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躍而起,靠在他寬大的肩膀上,恐怕其他沒有什么能比得上它更安全,“你都不知道沒有你我過的是什么生活?!?p> 他已經戒掉了把手抄在兜里的習慣,眼下也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里才好,更不可能碰到她的頭發(fā)。
“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我求求你,我不要呆在這個鬼地方?!彼嗫喟蟮?,像個迷路的小女孩找不到回家的路口。
“回哪里?”他把手垂直放下,問。
“回我們的吸血島?!?p> 他突然臉色驟變,那個充滿悲傷的地方——奶媽在那里被蒼閻殺害,在那里尹家已經覆沒,蒼閻早就把尹家改成了蒼家,在那里他已經無依無靠。但在這里,他同樣沒有親人,至少他還有留下來的理由——復仇,或許還是因為新月?!皩Σ黄?,我回不去,我的家庭早就在那里毀掉了。”
她抬起頭,仰望他冷漠的臉龐,“你還有我呀,我一個人真的撐不起一個家族,我需要你?!?p> “對不起,我早就下定決心要退出這種無聊的權利爭斗。”他退在一邊,與她劃清分界線,已經夠清楚得表示他要留下來繼續(xù)追捕蒼閻。
她放高了聲音,好像聲音越大,她就越能說服他:“但殺掉蒼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你只會白白送死!”
他背對著她,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沒有回復。
“跟我回吸血島,那里才屬于我們,我把我的月王印給你,族人需要我們,我們一起去尋找月王陵好不好?”她走上前,已經把月王印放在他冰冷的手掌上。他低頭看了一眼,又把它輕輕放在桌上,徑直走向窗邊,看見今天是新月,對她說:“對不起,如果你今天找我來只是做這些無用功,那我只好離開。”
“你還在因為明朗的事你恨我?”
他沒有回答。
“我那是為了你,我不想讓你再和蒼閻都下去,再過幾百年他也會死,或許明天他就意外死去?!?p> “只要他還活著,我就不放棄!”
“你就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才能挽救你?”她哀求道。
可他轉身,就算是她急哭了淚水,他也不為所動,“沒什么事就不要麻煩我了,”正好看見桌上的定位儀,他拿起來警告她,“這種東西就不要用在我身上,不值得,還有你寶貴的傳家寶也不準我?!彼讯ㄎ粌x放下,可一個記憶閃過:他記得他是把月王印放在這張桌上。
“月王印你收好了吧,就不要亂給別人了。”
她突然瞪大眼睛,慌張失措,就在他們轉身說話當頭,月王印不見了!
“小偷應該沒跑多遠,我們分頭尋找?!彼f。轉念又一想,新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個轉角?恐怕不止見他這么簡單,她會解門鎖,而且當初學得很順利,但她拿月王印做什么?
在轉角的路口,他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普通人類的體能要比吸血族人差些,就算前者做過改造手術,所以追捕并不是困難的事,沒多久,是菅云裳選擇了正確的路,一場狼追羊的場面開始了。
一條死角,新月轉身,但菅云裳已經堵住了路口。
“看你還往哪兒跑。”菅云裳一步步逼近。新月靠在墻上,準備開始一場戰(zhàn)斗。
先用腿試試!新月抬起腿,蹬向菅的胸口,但速度還是沒有這個已有十幾年經驗的老手快,菅云裳迅速把自身重心降下,抓住新月的腳踝,把她拽到地上。新月使勁一蹬,這次直接對準了菅的喉部,菅放下她的腳踝,退后幾步,用手捂著自己的喉部,咳嗽了幾聲??墒切略虏]有就此罷休,直接一邁上前,一拳打在菅的額頭上,菅再次退后,怒視她,觸動了應激反應:尖牙伸出,眼睛變成血紅色,青筋蹦出。
新月心跳加速,看著菅云裳現(xiàn)在的模樣,想起那一次尹也是。她害怕他那個樣子,害怕他哪一天情緒失控也會對她那樣,她不敢繼續(xù)想接下來被咬的痛苦,她做錯了什么,要這么懲罰她?
菅云裳飛速湊到新月跟前,用指甲掐死她的頸部,任她怎么用手捶打,也不松懈半毫。沒多久,新月的頸部開始流血,越來越多,菅湊近后聞了聞,不知道一口下去能不能吸個痛快。
“住口!”
菅云裳回頭,相似的場面,他又來制止她傷害新月,憑什么?明明他還大口喘著粗氣,很累的樣子,但他卻還要吐出那幾個字:“還有不準傷害她!”
菅放下新月的頸部,收好自己的面容,那個小女孩還被嚇得不輕。她看了看手上的鮮血,完全喪失了食欲,因為這個男人傷害了她。
“你喜歡她?”她獨自背對過去,問道。
可他還在過分解釋:“明朗走了,我有責任照顧好她?!?p> 她冷笑一聲,疲憊地把眼閉上,好吧,她打消了勸服他的念頭,是她傻,他從未考慮過她的感受,他不會關心她的死活,所有都是她自己一廂情愿。
“叔叔死了,而我還要撐起這個家族,我累了,你也煩了,那我們就這樣吧?!彼杏X自己已經失去了重心,現(xiàn)在站在零重力的空間里一片茫然。
看著她失望又傷心的背影,他的心口積滿了歉意:“對不起,我知道這很傷你?!?p> “我拿完我的東西就走?!?p> 可新月又逃了一次。他抱起悲傷過度后昏迷的可憐人,自責自己剛才的行為,新月已經變了,為什么自己還要向著她那邊?
新月藏在濃密的云層后,也許會一直藏起來。