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紅樓和白月光
南宮云軒辭別師父師兄下了天闕仙宮,一路上步履如風(fēng),左顧右盼,心急如焚!
秦霜華,你到底在哪里?
為何你一聲招呼也不打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我跟了你一路,你為何突然離我而去?
南宮云軒心中似堵了一塊石頭,秦霜華的安危記掛在他的心頭。
天山后山是茫茫的雪域,師父說霜華是從這兒離開的,那路上也該有一些足跡呀!
可是什么都沒有!
南宮云軒踩在雪窩里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可是絲毫尋找不到秦霜華的蹤跡,南宮云軒簡直要抓狂!
“霜華~秦姑娘!你在哪里?”
南宮云軒向著空曠的天山雪谷放聲大喊!
除了飄蕩的回音,山谷中再無聲響。
如果你曾經(jīng)丟失過最心愛的人兒,你一定能理解南宮云軒這種焦急而又失魂落魄的心情!
霜華,你到底在哪里?
南宮云軒跌跌撞撞的尋找著。
太陽很快落了山,空谷里的氣溫下降非常之快。
南宮云軒顫抖著、哆嗦著,可是依舊沒有停止尋找的腳步。
還好今夜又是一個晴朗的天氣,一輪朗月升上天空,白月光照射在雪白的大地上。
霜華,你還好嗎?
為了你,我放棄了所有!
我背叛了自己的父親!
我“謀殺”了自己的皇帝!
我離開了自己的祖國!
我一路吃盡苦頭!
我背負(fù)著無數(shù)的罵名!
可是你,在哪兒呢?
南宮云軒的呼喊聲淹沒在無盡的雪域里!
南宮云軒的擔(dān)憂始終如陰影般籠罩在心頭!
南宮云軒的思念如鬼魅般揮之不去!
秦霜華,你在哪里呢?
兩行淚水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可是天氣那么冷,淚水在腮邊結(jié)成了冰!
冰涼!
寒冷!
月亮越升越高。
南宮云軒手腳已然僵硬,在茫茫的雪海中不知跌倒了幾次!
一股意念支撐著南宮云軒繼續(xù)前行,繼續(xù)尋找。
南宮云軒將冰冷僵硬的雙手放在嘴邊,哆哆嗦嗦的呵了一口暖氣。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反復(fù)縈繞:“霜華有危險,她在等著我去救她!”
即使天寒地凍,路遠(yuǎn)馬亡,我必須前行!必須尋找到她!
越往山下走,氣溫反而愈加溫和了一些。
積雪也越來越少,地上已經(jīng)裸露出不少的石頭和土壤。
離天闕仙宮越來越遠(yuǎn),南宮云軒更加著急了!
累嗎?
累!
冷嗎?
冷!
疼嗎?
疼!
可是依然不能夠停止腳步,依然不能夠停止尋找!
“霜華,你在哪兒?”
南宮云軒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
怎么前面有片紅光?
南宮云軒定了定神,向著紅光的方向快步走去。
紅光越來越近。
原來是一座紅樓,雕欄玉砌,畫棟朝飛。
多么希望,秦霜華就在那里呀!
南宮云軒隱隱約約聽到紅樓中有琴音箏響,有女子幽幽吟唱。
走近了看時,那紅樓雖典雅卻古樸,別有一番滋味。
樓中女子吟唱聲卻有一種家破人亡,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的滄桑之感。
南宮云軒不敢冒昧打擾,便聽那音律聲中帶有深深的悲傷之情,有詞兒唱到: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關(guān)中昔喪亂,兄弟遭殺戮。
官高何足論,不得收骨肉。
世情惡衰歇,萬事隨轉(zhuǎn)燭。
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
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
侍婢賣珠回,牽蘿補茅屋。
摘花不插發(fā),采柏動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p> 這歌詞為何如此哀傷,南宮云軒自幼頗通音律,解得詞中哀傷之意。
然而天下何人不苦?自己卻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先找到秦霜華才是燃眉之急。
一曲奏畢,南宮云軒提氣問道:“敢問樓上主人,可曾見過一位黑子女子路過此處?”
“錚!”古琴發(fā)出一道鏗然有力的尾音。
那是宮商角徵羽,五聲齊撥發(fā)出的裂帛之聲!
四周靜悄悄的,唯有天上的月亮依舊灑下白月光。
“吱呀~”紅樓門開,一位紅衣女子款款走出。
那女子國色天香,一襲紅裙嫵媚之極。
尚未開言面含微笑,款款揖禮道:“公子臉上頗有風(fēng)霜之色,何不上樓喝口香茶,暖暖身子?”
南宮云軒再次問道:“不敢叨擾,敢問姑娘是否見過一位身著黑衣的年輕女子?”
那紅衣女子依舊微笑道:“公子所尋之人姓甚名誰?是何樣貌?”
南宮云軒道“我……我所尋之人姓秦,名霜華,身形高挑,相貌極美,身著黑長裙,手持一柄長劍……”
尚未言畢,南宮云軒發(fā)現(xiàn)面前樓中所站的紅衣美妙女子竟然如秦霜華一般模樣!
南宮云軒張大了嘴巴,癡癡喃喃道:“霜華……是你嗎?”
那紅衣女子卻道:“公子想必認(rèn)錯人了。小女子名為蘇幕珠,不是公子要找的秦姑娘。”
南宮云軒茫然的向前走了兩步,癡癡的說道:“霜兒,你……你為何棄我而去……為何裝作與我不識?”
那紅衣女子依舊不惱不怒,微笑道:“想必公子思念成癡,夜色中看不清楚,把我錯當(dāng)成你尋找的秦姑娘了?!?p> 南宮云軒喃喃道:“不!不是的!你就是霜兒,你為何突然如此?”
那紅衣女子蘇幕珠見南宮云軒失魂落魄的向自己走來,也不言語,只是轉(zhuǎn)身向紅樓中走去。
南宮云軒追隨到紅樓之中。
紅衣女子蘇幕珠讓南宮云軒坐在客椅上,并為他沏了一壺?zé)岵琛?p> 蘇幕珠說道:“公子莫要著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聽我為公子彈奏一曲,以解煩憂。稍作片刻,再去尋找秦姑娘也不遲。”
晴朗的月光傾瀉在紅樓之上,白月光刺痛了南宮云軒心中最柔弱的地方。
白月光心里某個地方
那么亮卻那么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當(dāng)時的淚光
路太長追不回原諒
喔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想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擦不干回憶里的微光
路太長怎么不長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想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心里某個地方
那么亮卻那么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在想藏
…………
漸漸的,悠揚的琴聲變成了幽幽的簫聲。
南宮云軒從昏迷中睜開雙眼,哪里還有什么紅樓,哪里還有什么蘇幕珠。
背對自己的是一名清麗高冷的黑衣女子,正執(zhí)玉簫而奏!
而她的身旁,還有一只呼呼大睡的玉面小狐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