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寧無語,這人也太過河拆橋了吧,自己剛剛替他壓下了寒毒,轉(zhuǎn)頭人醒了就罵自己登徒子?她哪里像登徒子了?
“媽的,他人在哪?跟本小姐找他去!”
“…”謝七跟著長寧時日尚短,總以為主子是標準的大家閨秀。猛地一聽長寧的臟話,竟然還挺有節(jié)奏感?
“算了,不去了,我們?nèi)熜址坷??!弊约捍_實腹誹了傅殊的身材,現(xiàn)在要去他面前理論難免理虧。長寧想想還是決定算了,自己不跟他那將死之人計較。
“嗯?!彪m然不知道主子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但是不去找世子最好了。
她還記得世子剛醒時聽說小姐把他拔光了咬牙切齒的模樣。
謝七打了個顫,太可怕了。
長寧回到師兄房里,將謝一帶回來的藥煎成了一碗,喂給了師兄。
“小姐,大公子什么時候能醒?”謝一問到。
“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就能醒了,你去備好粥。師兄剛醒,吃不了別的東西?!遍L寧又伸手把了脈,頃刻便收回了手。
氣息已經(jīng)平穩(wěn),脈象也恢復了正常,想來好好養(yǎng)幾天應該就無恙了。
門外走進來個清秀的藍袍小廝,小廝先是恭敬的朝長寧行禮,余光偷偷瞄著長寧。
“謝大人,勞煩借步?!?p> 長寧頗為識趣,這小廝擺明是來跟謝一說悄悄話的。自己杵在這兒算怎么回事?于是收拾好醫(yī)箱抬步向外走去。
小廝一看她要走,也顧不上咬耳朵了,直接上手用手肘捅了捅謝一,眼神漂著長寧。
謝一很尷尬啊,但是礙于面子不得不開口:“小姐…世子那里還沒解毒呢…”
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事他已經(jīng)知道了,據(jù)說傅世子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赤裸,當即震怒,一問才知他被個小姑娘扒光了。
剛醒來的身子差點又氣的背過氣去,一時羞憤還說人家是登徒子。
“世子?什么世子?”長寧不高興了,索性裝傻到底。
“是定安王世子…”謝七剛進門就聽到自家主子問道,她立即為小姐解惑。
“…”長寧沒好氣的瞪了謝七一眼,罵她登徒子還來找她要解藥,做夢呢吧?枕頭墊高點也沒這樣的好事兒啊。
“行了,我這會要吃飯了。什么世子,你們自己想辦法吧。”長寧撇了眼謝七,作勢就要往外走。
“裴小姐啊!救命??!”那藍袍小廝撲通跪在地上,礙于男女授受不親,倒是沒有保住長寧的腳。
可他張開雙臂,穩(wěn)穩(wěn)擋住長寧去處。
長寧嘴角抽了抽,這一幕怎么和自家傻丫頭那么像?“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傅葉?!备等~不知道為什么長寧會問他名字,愣了一下還是回答了。
長寧摸了把下巴,暗自點頭,一個花一個葉倒也般配。
這樣想著,索性圍著傅葉走了一圈,一邊走著一邊打量。
傅葉不知道長寧為何突然圍著他轉(zhuǎn)了起來,難道是看穿他了?他一咬牙嚎得更大聲了,聲音還帶著哭腔:“小姐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p> 更像了!長寧目光一亮。
這唱功,這作態(tài),活生生就是第二個花枝啊。
“咳…小姐,大公子與世子是摯交好友,您看要不順便就給救了吧?”謝一看不下去了,試探問道。
“好吧,解藥我有,端看你拿什么來換吧?!弊约汉眯姆叛热耍€被罵作登徒子。此刻要解藥不給些補償怎么行?
“這...小姐您要什么?”傅葉試探著開口。倒不是他不愿意給,自家主子之所以會罵人還是他說出去的,自己也有責任。
“你有什么?”長寧瞇著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由暗襯,這人要是什么都沒有她豈不是虧了?
傅葉從懷中掏出一個灰撲撲的匣子,又抬起眼角看了一眼長寧,只見長寧抬頭望天根本沒看他,不由咬咬牙:“小姐,您看這個成嗎?”
謝七低著頭悶笑,上前接過匣子遞給長寧。
長寧打開匣子,眼睛頓時一亮。
足足千年的老參,調(diào)養(yǎng)效果好且溫和,最適合體弱的老人,這一趟果然不虧。
“好吧,那本姑娘就再救他一次?!遍L寧心滿意足地將匣子收起來,道。
傅葉沒弄懂長寧說的再是什么意思,但他沒有多想,連忙向長寧磕頭:“多謝小姐,多謝小姐?!?p> 長寧從藥箱里拿出紙筆,囫圇寫了幾筆。將藥方丟給了傅葉“藥材都是現(xiàn)成的,你按順序熬好就行了。”
“是是,奴才明白了?!备等~話還沒說完,長寧便從他身側(cè)繞了出去。
傅葉心中腹誹,裴小姐這性子跟自家世子一樣別扭啊。
傅葉匆匆將藥煎好,端進房。
傅殊此刻正倚在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把帶血的匕首。
匕首玲瓏秀氣,并非男子使用的。刀刃上的血跡很新,他確定這不是他的血。
他昏迷醒來以后這匕首就在榻邊,想起傅葉撲到他身上一口一句世子受了委屈,活脫脫讓他以為自己是被賊人污了清白的閨閣女兒。
這匕首難道是那位裴小姐留下的?
傅葉一看主子拿著把匕首若有所思,當即嚇得臉色發(fā)白。將藥放在一側(cè),猛的撲上榻“世子不要!世子不要丟下奴才!”
“…”傅殊只覺眼前無數(shù)金光,“別搖了!放手!”
“世子您答應奴才,別想不開!”傅葉這是頭一次沒聽主子的話,他會不會被世子丟進水牢啊?
傅葉越想越凄涼,自己一心為主子就算被丟進水牢也值了。
傅殊無言良久,他想起第一次見到葉子,明明挺聰明一孩子,怎么被他養(yǎng)了這么多年,越養(yǎng)越歪了?成了個二傻子。
“松手!”傅殊咬牙切齒,他中毒沒死,就快被這狗奴才搖死了。
“世子…”眼見主子發(fā)火了,傅葉眼淚汪汪得望著傅殊。
“不是端了藥來嗎?還不端過來?!备凳鉀]好氣的哼了一聲,自己養(yǎng)的奴才,再傻他也不能說什么。
傅葉嘴巴一咧,麻利地從榻上爬起來去端過藥來,遞給傅殊。
“噗”傅殊皺著眉,一口都喝不下去??啵凳庵挥X自己五臟六腑都被苦味充斥?!斑@是什么藥?”
“這是解藥啊,這還是奴才用那只千年老參換來的呢。裴小姐說您和謝公子都中的斷腸草,謝公子也喝了?!备等~撇撇嘴,連謝公子都喝了的藥,自家主子還嫌苦,未免太嬌氣了些。
“千年老參?”傅殊不是沒看到傅葉臉上的嫌棄,反正也不是頭一次被自家小廝這么嫌棄了,他懶得搭理。
他二十幾年喝的藥加起來都沒眼前這一碗這么苦。
“是啊,您之前罵人家,人家還能給咱們解藥都是看在那只老參的面子上?!备等~插著腰,巴巴望著傅殊,一副你定安王世子還沒有一只老參面子大的樣子。
好吧,不過一只老參,算是自己的賠禮了。傅殊也不猶豫,皺著眉一飲而盡。
“這就對了世子,良藥苦口啊。那奴才先下去了?”傅葉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
“等等,這藥是你開的?”傅殊睨了傅葉一眼,難道這廝真是在戲弄自己?
“奴才哪兒會開藥啊,這藥是裴小姐開的。”傅葉將碗收進托盤,又去桌上給傅殊端了盞茶祛祛苦。
“哪個裴小姐?”傅殊食指無意識撫著匕首。
上京姓裴的人家不多,其中有資格與謝家扯上關(guān)系的當屬曾任帝師的裴家。
“就是扒了您衣裳哪位裴小姐啊?!备等~擠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