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憐站起來后,先是沉默了幾秒。然后開始低著頭嘿嘿傻笑。當她再次抬起頭來時,一張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然后鄭憐沖到金蠢貨面前,邊笑邊繞著金蠢貨轉圈,繞到金蠢貨身后時,猛地伸手將她一推,猝不及防而又巨大的推力使得她上半身都趴在了桌子上。
接著鄭憐又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頭,用奇奇怪怪的調子唱著:“金春花,是蠢貨。不煮飯,沒人要?!?p> 眾人先是被嚇得愣住,緩過來之后忙伸手去解救金春花。
鄭憐卻先她們一步放開了金春花,身體轉個彎往剛剛想抓她馬尾的人撲去。
鄭憐的目光緊盯著那人保養(yǎng)得當?shù)?,泛著光澤的秀發(fā),刷地伸出手一把拽住狠狠往下拉。一邊拉一邊做出孩子氣的委屈的表情,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說:“我的頭發(fā)被人抓住了!”
而被她狠狠拉住頭發(fā)的人轉著想著給鄭憐以反擊,反倒被鄭憐耍的團團轉。
眾人這次反應過來了,一個個都過來拉鄭憐,想給她點教訓。卻被鄭憐靈巧地躲過。
鄭憐干脆也不扯那人的頭發(fā)了,就和她們糾糾纏纏。鄭憐有著一年的戲曲底子,又時常練習鍛煉,論反應速度和身體素質完勝四個中年人輕輕松松。
她甚至在每個人身上留下了“愛的印記”,除了徐曼曼。
鄭錚倒一點沒受波及。他慣來機靈。
在這場戰(zhàn)爭一開始就端著他的飯碗和兩三個菜碗跑到客廳去了?,F(xiàn)在一邊吃飯觀戰(zhàn)一邊笑得顫顛顛的。
他也注意到了鄭憐沒往徐曼曼身上招呼,所以也不擔心愛自己的媽媽怎么樣。
這邊廂熱鬧著,此時的鄭開復那邊的飯桌上也一片歡聲笑語。
這是在一個小包廂里,鄭開復和一對夫妻,一個看起來孔武有力,流里流氣的青年人正酒杯碰酒杯。
“鄭叔。我都看好日子了,下禮拜五就挺好的”青年人開口了。
旁邊,他的父母埋怨地瞪他一眼,責怪著他的直接,又笑呵呵地沖鄭開復說:
“小孩子話糙理不糙。我們也是這個意思,價格好商量嘛。我們兒子別的不說,打架在行的很,完全不怕你家那位反抗?!?p> 鄭開復也不急著答話,先一抬手,把酒杯里的酒喝得一干二凈,愜意地瞇了瞇眼睛。放下酒杯又拿起筷子夾桌上的菜不緊不慢地吃著。
年輕人急了,給父母使了個眼色。
“鄭老板,我們家小孩要不是因為實在喜歡你們家啊女娃娃,不然誰要一個說嫁誰砍誰的瘋子???你也別想著要價要得太過分了”
中年男人義憤填膺地開口,只是說完這段話后看向自己兒子的目光透露著一絲心虛。
“瞧你這話說的,你兒子因為打架傷人進了那么多次監(jiān)獄,除了我,哪個好人家愿意把女兒嫁給你?大家不過半斤八兩罷了?!编嶉_復抬著眼看他們笑道。
復而又說:“急什么,我今天既然來了,就不可能不答應嘛。來來來,喝酒喝酒喝酒?!?p> 那三人聽了,也勉強消去了內心的焦急,言笑晏晏地舉起酒杯繼續(xù)碰起杯來。
包廂中,又是一派歡樂融融的好氣氛。
而此時的鄭憐還在家里玩貓狗大戰(zhàn)的游戲,渾然不知自己的命運即將發(fā)生改變。
這邊,一場鬧劇以徐曼曼的姐妹淘們狼狽逃離鄭家結束。
看她們驚慌失措又怒氣沖沖的樣子,顯然直直白白透露了她們出去后會怎樣詆毀鄭憐的名聲。
但鄭憐會在意嗎?怎么可能?
反正外面的人早就知道她是瘋子。
將她們趕跑后鄭憐端著飯碗坐到鄭錚旁邊繼續(xù)若無其事地吃飯,剛剛鬧了十幾分鐘,飯菜都涼了。
還好現(xiàn)在是夏天,溫度并不是降得太低。
徐曼曼站在了鄭憐的面前,努力地擺出一副作為母親應有的威嚴模樣,但顯然沒什么威懾力。
她一臉嚴肅地呵斥著鄭憐對自己朋友的不友好,并且鄭重宣布將會在鄭父回來后告訴他一切。
這不就是告狀嗎?鄭憐聽著聽著笑出了聲。
反倒是鄭錚擔憂地看了一眼鄭憐,鄭開復的教訓不是鬧著玩的。徐曼曼的話可以不聽,可是鄭開復打人可很狠的……
鄭憐察覺到鄭錚的目光,對他安慰一笑。又對徐曼曼說:
“你知道我從來不是個會安分承受的人,我這幾天乖了一點你就以為我真的會乖乖任你們擺布了?既然不想做我媽媽,這個時候就別想著擺出一副家長的樣子教訓我?!?p> 徐曼曼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一張保養(yǎng)得當?shù)哪樕嫌袘嵟?,有想起往事的后怕,獨獨沒有對鄭憐的愧疚。
徐曼曼色厲內茬地冷哼一聲,在沙發(fā)上挑了個離鄭憐最遠的地方坐下玩手機,不一會兒又滿臉帶笑的沖著屏幕里的微信群發(fā)出聲音甜甜的語音。
鄭錚擠眉弄眼地想向鄭憐發(fā)出
“你是不是傻?”
“她真的會告訴爸爸的!”
“快去認錯?。 ?p> 可惜,鄭憐看不懂,也不想看。
鄭錚急了,拿胳膊去推她。
“鄭錚你吃完飯了就自個兒看電視去,午睡去。亂動什么呢。”鄭憐不稀得搭理他,直接開懟。
徐曼曼聽到了,一雙利眼又倏地掃過來。
“鄭憐你給我對鄭錚客氣點,你還真以為自己了不得了是吧?!?p> “沒你厲害?!编崙z懶懶地回答。
本來很多時候鄭憐的順從只不過是不想多事,不想多一些無謂的挨打。只是在她不想的事情上她也沒少反抗。
但很顯然徐曼曼只記住了鄭憐順從的時候,而總是忘了以往鄭憐的反抗和不羈。
鄭憐從來不是個順從的人,真正順從的人會被剝削得更厲害,是不會像鄭憐這樣還算有喘氣的空間的。
徐曼曼今天被噎夠了,也不想再和鄭憐多說什么,只是翻了個白眼,打算等鄭開復回來后讓鄭開復狠狠地鞭笞鞭笞她。
鄭錚的小學規(guī)定一到三年級兩點半上課,四點半下課。
在以往,他會去房間舒舒服服地睡上個午覺,可是今天他吃完飯后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廳看電視,一張小臉滿是嚴肅地朝著屏幕上的動畫片。
鄭憐大概猜得出鄭錚留下來是想干嘛,不由搖頭失笑。鄭錚察覺到鄭憐的笑,嗔怪地白一眼鄭憐,復又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屏幕。
雖然不認為鄭錚能起到什么作用,鄭憐還是詭異的感到內心傳來一絲暖意。
她手腳輕快的收拾桌上的碗筷。把碗都端到廚房后先拿出一塊抹布擦拭飯桌和客廳的桌子上的污漬。擦完才又回到廚房洗碗。
看著時間離上學越來越近的鄭錚坐立難安,又期盼鄭開復早點回來,又希望鄭開復最好一個下午都別回了,到時候去叔叔家就沒事了。
鄭開復還是在將近兩點的時候回來,帶著一身酒氣。
聽到鄭開復用鑰匙開門的聲音,徐曼曼眼睛一亮,放下手機就朝門口奔去。
“老公~你可要為我出氣啊~鄭憐這個死丫頭氣死我了可?!?p> “是嗎?”鄭開復聽了,一雙眼睛玩味地看向了還坐在沙發(fā)上串珠子的鄭憐。
跟著來到了門口的鄭錚一顆心隨著鄭開復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