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看你皮膚上的傷痕有新有舊,新的大概是一個禮拜前留下的,舊的嘛…可能有兩年了。
而雖然你身上的傷痕很多,但大多都是皮肉傷,說明打你的這個人不是真正的暴力狂,甚至他可能只打你一個人。
從你的著裝和旁邊的書包來看,這個人這幾年可能不太愿意為你花錢,所以他也不敢下太重的手,怕浪費醫(yī)藥費。
至于為什么他怕打壞你,只是打著玩玩,從你的漂亮小臉蛋就看出來了,那個人肯定是想把你賣個好價錢?!?p> 前面還分析得挺正經(jīng)的,沒想到對方在結(jié)尾時突然口花花了一把。這要是個男的,鄭憐幾乎都快以為是在調(diào)戲自己了。
身體隨著女孩分析的深入越來越緊繃的鄭憐一下子哭笑不得,連帶著對女孩的警惕都下降了不少。
她沒注意到,此時正在向旁邊的保鏢兼某方面的顧問邀功的女孩余光瞥見自己的放松,嘴角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得意笑容。
“諾,給你?!编崙z猝不及防地被塞了幾盒吃食在懷里。
她驚訝地看向女孩,女孩卻無所謂地聳聳肩,說“我每種只嘗了一口,送你了?!?p> 鄭憐也不是傻,當(dāng)下心里就猜到了女孩剛剛肯定猜到自己站起坐下是要干嘛了。她也沒推辭,默默地收下并且直接打開一盒吃了起來。
“你這個人,有點意思。我看你這人性格要強,一身倔骨頭,還以為你會說一句不受嗟來之食,或者不會為五斗米折腰之類的話,不肯要呢?!?p> “嗟來之食什么意思?”很有學(xué)問精神的鄭憐邊吃邊問。
“這你都不知道,我看你和我一樣大啊?;畹眠@么慘還不好好讀書謀出路,你這一輩子也就只能這樣了。”
“我……能讀完小學(xué)已經(jīng)是我能盡的最大努力了。可是我一直都有在溫習(xí)小學(xué)課本的!你看?!?p> 鄭憐連東西都不吃了,從旁邊的書包里拿出自己的小學(xué)課本。
“我小學(xué)的成績可好啦。”
鄭憐和女孩聊了很久。女孩看似只是在閑聊,卻讓鄭憐在不知不覺中被套出了很多話。
她們從五點出頭聊到六點半,一個多小時。還是女孩的保鏢提醒她還得去參加宴會,女孩才起身和鄭憐告別。
“鄭憐,我走啦。你挺好玩兒的,要不要考慮當(dāng)一下本公主的陪玩?失去自由那種哦~”
鄭憐一臉懵比,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女孩噗嗤笑出了聲,拿過鄭憐的本子寫了一串?dāng)?shù)字遞給鄭憐
“這是我的私人號碼,可不是誰都有。你明天考慮好了給我打電話,我派人來接你。”
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仿佛鄭憐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她。
女孩走了。鄭憐的心思卻一直沒有平靜。
她認真的在思考。
并且,她發(fā)現(xiàn),自己很愿意答應(yīng)。
畢竟,和這個女孩在一起,即使失去自由,也未必會過得很差。
最關(guān)鍵的是,有了她,鄭憐一直發(fā)愁的生存問題可以立馬解決。
而且鄭憐也擔(dān)心照這樣的生活狀態(tài),都不用鄭開復(fù)找她,可能她自己就會在四處找工作時,撞上鄭開復(fù)和他的一大幫朋友。到時候又被抓回去了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決定了,明天一大早就去打電話!
這樣想著,鄭憐躺在了躺椅上,準備入睡了。
可誰知,女孩走后,鄭開復(fù)的朋友在泡一個妹子,而那個妹子剛好特別喜歡每天晚飯后來這里散步。
可想而知,鄭憐坐在躺椅上思考,沒有動彈,而那位朋友卻要陪著妹子逛一整個公園,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鄭憐。
于是,一通電話,叫來了鄭開復(fù)將她逮了回去。
這件事幾乎成了鄭憐的心魔,只要她一空閑下來,悔恨和不甘便會蠕動著啃噬遍她的全身。
這三年,鄭憐沒有打過電話給她。
她只是想證明自己可以再次逃出去。只是想推翻自己的后悔,告訴自己人生永遠可以翻盤。
失敗和成功。她只想要成功。但世上總有失敗,那就讓失敗成為成功的墊腳石。
當(dāng)然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鄭憐雖然知道那個女孩很厲害。比她認識的所有人都厲害,可她到底厲害到什么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一個人總不能被一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硬搶走啊。
不過,那個女孩是真的好厲害。
從回憶里抽出神來,正在等待接通的鄭憐動作突然定住,再一次深刻意識到這個事實。
糟了……她不知道那個女孩的名字啊……女孩沒告訴她啊……
不過沒等她僵多久,對面一個睡意朦朧的聲音已經(jīng)響起。很顯然,在接這個電話的前一秒對面的人還在睡覺。
……鄭憐默然。卻不敢沉默太久,輕咳一聲用盡量沉穩(wěn)的嗓音說:
“你好,我是鄭憐。也許你忘了我是誰,但沒關(guān)系……”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對面打斷。
女孩的聲音通過手機的傳聲筒傳來,稍稍有點失真。
“鄭憐!我記得你!你三年前竟然放我鴿子!本公主這輩子沒受過這樣的氣!”
她顯然是氣急了,每一句話都是尖叫著喊出來的。連帶著剛起床的沙啞聲音和濃濃的鼻音一下子消失了。
聽起來是分外清醒的氣急敗壞。
詫異于那位公主還記得自己,也欣喜于她還記得自己,鄭憐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只是……咳咳,記住自己的方式有點奇特哈。
沒關(guān)系,只要還記得自己這個人就足夠了。鄭憐摸著自己噗噗跳的心臟告訴自己。
這個計劃最最最為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扣上了。
A計劃通!
鄭憐喜從心來,握著手機的手情不自禁地朝天狠狠一揮,卻忽略了手上薄薄的智能機和她那個笨重的過時老人機是不一樣的。險些把新手機給甩出去,嚇得鄭憐一哆嗦,趕緊雙手并用捂著它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口袋里。
哦哦哦,不對不對,手機還通著電話呢!鄭憐懊惱地一拍腦袋,面上的笑容卻始終沒有停止。
她重新將手機扣在自己的耳朵上,對面的人也剛好在鄭憐發(fā)寶的時候發(fā)泄完,冷靜下來了。
“行吧,你站在那里別動。把地址發(fā)給我,我派人去接你來BJ。”
鄭憐于是又一哆嗦,手機險些被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