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羅江 時間就是金錢

　　　　羅江剛來深城時，非常不習慣這里的節(jié)奏。在高校里閑散慣了，一個星期五六節(jié)課，那些科研說老實話如果不做也沒有人盯著你。羅江的離開，也是覺得高校的節(jié)奏太慢，有點養(yǎng)老的感覺。

　　早晨可以幸福地睡到自然醒，她的大部分課都在下午。在食堂吃完早飯之后，羅江就和那些上早課的學生們一樣直奔圖書館。因為她真的不愿意一個人呆在宿舍里，宿舍里也沒有什么東西。有臺舊的黑白電視，有一次羅江發(fā)現(xiàn)自己盯著那臺黑白電視機上的電視劇傻笑了很久，驚覺自己不可以再這樣生活下去。

　　到了深城，羅江發(fā)現(xiàn)再也別想睡到什么自然醒。早晨五六點的公交車都塞滿了人。有時一著急，羅江還要趕摩的去上班。什么叫摩的？其實一個騎摩托車的人可以像出租車一樣攬客，但是比出租車價格可能要便宜一半還不止。再重要的是，摩托車又不怕塞車，所以不少人就去趕摩的。摩的好是發(fā)，卻也催生了另一群人——飛車黨。

　　試想一下，一輛裝配極好的摩托車，兩個戴著頭盔的騎車人，根本看不見全身樣子。他們在街邊騎得很慢，看到有穿金戴銀看上去很副的女性手里拎著包，就加速馬力沖著女士開過去，在經(jīng)過這女人身邊那一刻，騎手急剎車，后面的乘客猛一扯，包就從女人手中脫落。女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騎手一踩油門，早已絕塵而去。

　　更可怕是這些飛車黨。大家越來越聰明了，誰也不會在包里裝太多東西。那時LV、GUCCI之類的還沒有包包在國內(nèi)還沒有普及，沒有哪個收入二三千的小白領(lǐng)會省吃儉用買個兩三萬的包包。所以飛車黨在意的都是包里的錢包和BB機大哥大之類的。

　　不過日子久了，沒有幾個女生拎著的包里還裝著大包的現(xiàn)金，飛車黨就瞄上了女人們戴的首飾。大家流行戴金手鏈金項鏈。一個女人搖晃著兩個大金耳環(huán)正在街上走了，突然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之后，這女人還沒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轉(zhuǎn)眼間走在女人對面的人都拿著特別驚慌的眼神看著你；緊接著女人覺得有什么熱呼呼的液體正在自己的脖子上流，用手一抹滿手是血。原來，飛車黨在剛才那一瞬間已經(jīng)將你的耳環(huán)扯去?！鞍　?，女人尖叫一聲，現(xiàn)在她才能感受到尖銳的疼痛，那是耳朵被撕裂的感受，這痛感在長久的驚慌之后將深深地植入到這女人的身體里來。

　　飛車黨越來越多，這里禁那里絕。政府干脆來了個釜底抽薪的辦法——在關(guān)內(nèi)禁騎摩托車，羅江們也就少了個既便宜又快的工具。但是大街上人們特別是女人的安全感要強多了。

　　同樣被禁的還有小巴車。

　　小巴車和正規(guī)的公交車比起來，好處不是一般的多，因為她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招手停。任何時候，在任你只要追起手來，都會有一輛路過的小巴車尖叫著向你沖過來。遠遠地，就會有一個燙著頭發(fā)的中年婦女問：“去哪兒？”一旦得到確定的回答，知道乘客的方向沒有錯，小巴車就會向你沖過來。車沒有停穩(wěn)，那沖你喊的中年婦女就會伸出強有力的手把你拉到車上；你還沒有站穩(wěn)，車又呼嘯著向前沖去。效率非常之高。對于小巴車來說，跑得越快，理論上講載到的客就越多，掙的錢就多。真是“時間就是金錢”啊。

　　不過來了深城三年多，羅江也適應了這種快節(jié)奏，總要賺錢，總要生活。因為已經(jīng)沒有摩的和招手?？勺?，羅江也已習慣了各路公交車。實在著急，她還會花錢打車。。畢竟和花出去的錢相比，掙回來的錢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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