓬萊閣,細(xì)細(xì)打量著這襁褓之嬰;“竟是個小公子,生得這般俊俏,可惜了,命運多舛?。 遍L斯道。

  “師兄可知,這孩童做何姓名?”

  “他,叫姜祭州。”無塵答道;

  “這孩童既能以其羸弱之軀入了我蓬萊仙境,便是與我蓬萊有一番緣分。”

  “那師兄可要收他為徒?”

  “不,他可以在這里長大修為,但終究不屬于這里,蓬萊只是他一生中一個過界罷了,既然選擇了這兒,那就任他來吧?!?p>  三月三日,上巳節(jié);

  軒轅丘的附龍大殿內(nèi),一女子生產(chǎn)在即,身旁站著幾名服侍婢女,附龍殿內(nèi)有女醫(yī)名獻,身著青衣,在旁助產(chǎn),女子生產(chǎn)困難,額頭上布滿了細(xì)密的汗珠,面部困苦不堪,神色微弱,臉部蒼白。

  女子用盡其力問之:“吾懷吾子二十又五月,已是晚產(chǎn),可還有救,若是無救,求醫(yī)獻力保吾兒,感激不盡。”那女子體虛已快暈厥。

  醫(yī)獻答曰:“姬夫人盡可放心,這附龍殿,子必保之,母必保之,只是差些時辰,還需夫人堅持許久,待貴子落地。”

  附龍殿的婢女來來往往的伺候,姬夫人服了醫(yī)獻的穩(wěn)胎固血藥已少許恢復(fù)。

  軒轅丘有巫神,司軒轅丘天象之職,上巳節(jié)當(dāng)日,巫神感天象有異,故往九天神壇望之一二,巫神仰之九天,偌大九天之上,群星閃爍,唯有一星體發(fā)出異常光亮。

  巫神有徒為稚童,指著那星體大叫:“是北極星?!?p>  巫神瞇了瞇眼向九天比劃了個十字。

  “確為北極,徒兒,幾時幾刻了?”

  那稚童看了眼列辰,“日夕正八時”

  稚童話音剛落,只見九天上北極星中,劃出虹光似的奇異光帶,似彩霧如彩煙般的在九天之上飄灑著,搖曳不定,使整個九州大地生出寂靜神秘之感。

  過了幾刻其又化為巨大的光環(huán)縈繞北極星周圍,有向九天上升之感,就如每日照常升起的太陽那樣升至九天之央,將大地映滿了銀色的大幕。

  附龍殿內(nèi)忽而傳來嬰兒啼哭之音,哭聲響亮而有力,醫(yī)獻點點頭,時辰到了,他來了。

  好消息被服侍婢女傳往軒轅丘君主的壽丘宮內(nèi),君主少典聞之,急忙前往附龍殿看望姬夫人母子。

  少典到之,從奶娘臂中抱過貴子,只見新生之嬰雙目炯炯有神,面容極好,形情神似其母,喜愛至極。

  忽而宮外有人求見,少典于偏殿宣之,原來是巫神,與少典行過禮節(jié)后,慌慌張張的跪在地上,大聲道喜。

  “啟稟陛下,吾今觀天有異象,故九天神壇望之,上巳節(jié)日夕正八時,北極星有異,有一幕狀虹光飄于九天,算之為極光無異,極光一出,紫薇歸位,乃九州光明之意,此乃九天正主降世之兆啊?!?p>  聽巫神所言,少典心中一驚,問其婢女新嬰生出生具體之時,婢女答同巫神:“日夕正八時?!?p>  少典聽之,便緊忙讓婢女去傳了奶娘抱著新嬰來這偏殿,給巫神望之,巫神見之新嬰,大驚,跪之,頭緊緊的貼著地板,不敢抬頭望。

  少典見此,惑之,問巫神為何而跪,巫神答曰:“此乃九州正主,有真龍之氣也,恐將來會以土德王之天下?。∥嶂灰恍⌒∥咨?,不敢造次啊!”

  “不知巫神指的天下是何等天下啊?”“整九州之天下也?!?p>  少典一聽,眉頭一緊,忽而又大笑,大袖一揮,使隨從侍衛(wèi)昭告喜旨:“本王得子,溫潤靈慧,性如其母,本王心中甚喜,賜名為姬,為軒轅丘二殿下。

  母附寶生子有功,多年苦勞陪伴本王,封為姬妃,特赦天下,臣民共賀?!?p>  故此九州,上巳節(jié)三月初三,天降二子,一為軒轅,二為祭州;軒轅之名名震四海,祭州之名寥人知曉。

  二人生之,九州天下之爭,便于此漸進展開了。

  

九尾春風(fēng)

想說什么盡管說,盤它就是。不夠圓潤,我負(fù)責(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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