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宮。
一謙謙君子,守在床帳邊,照顧清胥許久。
他只默默看著床榻上那人的面龐,面色因為幾日的熱疾加上折騰,已經有些蒼白,樣子十分惹人憐惜,楚楚可憐。
他伸手手臂,將她有些凌亂的長發(fā),理了理。
“我勸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鲍烋凑f。
長琴起身,給珵翊作了個揖。
“珵翊先生,長琴是傾慕清胥姑娘,但是長琴保證,絕對不會做什么傷害清胥姑娘的事?!?p> “哦?是么?難道你不是因為胥兒的身份,才傾慕她么?”
長琴聽此,十分惶恐,連忙解釋。
“珵翊先生真是誤會長琴了,我與清胥姑娘,是在空山嶺相識,那時她還只是個普通的劍靈,但是那時,長琴就已經一見傾心了…”
“在這九州世界,已經沒有那么多的一見傾心了,更多的是權利的利用吧,你可以告訴我你在之前就喜歡胥兒,但是在她身份公開之后,你就再也不能喜歡她了?!?p> “我懂你的意思,珵翊先生,你若是擔心我對胥兒另有企圖的話,時間可以為我證明一切,我可以等。”
“隨便你怎樣,我是不會讓你接近她的,九州無論一個普通人喜歡她,我都會開開心心的將她送嫁,但這九州天下,唯你不行?!?p> 珵翊這樣的態(tài)度,讓長琴很是不解,他不懂為何珵翊如此強硬,為何九州唯他不可喜歡清胥。
“難道長琴,是有得罪了珵翊先生的地方?”
“儒雅俊朗,天下無二的樂天將軍,太子長琴,與我未曾相識,自然無得罪我的地方?!鲍烋凑f。
“那為何偏我不可?長琴就算真的不可,今日也要問個明白才是。”長琴著急的問。
“我不會與你說,你也沒有資格問我,總之,離開她,對你對她,都好,這也是你唯一的出路?!?p> 珵翊撂下這句話后,就扔下長琴一個人,離開了。
長琴因為珵翊的話語,沉默了好一會,心中暗暗失落,像是有一塊厚厚的絲布,堵在了心口那里,碰不到,也拿不走,從那夜的半晚夜聊,到今日的決不相見,就如同一個晴天,一個陰天,有點讓長琴恍然若失,喘不過氣來。
忽然一片嘈雜之聲傳開,讓發(fā)呆的長琴突然驚醒。
長琴放眼向窗外看去,是一位玄衣公子,和白澤先生,還有攝政王和醫(yī)者。
那玄衣公子快步進來,滿臉著急,走向殿內。
見到長琴,還未問其姓名,就拽住了他的衣領。
“你就是長琴?”
姜祭州怒氣沖沖的拽著長琴的衣領問。
“是我,先生這是為何?敢問長琴可有得罪?”
姜祭州說:“那就對了?!?p> 順勢而來的,是一個生硬的拳頭,打在了長琴的臉上。
“是你害了胥兒,她若有事,我饒你不得。”姜祭州指著長琴說。
“誒…祭州先生,先不要動粗,有事商量著來,還是先去看看她吧?!睌z政王說。
于是姜祭州便松開了長琴的衣領,緊忙走向殿內。
“樂天將軍,祭州先生有些魯莽了,你的臉有些青紫了,你先去敷些藥吧,這里有我們,你暫且放心。”攝政王說。
“無妨…畢竟胥兒是我?guī)ё叩?,是我的責任,這拳頭,長琴還是吃得的。”
攝政王點點頭,隨即去偏殿,去看清胥。
此時,姜祭州已經將清胥扶起,給她渡寒功了,床榻周圍的微微淡藍色的寒氣,和清胥體內的熱疾之氣相沖,顯然,姜祭州的寒功已于劣勢,實在進入不了清胥的體內。
“祭州,如果不成,你就先休息一下,千萬別強行渡功,否則你也會被她的熱疾所噬,會受傷的?!卑诐商嵝阎乐荨?p> 可無論怎樣說,姜祭州就是不肯放手,仿佛他再堅持一下,就可以治好清胥一樣。
可結果,卻不是他想象的那樣,而是被熱疾反噬,吐了一口鮮血。
“祭州!”珵翊此時也來到殿內,見到此情景,去扶他。
醫(yī)者去為清胥診治,搖了搖頭。
“還是不成?”攝政王問。
“不成,她的這股邪熱功力,實在積攢了太多年了,如今外界刺激,已經全然爆發(fā),老臣也無能為力,只能暫時用性寒的藥物吊著性命?!贬t(yī)者說。
“我倒是知道,昆侖山附近有種不死樹,這樹萬年不死,結出的果實曰不死果,可用果實煉藥,可以延續(xù)人的性命,但在昆侖山的南面有開明獸,在各種神樹的旁邊還有佩戴著盾牌的鳳皇和鸞鳥守護在這里,所以修為一般的人是得不到不死果的,甚至他們連找到,都是件難事?!?p> “我去?!苯乐莺烷L琴竟異口同聲的說。
他們相視了一眼。
“你憑什么去給胥兒找不死果?”姜祭州質問長琴。
“是我?guī)矍鸬?,我該為此事負責,況且我于昆侖之境駐留了許久,我熟識地勢,讓我去吧,你既然之前就診治好過清胥,那你就留下來照顧她,若有事,也方便些?!遍L琴說。
“這樣也好,那就麻煩樂天將軍跑這一趟了。哦,對了,如果剛好碰上杤樹,它是方形的莖干,圓形的葉子,開黃色的花兒,而花瓣上有絨毛,要順便也摘回來,作輔藥,效果會更好一點?!卑诐烧f。
“好,長琴都記下了,事不宜遲,長琴就先行一步了?!遍L琴給殿內的人都作了揖,于是前去昆侖,給清胥尋藥了。
大家聽到這,也都暗自在想,希望長琴能夠趕緊將藥尋回來,醫(yī)治好清胥。
“那現下,要怎么辦?”姜祭州問。
“先生,你方才說,你修煉的是寒功?”
“正是?!苯乐荽稹?p> “那你曾經清胥姑娘患疾癥的時候,醫(yī)治好過?”
“正是,不是醫(yī)者可想到什么?”姜祭州著急的問。
“阿,那可太好了,其實你剛才給她生渡寒功,可她現在是昏迷虛弱的身體,渡不進去被反噬,很正常,如果你肯割指放血,我再配上一些性冷的藥,可以稍稍緩解她的病情。”醫(yī)者說道。
“果真?那快拿碗來,我這就放些血?!苯乐菡f。
…………
…………
炎陽天宮。
這位炎后娘娘,整整休息了一日,才答應,次日可舉行大婚。
炎帝并未說些什么,只是一味的讓著她。
“女人嘛…要寵著些,更何況,她是未來的炎后娘娘,身份尊貴些,等上一日怎么了?”炎帝說。
“可…可娘娘未免有些失了分寸些,到了宮里,就左挑右揀的,您親自給她選的那些花卉裝飾,她吩咐人全給扔了,還有樂天將軍的副將莫謙將軍,就因為樂天將軍未迎她,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打了莫謙將軍好幾個巴掌,還要動用鞭刑…也就是屬下去送朝服,碰見攔了下來,不然還不定要如何呢?”屬下抱怨。
“他莫謙身份再響,就算長琴的副將,在我這,也不過就是個奴才,區(qū)區(qū)奴才,炎后親自賞了他幾巴掌,是他的福分,炎后都沒怕臟了手,你卻倒是怕委屈了他莫謙嗎?再有,去,給我問炎后,她都喜歡什么,我都吩咐人給她送過去,告訴這炎陽天宮的人,以后炎后娘娘說什么,誰若不尊,殺?!毖椎劭戳怂麑傧乱谎?,挑了個眉。
“懂了么?”
那屬下聽到殺這個字,無話可說。
只是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說:“明白…明白了。”
正午時,炎陽天宮舉行大婚。
九州五國,紛紛送來賀禮。
炎陽天宮的臣子,宮婢宮奴,皆站于大殿之外,等待著叩拜炎后娘娘。
只見赤聽澤一身紅衣華裳,尊貴無比,炎帝雖比他大了些年歲,卻也神資英韻。
赤聽澤挽著炎帝,踏著腳下天宮的百層階梯,一步一步的隨著炎帝走上階梯之巔。
在殿外的臣下宮奴紛紛叩拜。
“炎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炎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炎帝和赤聽澤共同拂袖,意味讓他們起身,轉身走向殿內的龍椅,鳳座。
兩人紛紛坐下。
到了夜晚十分,應是炎帝與炎后的洞房之夜。
炎后則褪去了清晨的那身繁瑣的華服,換上了一身簡便的紅色的鳳袍。
燭光晃動,隱隱約約的襯托著赤聽澤的美貌妖嬈。
炎帝還未進洞房。
赤聽澤將對飲酒其中的一杯,倒入了一袋白色的粉末。
頓時,門被推開了。
是炎帝,帶著一身醉醺醺的酒氣。
“阿獻…阿獻…”炎帝叫著昌獻公主時的乳名。
赤聽澤去扶他,將他扶到了床榻上。
“怎的喝了如此多?”
“本殿大喜之日,必然高興的很?!?p> “陛下…不知陛下有沒有怪罪我,昨日您送來的花,太過嬌艷了,我實在不喜歡,而且那花粉氣味,熏得我很是難受,就叫人丟掉了,還有那個莫謙,我剛來到炎陽天宮,他就擺臉子給我看…分明欺負我是個外來人,我就一時生氣,打了他一個巴掌,畢竟我身在這個炎后的位置上,不能失了皇家的顏面…”
“誒…炎后說的是,莫謙該打,只是你平日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打了他,我怪心疼的,以后這種事,叫宮奴來代勞就好了,可別氣壞了你的身體?!?p> 赤聽澤聽此,一笑。
說道:“陛下待阿獻真好,陛下,我們喝對飲酒吧,飲完,好熄燈歇息。”
赤聽澤給炎帝拋了個媚眼,勸他喝了面前的那杯酒。
炎帝自然心急如焚,連聲說好,迫不及待的飲了那杯酒。
忽然炎帝抓住了赤聽澤的手,把她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露了餡。
卻見炎帝說,“阿獻,你也喝了吧?!?p> 赤聽澤一笑。
“好?!?p> 于是酒起杯落,恰好的時辰,炎帝倒在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