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傾端坐在床邊,嘴角含笑,眼眸深邃的望著他的龍兄弟。玲瓏舉起的燭火正好移到了兩人中間,顧時傾看著對面的姑娘眼波含情,卷翹的睫毛隨著眼睛的眨動忽閃忽閃的,帶著關(guān)切在看他,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暖意,他想要逗逗她.
“龍兄弟,你這么看著我,讓人知道了,以為我有斷袖之癖,我娶不到夫人怎么辦?“顧時傾將身子向玲瓏傾了過來”你……賠給我嗎?“他眼帶笑意看著對方不再說話了。
玲瓏見他又貼了過來,上半身也趕緊往后縮,聽見顧時傾這沒頭沒腦的話,她又氣又鬧,枉費自己對他擔心一番,真是閑得夠嗆!又見他眼中帶笑,明擺著逗她玩兒呢,她抬起好的那只腳就踢向了顧時傾,對方全然沒有注意到這個動作,只覺得小腿上突然疼了起來,不自覺地哎呀了一聲。
玲瓏被他的窘樣逗得捂嘴笑,半天也沒止住,顧時傾見姑娘樂了起來,哎呀哎呀叫的更歡了,倆人逗到了后半夜才睡覺。
第二天一早,顧時傾仍舊比玲瓏早起。雨倒是不下了,但是天陰沉沉的。
“大哥,這天氣還陰著,你看還能不能下雨了?如果不下了,我們兄弟二人便趕路了?!邦檿r傾對著剛出門的農(nóng)戶問道。那農(nóng)戶抬眼看看天,又瞅了顧時傾一眼”就這天氣,還得下,你聞這空氣中都有一股子潮味兒!什么時候下不確定?!八约阂蝗司幼?,向來話少,說完再也不看顧時傾了,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顧時傾便轉(zhuǎn)身回屋,看到玲瓏已經(jīng)在穿鞋了,一邊穿一邊望著他,似要詢問些什么。
“天還陰著,農(nóng)戶說還要下雨,要不咱們在待一天吧?“顧時傾眼中帶著懇切,語氣也溫柔了不少,屈膝蹲在玲瓏面前看著對方,他希望龍兄弟能夠答應(yīng)下來,畢竟誰不想跟自己的意中人多一些獨處時間呢?等到回了府上,哪還有這樣的機會?
玲瓏起床的時候也發(fā)現(xiàn)屋子里還是暗沉沉的,但是她無意再多待一天了,到武安君府也就剩下半天的路程,她就算淋雨也要今天回去了,所以她并沒有多看蹲在地上的人,只是擺著手,表示不想要再多待了。
顧時傾心中有些失落,卻也在他的預(yù)料之中。僅剩半天路程,確實沒有強留下來的必要了,所以他們二人連早飯都沒有吃,想在下雨之前趕緊趕回去。
等到行了大約兩個時辰的時候,大雨還是下了起來,他們正在一處平原上趕路,四處連個遮擋的地方都沒有,顧時傾把昨日穿戴的斗笠和蓑衣給玲瓏披后又策馬跑了起來。
這雨越下越大,玲瓏坐在后面雖有斗笠擋著,但是雨水仍然打到了她的臉上,蓑衣下面的布衣也已經(jīng)濕了,顧時傾更不必說了,早就濕透了,濕噠噠的貼在他身上。倆人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只能硬著頭皮趕路。玲瓏覺得有些發(fā)冷,嘴唇也開始不自覺地哆嗦起來,連扶著顧時傾腰間的手都抖了起來。
顧時傾從農(nóng)戶家出來的時候就一直加快腳程,想要在大雨下起來之前趕回府上,奈何大雨如期而至,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早到一刻便是好的,所以全然沒有一絲要停下的意思。直到剛才感覺腰間的手發(fā)了抖,他才緩緩慢了速度。
“你是感覺冷嗎?你可以貼在我背上,這樣還能暖和些?“顧時傾轉(zhuǎn)頭看著玲瓏,那姑娘的面巾上都是水,凌亂的發(fā)絲也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微微顫抖地看著他。
玲瓏搖著頭,不肯抱著顧時傾。
“那你就拉好,咱們快些趕路!“顧時傾揚起了手中的馬鞭,馬兒又開始跑了起來。
顏端遙昨晚就推斷玲瓏差不多今日便會到,因此他一大早便在府門口站著,眼看著天色越來越陰沉又下起了大雨,心中便焦急起來。更是片刻不敢錯了目光,生怕一眼看漏了人。
他撐著傘再門口站著,周寧二人也不敢上前勸說。
但是陳大思仍然擔心起來“主子咳疾還沒好呢,要是再染上風(fēng)寒,可咋辦?要不你去說說?“陳大思有些諂媚的看著周寧,想讓對方應(yīng)承下來?!?p> 你當我傻啊,我才不去呢,主子一早晨就站在那里等著,下雨都不回,我現(xiàn)在過去,不是沒眼力見兒嗎!你怎么有好事就想不起來我呢?壞事準保第一個讓我先上!“周寧似乎又想起來了一些陳年往事,覺得自己每次都是那個傻乎乎出頭的,這回他可不上當!他又看了陳大思一眼,面上似笑非笑”陳大思,原來你也不傻嘛!“
陳大思聽著對方調(diào)侃自己,全然不在意“你不去,我去!“未待周寧拉住他呢,他已經(jīng)快走到顏端遙身邊了。
顏端遙站在大門口,隱約瞧見大雨中有人騎著馬跑過來,最后停在了武安君府門口,只見那人翻身下馬,又從馬背上扶下來一個人,俯身將后者抱在懷里急匆匆的進府去了。
顧時傾,一踏入府門口便喊了起來“宋城!宋城!“一邊喊一邊朝著自己房間走去,府內(nèi)的仆人聽到武安君回來了,都紛紛出來聽候差遣。其中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身著藏青色長衫,面色沉穩(wěn),相貌堂堂,他便是顧時傾自幼的隨從,二人一同上陣殺敵,平時這個宋城還幫著顧時傾打理武安君府的各項事宜。
宋城看著顧時傾懷中抱著一個人,急匆匆的往里趕,便吩咐仆人分別去燒水,取多些被褥,拿換洗的衣服過來。安排完以后便進到顧時傾的屋子里,瞧見顧大將軍正在給榻上的人費力地脫衣服呢。那人雖帶著面巾,卻能看出面色已經(jīng)蒼白,有些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了,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全靠在顧將軍身上。
“都安排好了,馬上送熱水來!“宋城也湊過去,打算扶著那個昏迷的人,幫顧時傾一起給他脫衣服。哪知手還沒碰到那人胳膊呢,顧時傾便把人往懷中一緊,臉都拉了下來”你要干什么?“
”我?guī)湍憬o他脫衣服啊!“作為一個集伙伴、隨從、副將、管家身份于一身的男子,這點眼色還是有的”要不你多費勁啊!“
“不用了,我自己給他脫,你去忙其他的吧。“顧時傾聲音有些低沉又夾雜著宋城也聽不出的情緒,他又抬眼看了一眼宋城”還不快去?“
宋城聽這語氣,片刻未敢停留。屋里現(xiàn)在只剩下顧時傾與玲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