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峰答應過要給蕭峰要銀子,其實也是給自己出口惡氣。
前因后果一想,就知道這里肯定是宋浩在挑撥。
寧氏和李頭肯定是宋浩買通的,花峰不是愛記仇的人,有仇當時就報了,因為他怕自己記不住。
同等的仇恨用同等的份量報復一點都不解氣,用十倍百倍的份量討回來,才能消氣。
“掌柜子,這匹布不錯,八十兩銀子我覺得很值,給我來一束?!?p> 一束等于五匹布。
花峰張口就要五匹布,這可讓掌柜子臉上笑開了花,這一匹布店里的給他打售價是六十五兩銀子,他敢賣給花峰八十兩銀子一匹,也是見花峰穿戴各方面都不是俗物。
八十兩銀子對窮人來說,確實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可對這些有錢人來說,這都不叫事。
掌柜子臉上的笑容從花峰進來就一直沒有落下過,他要知道花峰是來蒙騙的,不知道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公子,那這一束我給您包起來?”
“嗯,包起來吧?!?p> 花峰看著店里的伙計,說:“讓這位小哥幫我送一下吧,到了地方我把錢給他,一匹布八十兩,一束四百兩銀子,放心,一分錢都不會短您的。”
“那是自然。”
客人花了錢,讓店里的小伙計送一下,這是理所當然。
花峰辭別了掌柜子,帶著扛布的小伙計,出了門直接向東南方向走去。
“咦,花峰買那么布干嗎?”蘭兒疑惑。
坊間的傳聞,花峰賣了三萬兩銀子,按照花峰的性格,他應該一幫人去逛青樓,找窯姐,看見不順眼的人再打一架,這才是他們這樣的公子哥該干的事情,怎么會買這么布。
“難道,他要給他相好的做衣裳?”蘭兒猜測。
“你怎么知道他有相好的?”陳素英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蘭兒吐吐小舌頭,說:“我只是猜測嗎,你想啊,像他們這樣的公子哥除了給相好的,還能給誰,難道是給窮人,我才不信呢?!?p> “沒有根據(jù)就亂說話,你這張嘴,早晚得讓人封起來?!标愃赜琢颂m兒一眼,說:“想知道他給誰,追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p> “也對?!?p> 幾個人又開始跟在花峰身后。
花峰帶著小伙計左拐右轉(zhuǎn),最終來到一座醫(yī)館門前。
來到里面,花峰指了指桌子,說:“把布先放這上面歇會吧?!?p> 小伙計很聽話,把布放在桌子上,以為到地方了,剛想開口要錢。對面走來一個老者。
老者上下打量著小伙計,眼神很怪異,看著小伙計心里有些發(fā)怵。
老者向小伙計點點頭,轉(zhuǎn)身就往后院走,小伙計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發(fā)懵,再看看花峰,花峰朝老者的身影努努嘴。
看著花峰給的暗示,還以為后院給錢呢,鬼使神差就跟著老者往后院去。
花峰抱起桌子上的布匹,扭頭就出來了,出來以后,向一條暗巷走去,在那里,花伯早就駕著馬車等著呢。
回頭再說在外面的陳素英等人。
小丫鬟蘭兒差異,問:“花峰怎么自己扛著布出來了,那個小伙計呢?”
陳素英搖搖頭,臉色有些凝重,咬著朱唇,心里已經(jīng)想到了七七八八。
這次陳素英并沒有繼續(xù)跟著花峰,還是按照自己心里想的,在原地等。
果不其然,一會兒的功夫,小伙計從醫(yī)館跑出來,滿臉焦急,在大街上左看右看,沒有看到花峰,小臉霎時間慘白。
“果然是這樣?!标愃赜⑹嵌嗦斆鞯娜?,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想就明白了。
“什么事是這樣?”蘭兒問。
“別問了,把那個小伙計叫過來?!?p> “好?!?p> 蘭兒走過去帶過來小伙計。
小伙計滿臉淚水,臉色傻白,嘴唇都泛起死皮,可見嚇得確實不輕。
陳素英有些心疼,埋怨花峰不該這樣,小伙計只是一個底層的苦人,掙得是辛苦錢,真不該攤上這樣的事情。
問清楚前因后果,跟自己想的差不多,四百兩銀子絕對不是他這樣的人能賠的起的,一時心軟,就給小伙計寫了一張紙條,讓他去鴻壽糧行拿四百兩銀子。
小伙計當時千恩萬謝,拿著字條向鴻壽糧行奔去。
鴻壽糧行是陳壽的店,掌柜子拿著字條確定是自家小姐的筆記,就給了小伙計四百兩銀子。
小伙計拿著四百兩銀子,摸摸眼淚,緊緊的抱著,生怕再丟掉,急急忙忙的往回走,一不小心碰到了人。
“你這小子往哪看呢,撞人了知道嗎?”
小伙計抬頭一看,臉上的汗嘩嘩的往下流。
站在他面前的這一個大高個,他認識,就是前幾天被自家少爺騙了豹皮的漢子。那天他也在場,他對這個猛男印象深刻。
“你撞了本大爺,賠錢?!笔挿迳先ゾ娃蹲⌒』镉嫷牟鳖I(lǐng)子。
“大爺,我只是一個下人,身上沒錢。”小伙計哭訴,可兩手卻緊緊的捂著懷里的銀子,這是賣布的錢,不是他自己的錢。
“懷里藏的什么,拿出來?!?p> “大爺,不要啊,這是布行的錢,不是我的錢?!?p> 小伙計碰到這樣的人,只能來軟的,說不定能蒙過去,可蕭峰這次就是奔著他懷里的這四百兩銀子來得。
從陳素英開始跟著花峰的時候,花峰就知道,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全都清清楚楚,包括陳素英給小伙計的字條。
陳素英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沒有暴露,正當她要回去的時候,花伯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花伯站在轎前,施禮說:“陳小姐,老奴花伯,花峰是我家少爺,我家少爺請您移步醉花居。”
陳素英一愣,問:“你家少爺怎么知道我在此處?!?p> 花伯微微一笑,說:“老奴只是一下人,只聽吩咐做事,從不問緣由,陳小姐如果想知道,那就請您移步吧。”
“為什么要聽你的,你說去就去啊,小姐,我們回去,不用理他,他以為他花峰是誰呀。”蘭兒氣不過,催促著轎夫抬轎回去。
花伯并不攔著,而是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條,走向前,說:“陳小姐,我家少爺說了,不要不問緣由就一廂情愿的幫助人,你心善這沒有錯,如果因為您的心善,而幫助惡人增長氣焰,這就是您的不對了。”
“你算老幾,敢這么教訓我家小姐,你吃了包子膽了。”
“蘭兒。”
陳素英忙攔著發(fā)脾氣的丫鬟,說:“把那張紙條給我?!?p> 接過紙條,陳素英打開一看,這是她給那個小伙計取錢的憑證,怎么會在花伯手里。
陳素英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聽著剛才花伯的話,好像這一切都在花峰的掌控之內(nèi)。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以前那個紈绔子弟是他故意裝出來的?
陳素英不敢想,花峰怎么會有這樣的城府,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花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